休息了半小時后,杜迦迦重鼓余勇,溫習了下午的綜合課,上午的考試雖然打擊了重生女孩的信心,卻也讓她知道了這兩天自己復(fù)習中的一些盲點。
杜迦迦房間外,父母兩人正在小聲*交*談。
“我看這門課迦迦有點懸。”杜瑤江說。
“我就說臭丫頭的壓力肯定是太大了,這下好了,你之前干嘛不開導她?還是當副主任的,平時在單位凈和人談心,女兒卻不顧一顧,弄得現(xiàn)在……”李翠蓮有點憤憤地說。
杜瑤江皺皺眉頭:“之前是之前,我覺得她的情況還挺好的,你不也是這樣想的?”
李翠蓮生悶氣不語。
“要是她真考不好,也就算了吧,”杜瑤江說。
“那怎么行?”李翠蓮不樂意了,“起碼考個二中,臭丫頭不是信誓旦旦一定考一中嗎?要考到三中去,我就,我就……”
“咳,”杜瑤江清清嗓子,“阿蓮,你看,女兒考之前跟我說了些話兒?!?p> “什么話兒?”
于是杜瑤江就把杜迦迦在他自行車后座說的沒出息話,給重復(fù)了一遍。
李翠蓮當場給氣樂了。
“好啊,好個臭迦迦,是不是擔心我剝了她的皮?我有這么兇嗎?”說完就想轉(zhuǎn)身去找杜迦迦。
“她還在學習?!倍努幗∷?,岔開話說:“對了,阿蓮,上午你去城區(qū)陪考,兒子他沒問題吧?”
“還好吧,興瑞說沒問題?!?p> “喔,他的情緒怎么樣?”
“我看他還有點兒小高興的。他說考題不難,大題有信心,還說他們老師抓題抓得挺準,有幾題都抓到了。還有……”李翠蓮有些眉飛色舞,兒子女兒都是寶,哪個考得好都是好事兒,尤其是兒子平時成績差,就更顯出個難得來。
杜瑤江聽了也高興,和媽媽聊了一會兒子后,看看時間不早了,便去廚房做飯。
李翠蓮也跟著進去幫忙。
過了會,李翠蓮忽然出聲:“我說,真的不可以?”
“什么?”正淘米中的杜瑤江莫名其妙地問。
“如果,臭迦迦真的沒考好,我要揍她,你該不會真的會攔我吧?”
“咳,咳咳,”杜瑤江連連咳嗽。
用后世的話來說,他一不小心給雷到了。
李翠蓮還不死心,“我就揍兩下,不然我心不甘。”
當天中午,杜迦迦又是學得天昏地暗,上午被語文考試打擊得精疲力盡的腦袋,又被逼著要超頻運轉(zhuǎn),簡直快給弄成一團漿糊了。
幸好有爹媽在,看著心疼,便半強迫地讓她稍事休息了大半個小時。杜迦迦才好孬恢復(fù)了些元氣。
有點昏昏沉沉地,杜迦迦被爸爸帶去考場,爸爸看著有著憔悴的女兒,問:“沒事吧?放輕松點?!?p> “嗯,”杜迦迦輕輕應(yīng)了一聲,又機械地從書包里翻開書來看,爸爸看了嘆口氣,心中不忍地離開了。
對杜迦迦來說,下午的綜合考比上午的語文課還難,好多知識點她倒是背過的,但就是像隔了層膜一樣,找不出來里頭的細節(jié)。
拼著小命,杜迦迦考到了最后,整個人都有點昏乎了。等到結(jié)束鈴響起,她如釋重負地松開筆,身體軟蹋蹋地癱在椅子上。
“就剩下數(shù)學了,應(yīng)該會好很多吧?!倍佩儒嚷冻鲆粋€難看的笑容。
看到其他同學紛紛離開課室,杜迦迦也想起身,但一時間居然全身疲軟不堪,使不出勁兒來,只好繼續(xù)坐在那再休息了一會兒,才攢夠幾分力氣離開考場。
數(shù)學應(yīng)該不需要太過復(fù)習,杜迦迦當天晚上只翻了兩個小時的書,就“奢侈”地上床會周公了。
可惜睡眠質(zhì)量不太好,杜迦迦老是夢見白天的兩場考試,可謂是夢中也兩股戰(zhàn)戰(zhàn),甚至還被嚇醒過一次。
嚇醒后有一個瞬間,她心里甚至出現(xiàn)了個荒誕的念頭:能不重生就好了。
第二天她被媽媽推醒,一睜眼,那雙兔子樣的紅眼睛可把媽媽嚇了一大跳。
“閨女,這是咋回事兒?你昨晚又熬夜太久了是不是?”媽媽質(zhì)問。
“沒,我……咳咳,”杜迦迦不假思索地想分辯,卻咽喉癢得厲害,一時間咳得說不出話來。
媽媽皺著眉頭,出去弄了杯水回來。杜迦迦伸手去接,涼開水流下她那感覺像是黏在一起的咽喉,潤了不少,卻傳來陣陣刺疼。
“好了點沒有?”不等杜迦迦回答,媽媽又催她說:“趕緊穿多件衣服,不要著涼了。”
杜迦迦乖乖地聽媽媽的話,果然整個人都舒服了點,不過當她下床走路的時候,感覺還是不太好,腦子昏乎再加肌rou酸軟,連走路都有點晃,甚至洗漱的時候,她不得不靠在墻上進行,生怕自己會不小心摔倒。
“迦迦好像病了?!卑职挚匆娝臉幼?,擔心地跟媽媽說。
“不會吧?”媽媽說,她之前倒沒發(fā)覺太不對勁,因為她的xing子偏于大大咧咧的,這時她轉(zhuǎn)頭去看女兒,果然氣色不對,小臉蛋兒上有兩抹不正常的紅暈。
“不會這么倒霉吧?大考試的?!眿寢屔锨耙话炎ё《佩儒?,把手背擱在她額頭上。
“干嘛啊媽?”杜迦迦無力地說。
居然真的發(fā)燒了!媽媽有些怒其不爭地說:“干嘛?!你怎么可以在這時候感冒生病?你這臭丫頭,真是氣死老娘了。”
杜迦迦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爸爸也上前探探熱,面色也yin沉下來。
“趕緊吃藥,”媽媽一邊大聲說一聲轉(zhuǎn)身去柜子里找藥。
“穿多件衣服?!卑职忠餐贫佩儒热ニ块g。
原來自己感冒了!杜迦迦才反應(yīng)過來,她苦笑著套多件上衣,大熱天的,身上悶悶得真難受。
媽媽端著水和一板藥片過來了:“來,把速效吃了?!?p> “唉,”杜迦迦嘆氣,伸手接過來,往嘴里一含藥片兒,再灌上口水。
她正在愁眉苦臉地向下吞藥片的時候,突然間,媽媽鳳眼圓睜,大叫一聲:“不行!”
杜迦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媽媽已經(jīng)一巴掌猛地拍在她背上,“快吐出來!”
杜迦迦眼前一黑,喉嚨里的水和藥片往外直噴,“撲”一聲全從嘴巴和鼻孔里噴了出來。
“你干嘛?”爸爸驚問媽媽,同時扶住一邊猛咳一邊蹌踉向前的杜迦迦。
“我剛想起來,速效吃了會想睡覺,咋考試啊等一下?”媽媽說。
“喔,這樣子,也是?!卑职掷斫饬?。
嗆得半死的杜迦迦滿懷悲憤,她帶著滿臉的口水鼻涕控訴:“咳,咳,我的媽啊,咳,你也太狠心了,我可是你的親……咳……親閨女??!”
說話都帶著哭音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這?
媽媽有些尷尬,原本板著的臉頓時燦爛地露出了六顆牙:“呵呵,可憐的小寶貝,來,媽給揉揉,唉喲,別生氣啊,你爸常說,人想要成材就要學會忍一忍,是不是?你要這么就吃了速效,頭暈暈怎么辦?頭暈了考試時睡著了怎么辦?到時考不出好成績怎么辦?是不是?呵呵,媽也是為了你好,……”
杜迦迦毫不客氣地指出:“可藥是你拿來的?!?p> 媽媽的臉不禁也微微發(fā)紅,她干笑著:“呀,這個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大夫也會開錯方子的,迦迦,原諒媽好不?”
蒙古大夫,哼!杜迦迦扭過頭去,“不原諒?!?p> 媽媽有些拉不下臉來:“咳,這娃兒真是的,好話不聽。我說,那個什么,你不是跟你爸說過考不好不要怎樣怎樣嗎?迦迦?!?p> 杜迦迦不知媽媽在說什么,只聽出她的語氣里有些不妙的意思。
媽媽繼續(xù)說:“等你要真考不到一中二中,可別怪你媽我辣手摧花了,到時你爸攔也不管。哼,誰叫咱女兒一點也不懂體貼人,沒良心的?!?p> 杜迦迦脊背上一陣發(fā)涼,她眼淚汪汪地看向哼哼不已的媽媽,媽,你太賴皮了。
“怎么樣?”媽媽斜眼看看她。
杜迦迦唯有選擇了低頭屈服:“媽,親媽,您別生氣,是我不對,是我誤會了您那個,對,良苦用心?!?p> “嗯,知道自己不對了?”媽媽吊長聲音說、
“知道了?!倍佩儒鹊吐曄職獾鼗卮?。好慘啊,自己差點被嗆去半條命,還要認錯,杜迦迦只覺得一掬苦淚心中流。
“知道媽的好了?”媽媽不依不饒繼續(xù)問。
“嘿嘿,媽最好了,您就是那啥,”杜迦迦努力露出一副諂媚的小樣兒,“啊,您就是大海中的燈塔,黑暗中的蠟燭,急流中的舵手,冬天里的太陽。”
媽媽聽了終于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爸爸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皺起眉頭,說:“好了,要趕時間,阿蓮你趕緊換種不困的藥來,迦迦,快去擦把臉,全是鼻涕淚水的,難看死了,快去吧?!?p> 半小時后,杜迦迦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被爸爸帶到小學,班主任一見,驚問何事,聽說感冒發(fā)燒,登時惱火極了,將父女倆都說了幾句恨鐵不成鋼的話。
數(shù)學是杜迦迦唯一不需要臨考攻關(guān)的科目,進入考場后,杜迦迦直接把除了考試用具外的東西全放上講臺,回頭趴在課桌上,開始閉目休息。
雖然媽媽給的是中成藥,沒西藥那么想困,但見效也似乎比不上西藥那么快。起碼杜迦迦吃了藥半個小時了,還覺得全身都又酸又軟的沒點力氣,頭也有點兒昏沉。
還是趁考試前的短暫時間,抓緊時間盡可能休息才是王道。想她前兩天基本沒怎么睡過,要不也不至于感冒發(fā)燒,都是累出來的病啊,本小妹妹重生后好辛苦!
像杜迦迦這樣趴著休息的考生不少,兩個監(jiān)考老師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等把家長們趕離考場后,老師們例行地開始巡察課室,考試預(yù)備鈴響起后,就催考生們上*交*書包,然后是宣讀考試紀律,下發(fā)考卷。
這期間,杜迦迦整個人趴在桌面動都沒有動過,在眾多考生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兩監(jiān)考老師看了她兩眼,倒也沒去說什么。
考試鈴終于響起,課堂里頓時響起一片“嘩啦啦”的翻卷聲,考生們都開始閱卷了。
可杜迦迦還是趴在那兒沒動彈。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然后是五分鐘、十分鐘。
監(jiān)考老師們心中有點不滿,同時也泛起一絲不安,對望兩眼后,一個年長點的女老師向杜迦迦走去。
“這位同學,”女老師敲敲杜迦迦的桌子,“起來吧,考試已經(jīng)開始很久了,不要浪費寶貴的時間。”
周圍的考生都望過來,這女生真牛啊,考場睡覺睡這么熟。
監(jiān)考老師又叫了兩聲,杜迦迦才懵懵然地醒了過來,頭好暈喔,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可兩眼皮像是用膠水給黏在一塊兒了,她心中一急,張嘴就來一句:“媽,多少點了?”
四周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倒把杜迦迦徹底驚醒了,她茫然地望望四周,喔,好像,似乎,這會兒正在考試中。
監(jiān)考老師忍住笑,轉(zhuǎn)頭用嚴肅的語氣對考生們說:“大家把注意力放回試卷上,現(xiàn)在是你們最重要的時候,還有功夫笑別人嗎?”
考場靜了下來,考生們紛紛低頭去答卷。
監(jiān)考老師又對杜迦迦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也注意到杜迦迦發(fā)紅的雙眼。
杜迦迦呆呆地點了下頭,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回答:“有點發(fā)燒,老師,我睡了多久了?不會沒時間吧?”
監(jiān)考老師看看表,“開考了十二分鐘,你趕緊答題吧。”
杜迦迦“喔”一聲,翻開自己面前的數(shù)學試卷,監(jiān)考老師微笑著搖搖頭,離開了。
杜迦迦頭腦漸漸變得清醒,她看看四周,還不斷有考生望過來,看著她嘶嘶直笑。
剛才好像弄出個烏龍來了,她叫那老師做啥,媽?
以杜迦迦二十八歲心理年齡的厚臉皮,也不禁變得面紅耳赤。
還好還好,她心里嘀咕著,監(jiān)考老師是個女的,要是男的就更糗了。
低下頭,杜迦迦開始正式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