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本來就是涼的?!辟R詩手摸了摸杯身道。
唐洛:“……?!?p> “算了,其實說說也無妨,你想知道什么?!辟R詩道。
唐洛右放下茶盞食指不緊不慢的敲打著杯身,左手撐著下巴認真思考半晌,停下食指道“他平時都喜歡吃些什么口味的食物?!?p> 賀詩聞題想了想道“主人辟谷,只偶爾吃些東西,具體的話我也不清楚,應該是辣食吧!我記得他好像不管吃什么都會放許多辣醬。”
在唐洛的記憶里前世的蘇纓最愛的是甜食,她從小就不愛吃甜,父母去世后更甚,覺得再甜的糖都是苦的,進不了口,因而,在第一次和蘇纓相遇時看到蘇纓伸手遞給的糖,唐洛毫不猶豫的打掉了他手里遞給自己的糖。
往后的日子里,唐洛二姐妹寄生在蘇家,同蘇家人同吃同住時,蘇父不知唐洛不愛吃甜,總以為女孩子都愛吃甜食,經常買了大把的甜味零嘴給唐洛,彼時的唐洛是個實實在在的十歲孩子,沒了父母,初嘗世間百態(tài),懂了許多社會運行的法則,寄人籬下,終低人一等,她不想要這些東西,內心只想道我不喜歡吃甜,不需要。但這話終究冷淡了些,沒禮貌了點,只能在心里說說,要說出口還要一番加工,恰她嘴笨,找不出什么合適的話,磨蹭半天,不情不愿的,還是打算接下再說。
蘇纓看到,直接奪下蘇父手里糖果道“給我買的??!謝謝老爹?!?p> 蘇父不悅,欲奪回道“你一個男孩子吃什么甜食?。∵@是給小洛的?!?p> 蘇纓藏在身后道“給小洛的……那我和小洛一起吃就好了?!?p> “那你和小洛說?!碧K父見奪不回來,放棄罷,看了看整天沉默寡言的唐洛,唐洛點了點頭。
言盡之后,蘇纓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個阿爾卑斯棒棒糖塞進嘴里,鼓著一邊的腮幫子不忘記對唐洛笑,笑的像蜜糖,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從那以后,唐洛所有的甜食都被那個笑的像蜜糖的人包了。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蜜糖變成了毒藥,逼的她退無可退,她知道那個總是為他抵擋傷害的陽光男孩消失了,而造成這個結果的,是她唐洛,可惜一切已經晚了,生命的盡頭,她再沒有機會挽回。
魂歸現在,賀詩正好奇的看著她,唐洛收了收心神,撐著下巴的手放下試探性的問道“那你可知阿蘭?!?p> 賀詩皺眉,茫然等的搖了搖頭道“不知?!?p> 不出唐洛猜想,這世上能知道阿蘭這個人存在過的妖魔鬼怪基本都死了,被蘇纓一個個殺死的,現下能知道的活著的,就只有她,還有裴霖,杜雪,唐鈺。
裴霖不必說,見過阿蘭本人,又是蘇纓的得力助手,必然無事,而她現下還有用處,蘇纓一時半會也不會傷她,杜雪是舊識,又有五六分長的像那阿蘭,無事也說的過去,偏唐鈺,唐洛有些不確定了,當時那潭邊,唐鈺也在,自然也聽了阿蘭這個人,自她歸家之時,唐鈺一直平安無事,只是不知,現下又是如何,思之此處不由得擔心起來。
“你問這個干什么,你認識。”賀詩道。
“不認識,只是聽說?!碧坡迦鐚嵉馈?p> “我從未聽說過主人身邊有什么阿蘭的,阿紅阿綠倒是有?!辟R詩道。
這名字取的實在方便,單一個帶阿帶顏色的也沒有什么,偏三個連在一起,廉價感頓起,也讓人心生好奇道“是本名嗎?”
“阿紅的本名為裴霖,阿綠本名為裴影,是裴霖的妹妹。”
聽到裴霖,唐洛想起胭脂攤的那一會,“噗嗤”笑出了聲,原來他還有這樣一個名字。道“他們有名字為什么還叫什么阿紅阿綠的?!?p> “這個我也不清楚,聽別人說好像是主人起的。”賀詩道。
阿蘭,阿紅,阿綠的和天龍八部里面阿朱阿紫有一拼。
“這二人在沒有魔都的時候就已經追隨主人了,好像已經有兩千年了,十分受人尊重?!辟R詩說話有向往有失落。
唐洛看出,這孩子是真的喜歡蘇纓,說裴氏二兄妹陪蘇纓時間長的時候,有著明顯的向往和失落。
“要是我也能在主人身邊這么久就好了?!辟R詩道。
唐洛聞言笑道“在他身邊的人,能活著已經不錯了,巴不得走呢?你竟然還會想在他身邊?!?p> “你如何出此言?!辟R詩聽唐洛這話就不樂意了,語氣重了起來。
如何出此言,唐洛當然知道,她就是受害者,如實道“心狠手辣暴戾恣雎,殺人如麻,惡稔禍盈?!?p> “你什么意思,主人從來不會殺無辜之人,如果那人被殺了,一定會是那人的錯。”賀詩解釋道。
對于這個解釋唐洛覺得無語,她可是和這世的蘇纓八竿子打不著關系,不也九死一生嗎?
“你不信?!辟R詩道。
唐洛當然不信,道“那你覺得我可無辜。”
“不知道,你都做過什么事嗎?”賀詩道。
“我什么事都沒有做過?!碧坡宓?。
“那主人也沒有傷過你??!”賀詩道。
“把人推進戮仙陣算故意傷害嗎?”唐洛道。
“戮仙陣?是個什么地方?!辟R詩疑惑問道。
唐洛有心喝了口水讓自己平復下心情,卻不想這口水剛咽下去,才經過喉嚨,聽此一言,嗆了起來。
咳嗽半天道“戮仙陣,如其名,就是戮仙的地方,也殺我這樣的凡人。”
“那主人為什么現在又要我護你?!辟R詩道。
唐洛看他實在是個單純孩子,根本聊不下去,遂再喝口水壓壓驚道“我現在與他有用,所以沒殺我。”
“你如果沒有犯事,主人不可能會傷你,你肯定做了什么事。”賀詩絕心維護蘇纓,唐洛無話可說。
有些話講再多也無用。
杯子里的水少了,唐洛欲再添些,卻看賀詩又盯著自己,手里壺兒就這樣停了下來道“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