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可知罪?”
士兵互看一眼,情緒憤慨地反駁:“我們無罪,憑什么抓我們?”
二人并不知道高順被任命為教頭,故而對他沒什么畏懼,態(tài)度表現(xiàn)得很強硬。
“無罪?”高順走到二人面前,用手一指自己,問道:“你可知我是誰?”
士兵以為高順想用身份壓迫自己認(rèn)罪,語氣譏諷道:“不認(rèn)識,那又如何?”
聞言,高順冷笑一聲:“很好,這么說你們承認(rèn)自己失職了”
“失職?”兩名士兵臉上露出茫然之色。
高順轉(zhuǎn)身走上高臺,朗聲道:“你二人身為營門守衛(wèi),竟然私放不認(rèn)識的人入營,該當(dāng)何罪?。 ?p> “這……”二人語塞,急忙辯解:“可……你,你不是隨王爺進來的嗎?”
高順面色驟然一變,大喝道:“荒唐!營門守衛(wèi)認(rèn)令不認(rèn)人,是沒有人教過你們,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沒把軍紀(jì)放在心上!”
“原來在這等著呢”姜辰心中暗笑,怪不得高順會在營門口停留那么久,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不由得,姜辰在心底對高順的看重又加深了幾分。
接下來,高順給所有的新兵上了一課,讓他們知道了什么叫做軍令如山。
兩名守營士兵,以及今日所有負(fù)責(zé)值守的新兵,分別被打了二十到五十軍棍不等,一時間校場上哀嚎一片,求饒聲與痛哭聲響徹整個城西軍營。
挨了軍棍的士兵記憶深刻,站在下面看他們挨打的新兵,同樣心里發(fā)憷,對于高順的狠辣無情有了進一步的認(rèn)識。
有了高順鐵腕治軍,姜辰也算是放下心來,便不再過多停留,帶著周倉一起返回了城主府。
……
“菖蘭要走?”
剛一回來,便得到了這個消息。
姜辰心里好像被什么觸動了一樣,急忙奔向菖蘭的住所。
城主府并不大,七彎八繞便來到了后院。
未等敲門,房門從里面打開,身穿劍士服,手提寶劍的菖蘭走了出來。
“你……真的要走”
姜辰語氣有些不舍,畢竟她是自己穿越后見到的第一個人,之前又多次出手相救,這一個月以來兩人說過的話雖然不多,但怎么說也算是朋友了。
突然道別,總歸有點難以接受。
菖蘭靜靜地看著姜辰,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微微點頭:“嗯,帝都的命令已經(jīng)到了”
短短這么一句后,雙方陷入了沉默。
一旁護衛(wèi)的周倉見氣氛有些微妙,便知趣地帶人走開。
“還回來嗎?”姜辰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問,話一出口就后悔了。
菖蘭眼眸里閃過一絲猶豫,隨后搖了搖頭:“最好不要”
姜辰猛地抬起頭看著她:“為什么?”
“我在禁軍任職,而你是藩王,若是他日相見,那只有一種可能……”菖蘭看向他的目光忽然變得復(fù)雜。
聞言,姜辰苦笑:“是啊,藩王和禁軍統(tǒng)領(lǐng),只會在一種情況下相見……”
造反!
姜辰與菖蘭很默契,都選擇性回避了這個詞匯。
既然離別無可避免,姜辰只能選擇送對方最后一程。
兩人并肩走出城主府,走過沐陽大街,默默無語,誰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城外十里亭,兩人同時止住了腳步。
“保重!”
姜辰第一次覺得這兩個字這么難說出口。
菖蘭輕輕頷首:“你也是”
道別后,姜辰從護衛(wèi)手里接過個包裹,遞給菖蘭:“沒什么送的,一些金銀俗物,留著路上用”
菖蘭下意識想拒絕,但見到姜辰真誠的目光,心一軟,接了過來。
“對了,我也有樣?xùn)|西要給你”菖蘭從衣袖里取出一本冊子,遞到姜辰手中。
姜辰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四個燙金大字《火源劍法》。
他隨手一翻,發(fā)現(xiàn)上面密密麻麻記載著一些武功心法,以及很多栩栩如生的劍招圖譜。
“這是……武功秘籍?”姜辰大喜過望,看向菖蘭:“你不是說你的武功只能女子學(xué)嗎?”
菖蘭雙手抱劍,得意道:“這是我從一個老頭那里贏來的,但里面記載的心法與我所學(xué)相悖,所以就只能便宜你啦”
姜辰有些難以置信:“你不說這東西很珍貴嗎,就這么送給我?”
“日后我不在你身邊保護,你總得有點自保能力吧”菖蘭白了他一眼,隨后語氣有些擔(dān)憂道:“那些刺客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有人不希望你就這么死了”
說罷,不等姜辰反應(yīng)過來,菖蘭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瀟灑離去。
見狀,姜辰只能靜靜地目送她遠(yuǎn)去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中。
“走吧,回城!”
半個時辰后,菖蘭站在通向帝都之路上遙望沐陽城,自言自語:“希望你能改過自新,不要辜負(fù)小姐一番心意”
……
菖蘭的離去,雖然對于整個沐陽城來說并沒有什么影響,城內(nèi)一切都照常運行,但對于姜辰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友人離去傷感是固然的,但與之相比,更重要的是她的離去代表著帝國方面再也無法給予他任何監(jiān)視。
早在數(shù)日前,姜辰就已經(jīng)從大乾地圖中了解到,他所在的沐陽城處于帝國最西南角。
北面有莽莽燕山,東面是大片臨?;牡?,西南是一片原始密林,除過西北角與帝國勢力相連外,這里幾乎算的上是與世隔絕了。
這樣的地形對于其他人來說,或許是差的不能再差的絕地。
但對于擁有野心的姜辰來說,這里天高皇帝遠(yuǎn),正適合他默默發(fā)展勢力。
沒了帝國桎梏,無論是軍隊的規(guī)模還是地盤領(lǐng)域,他都不打算保持原有的狀態(tài)。
姜辰?jīng)]有忘記系統(tǒng)發(fā)布的六星任務(wù),古氏一族的威脅對他來說,如同懸在頭頂?shù)倪_(dá)摩克里斯之劍,使他不敢有絲毫松懈。
更何況,他始終沒有忘記,來自北面的威脅。
飛云寨雖然被擊敗了,但整個燕山中山賊無數(shù),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冒出來侵犯他的領(lǐng)地。
所以,姜辰在菖蘭走后第二天,便立即開始實行一系列增強實力的舉措。
首先,軍隊的擴充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
沒了帝國律法約束,軍隊這種東西當(dāng)然是多多益善的好。
前兩次募兵,姜辰只在沐陽城周邊以及月灣鎮(zhèn)實行,而這一次他打算將范圍擴大至治下七鎮(zhèn)。
有了擊敗飛云寨的戰(zhàn)績,加上楊安民刻意的宣傳,燕山王的名頭在燕山南境百姓中流傳的越來越廣。
故而,此次募兵剛一開始,各地青壯踴躍報名。
短短五日間,便招募到八百合格兵源。
姜辰接到消息,大手一揮,將這些新兵都扔給了高順,至于最后練成什么樣他一點也不擔(dān)心。
期間他曾經(jīng)去軍營視察過,發(fā)現(xiàn)幾日不見,城西軍營的氣氛已然大變。
首先是營門守衛(wèi),即便是姜辰親自,在沒有令牌的情況下,士兵也死死的將他攔在營門外。
校場內(nèi),喊殺聲震耳欲聾,新兵們臉上再也沒有了玩世不恭的輕浮,取而代之是滿臉嚴(yán)肅的認(rèn)真。
隨規(guī)模不大,但已然有了精兵悍將的雛形,假以時日想必定能震驚天下。
至于行政方面,雖有楊安民幫著把控大局,但隨著沐陽城漸漸走向正軌,一些政務(wù)上問題越來越多,他與王祿二人已經(jīng)分身乏術(shù)。
無奈,兩人一起來到姜辰面前,稟報現(xiàn)下難題。
姜辰望著下站的二人,問道:“沐陽城沒有別的官員了嗎?”
楊安民面色發(fā)苦,默然不語,王祿更是愁的直皺眉:“這些年燕匪猖獗,早就沒人愿意來沐陽任職了,本地的書院也閉院多年,自然就沒有功名在身的士子了”
“看來形勢很嚴(yán)峻啊”
姜辰在心底默默盤算,他現(xiàn)在身為王爺,按理說是有權(quán)利任命治下官員的,只是人才稀缺確實是個大問題。
“這樣吧,在城中設(shè)立招賢館,廣招天下英才,無論身份高低,只要才學(xué)考校過關(guān),便可以留下任職,你們覺得如何?”
王祿哪里聽說過這種選官方式,連連擺手:“不可,不可,這豈不是壞了規(guī)矩?”
就連一向大膽的楊安民,也被姜辰的異想天開嚇到,急忙勸諫:“王爺三思,此例絕不可開!”
見兩人都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姜辰有些納悶:“為什么不行?難道我的方法不好嗎?”
“這……”王祿低下頭,不敢與姜辰直視,面露顧忌之色。
“并非不好,而是不能!”
楊安民突然站了起來,秉忠直言道:“王爺此舉會得罪天下權(quán)貴,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便是與整個大乾帝國所有的官員、勛貴、世家為敵,就連下官恐怕也不能再為您效力了!”
“有這么嚴(yán)重?!”
姜辰不禁對楊安民所言有些質(zhì)疑。
在他看來,自己不過是任命幾個手下而已,怎么可能會得罪天下權(quán)貴,這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見姜辰不明其中緣由,楊安民連忙為他解釋:“王爺,功名一事自古便掌握在權(quán)貴之手,這是他們存身立命保證后代繁榮之本,一旦有人打破這個規(guī)律,那必將遭到天下權(quán)貴群起而攻,到時候恐怕陛下那邊也會雷霆之怒??!”
楊安民言辭懇切、真誠,顯然已經(jīng)把姜辰當(dāng)做自己主公,擔(dān)心他因一時利益引來殺身之禍,故而這才直言相告。
姜辰也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牽扯如此之深,不禁問道:“那也就是說,招賢一事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