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軾語

第二百一十五章 親人相逢

軾語 硯曦瑤 2058 2020-11-10 00:23:17

  晚飯時,老翁為蘇軾斟了杯酒,道:“來,喝點酒暖和暖和?!?p>  蘇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數(shù)杯下肚只覺渾身暖和了許多。

  老翁對老嫗道:“一會兒把隔壁收拾出來讓他們住,家里冷,吃了飯趁著身子暖和早點睡。我和老婆子晚上守歲不睡覺,你們要是有什么需要隨時過來找我們?!?p>  蘇軾點點頭,快速吃完飯便帶著王閏之等人在隔壁入住。屋內(nèi)只有一張簡陋的床,蘇軾命家仆將車中的被子抱來,讓王閏之帶著孩子們在床上擠著睡,自己和家仆們各自裹著被子靠墻而睡。由于屋內(nèi)太冷睡不著,蘇軾又給老翁要了點酒,喝醉后倚在墻邊酣然入睡。

  翌日。

  雪已停,蘇軾等人拜別老翁、老嫗后啟程。蘇軾因為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王閏之見狀命王朝云和蘇邁換一下馬車,讓其一路照顧蘇軾。馬車緩慢行進著,寒風透過車窗進來,蘇軾頭腦發(fā)暈,甚為難受。王朝云往蘇軾身邊挪了下,關心道:“昨天喝那么多酒干嘛!是不是很難受啊!”

  蘇軾身子下滑,將頭歪在王朝云肩膀上,道:“頭疼,我睡會兒?!?p>  王朝云點點頭,靜靜地陪著他。

  數(shù)日后。

  蘇軾一路冒著風雪終于抵達齊州。此時雪漸停,天空中零星飄落著點點雪花,馬車逐漸減速。蘇軾將頭探出窗外,只見城門就在前方不遠處,城門外一隅一大三小四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他定睛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好友李常正帶著蘇遲、蘇適和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孩童站在雪地里相迎。

  蘇軾看著李常,不由心生感慨。當年他從杭州離任時繞到湖州前去拜訪時任湖州知州的李常,如今自己來到齊州,對方又成了齊州知州,可謂有緣。蘇軾打量著蘇遲身旁的孩童,想必他就是三年前出生、素未謀面的侄子蘇遠。蘇軾朝李常等人揮手高聲呼喊道:“公擇!伯充!適兒!遠兒!”(李常,字公擇;蘇遲剛取字伯充)

  李常等人朝聲音處望去,激動地揮手相望。馬車緩緩在其身邊停下,蘇軾跳下馬車,一把抱住最先沖上來的蘇遲,激動道:“多年沒見,伯充長大了!”

  蘇適在一旁活蹦亂跳道:“伯父,我也長大了!”

  蘇軾躬身輕撫著蘇適的頭,笑道:“對,適兒也長大了!”然后看了眼躲在蘇遲腿后羞澀的蘇遠,蹲下身來,道,“遠兒?”

  蘇遲將蘇遠拉至身前笑道:“你不是一直念叨著要見伯父嗎,如今人來了,還不好意思了?!?p>  蘇軾一把抱起蘇遠,笑道:“遠兒,叫伯父?!?p>  蘇遠低聲道:“伯父?!?p>  蘇軾輕撫著蘇遠的頭,道:“真乖!”然后對一旁的李常道,“你們怎么在這兒?我剛才看到你們著實嚇了一跳?!?p>  李常笑道:“我給城外官驛留了你的畫像,刻意囑咐他們?nèi)羰且姷侥愣ㄒ祚R來報。這不,一聽說你來了,我馬上帶著孩子們出來相迎,想給你個驚喜?!?p>  蘇軾感動道:“真是又驚又喜!天太冷了,走,上車,我們回去再聊?!?p>  李常等人上了蘇軾的馬車,駛進城門。阿宗在蘇遲的指引下,將馬車駛入小巷,最終在一處宅邸前停下。這是一座面積較小的宅邸,位于小巷深處,遠離街市喧囂。史萱苒聽到院外傳來蘇遲等人的聲音,猜想蘇軾他們來了,急忙喚道:“宛娘,你伯父他們應該到了!”

  蘇宛娘拉著妹妹蘇晏娘一蹦一跳地朝門口跑去,只見一群人正往院里進。蘇遲和蘇邁并肩而行,最先進來,見蘇宛娘正朝這邊跑來,道:“宛娘、晏娘,這是兄長!”

  蘇宛娘、蘇晏娘時常聽哥哥姐姐們提及他們共同的兄長蘇邁,在腦海中勾勒出無數(shù)對方的畫面,如今見對方真容比想象中還要英俊瀟灑。蘇晏娘注視對方片刻突然伸出雙手,道:“兄長背!”

  蘇邁哈哈大笑,看著家中最小的妹妹,蹲下身子,拍了拍肩膀,道:“上來!”

  史萱苒走了過來,見蘇晏娘已繞到蘇邁背后準備讓對方背,阻止道:“多大的人了,還讓兄長背,快下來!”

  蘇晏娘道:“不嘛!兄長從來沒有背過我!我就要兄長背!”

  蘇邁笑道:“沒事,叔母。這算我欠妹妹的,今天補上?!闭f著背起蘇晏娘往前走著。

  蘇適、蘇迨、蘇過三人緊隨其后,蘇適對蘇宛娘、蘇晏娘道:“這是你迨哥哥和過哥哥。”

  蘇晏娘趴在蘇邁背上回頭看著比自己還低的蘇過,道:“他只比我大幾個月而已?!?p>  蘇過道:“大幾個月也是兄長!”

  蘇晏娘吐了下舌頭,趴在蘇邁的背上,將頭歪到一側,看著對方的側臉,露出幸福的笑容。

  蘇軾看著前面的孩子們,心中歡喜,對李常道:“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也老嘍!”

  李常笑道:“是啊!歲月不饒人啊!”

  蘇軾道:“魯直近來可好?”(黃庭堅,字魯直)

  李常笑道:“還行吧,前段時間還給我寄過些詩文!你倒是挺關心我這外甥的?!?p>  蘇軾笑道:“有才之人自當掛心,改天我去你那兒看看這些詩文?!?p>  李常笑道:“好啊,我這外甥也時常提及你,對你甚為仰慕呢!”

  蘇遲快步上前扶著身懷六甲、緩緩而來的夫人梁夢兒。梁夢兒,前宰相梁適孫女。

  王閏之道:“這是夢兒吧,看著肚子是快生了吧?!?p>  梁夢兒點點頭,道:“三月生。”

  史萱苒走到王閏之身邊,拉著梁夢兒的手,向她解釋蘇軾一家人。

  大家說笑著往里走著,史萱苒回頭忽見身后不遠處小暖提著東西走進院門,旁邊還跟著一人與王弗有著一樣的容貌,震驚道,“她……她就是子由給我提到過的王朝云!這也太像了吧!不,簡直一模一樣!”她打量許久,道,“她的臉怎么了?”

  王閏之道:“這個說來話長,有空了我慢慢給你說?!?p>  史萱苒點點頭,陪王閏之一同往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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