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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士無雙之將軍年少

86安北將軍

國士無雙之將軍年少 秦艽淡淡紫 4819 2020-10-17 00:21:22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以覃恩封爾為安北將軍,駐云州之地……云關(guān)自此更名為北望關(guān)……欽此!”

  “臣等領(lǐng)旨,謝恩!”

  蘇修接過圣旨,這才勾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目前為止,這個結(jié)果她還是很滿意的,肩上的那點痛,與這封圣旨一比,那都是灑灑水了!

  那宣旨的太監(jiān)在眾人領(lǐng)旨起身后,又道:“蘇將軍,奴才這還有個陛下的口諭要帶給您。陛下說他已備下北府軍眾將士的凱旋之禮,還望將軍盡快啟程回京。”

  蘇修讓影竹給那太監(jiān)遞了紅封,然后道:“修知曉了,公公先去偏殿稍作休息吧!”

  “那奴才這便告退了。”

  待太監(jiān)離去后,蘇修對影竹道:“影竹,邀少城主今晚涼亭一敘?!?p>  “喏!”應(yīng)了一聲,影竹躬身行禮退下。

  待一同接旨的大小官吏走的差不離,城主府大堂也就只剩下蘇修、段伯約、趙守偉以及許朢舒四人了。

  蘇修在主位上坐下,沖著段伯約搖了搖手中的圣旨,說:“安北將軍,我這名頭有了,你們可以放心了。”

  段伯約在下首坐著,一如既往木著臉,倒是冷色去了些許,端起旁邊的茶杯猛吞了一口茶水,說:“確實,如今這圣旨一下,北府軍便與北塞三軍再無關(guān)系了?!?p>  段伯約強壓著嘴角的笑意,不至于讓自己冷面的形象倒下。原先北府軍名義上是北塞三軍之下的混編,人數(shù)、職位、編制都在在同等級上低一些。而現(xiàn)在陛下親封蘇修為安北將軍,勛爵什么的先不說,反正在品級上,是可以與鄆城的蘇伏承大將軍一流平起平坐了。

  如今北塞三軍的駐地在北塞,而北府軍的駐地在北塞之北!

  趙守偉便直白多了,他覺得今年簡直就是他的天命之年,先是被將軍提拔為副將,如今說不定還能跟著將軍加官進(jìn)爵撈點好處,咧著一張嘴,笑嘻嘻地:“將軍!您這都升官了,咱們是不是也差不離了?”

  聞言蘇修嘴角一抽,她這個新上任的副將是不是有點不要臉了?她看了一眼不動如山的段伯約,“咳!老段估摸著是差不離了,至于你,”說著,又瞥了一眼另一邊溫文爾雅的許朢舒,“抱一抱許公子的大腿,說不定能離差不離更進(jìn)一步?!?p>  許朢舒:“……”許朢舒他但笑不語。

  趙守偉盯向許朢舒:“許公子!”趙守偉他信了!

  段伯約打斷了趙守偉的美夢,轉(zhuǎn)到了正事上:“將軍,此番回京,您意下帶誰一道?”

  這里面也是很有說法的,換了別人也就沒那么多事了,可北府軍不同,如今圣旨一下,擴(kuò)編改編也就理所當(dāng)然了,同時這也關(guān)系著北府軍整體軍力的提升。

  當(dāng)然,這也意味著,蘇修之下的權(quán)力更迭。

  雖不至于有大風(fēng)浪,但總歸會有些小波折。

  段伯約、顧憶清、蘇黎、夏樾和季廣這五人,作為蘇修帳下的一軍主將,這個時候離開,未必見得是什么好事。

  蘇修思忖了一下,倒是沒有先給答案,而是說:“我此番回京,若是不再起戰(zhàn)事,一時半會兒怕是很難回來。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段伯約眸光閃爍,一時倒是沒有出聲。

  蘇修輕笑一聲道:“你不需要顧忌什么,直說就是了?!?p>  段伯約這才將一直端在手里的茶盞放下,聲音略有些冷硬:“將軍,我倒不是顧忌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于情于理,這人選顧憶清最合適。一來,他是顧家這一輩唯一的嫡系,最后走的定然還是顧家安排的路,而且如今北府另立,顧憶清所代表的就不一樣了。二來,顧老爺子年紀(jì)大了,應(yīng)當(dāng)也是盼著自家世孫回去的。只是不知,顧憶清是何想法?!?p>  蘇修琢磨著,這幾個人里,夏樾和季廣回不回京的意義不大,至于蘇黎那一軍,一直握在自己的手里和蘇家關(guān)系也不大,而段伯約……

  蘇修問他:“那你呢?”

  段伯約略有自嘲:“我不過段家一可有可無的庶子罷了,他們也不見得會稀罕我光耀門楣,回去還不是討人嫌?我也得為自己打算打算啊,功勛利祿回不回京都也就那回事?!?p>  蘇修頷首輕笑,呷了口茶水:“也是,那我爭取給你們多要點好處,這樣你們才有動力好好干活??!”然后又頗有意味深長道:“有一點我得糾正你一下,顧憶清的想法不重要。”

  “嗯?”段伯約一時沒有明白,他家將軍不能說是什么大好人吧,但也不怎么干強人所難的事。

  蘇修笑瞇瞇:“顧老爺子的信,八百里加急!”

  段伯約:“……”得!總算明白了,合著就是問他回不回京,至于嗎?繞這么一大圈……

  蘇修瞇眼,頭上狐貍耳朵晃蕩:至于!哪不至于!萬一你要誤會我的本意就不太好了!

  閑聊了一會兒,段伯約和趙守偉便走了,畢竟軍務(wù)也是聽繁忙的。

  這下,空曠的大堂便只剩下各自安靜的蘇修和許朢舒了。

  許朢舒起身理了理衣袍,淡笑:“還請?zhí)K將軍賞臉移步?!?p>  蘇修也不客氣:“許公子帶路吧?!?p>  ——

  洛煌城一處茶樓的雅居中,蘇修盤腿坐在軟墊上,默默欣賞許朢舒行云流水的茶藝。

  接過許朢舒遞來的一杯溫茶,蘇修細(xì)品一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喟嘆:“許久不曾喝過這般滋味的茶水了。”

  蘇修將天青色的茶杯擱下,蒼白的指尖摩挲著那細(xì)潤的邊緣,心下只嘆,這瓷器的成色比得上那羊脂白玉了,上佳品。

  許朢舒給自己也沏了一杯,意有所指:“蘇將軍如今也算是得償所愿了?!?p>  蘇修聞聲抬頭,只道:“不算是!”

  許朢舒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看她,靜待下文,便見著她換了個姿勢,整個人頗有些懶洋洋的,她道:“有些事我不是很想摻和,你們卻非得把我拽進(jìn)去?!鳖D了頓,語調(diào)忽地有些莫名,“實話實說,云州之地我也想取,不過眼下并不是好時候。一口吃不成胖子,你與陛下,未免太過激進(jìn)了?!?p>  蘇修這話可算得上是大不敬了,不過鳳宸在這兒都不見得會在意,許朢舒也只當(dāng)作沒聽見,回道:“眼下確實是不能輕舉妄動了?!?p>  蘇修打斷他,說:“許公子,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這北塞,你原本就沒有來的必要!許公子的盛名,我有所耳聞,我不得不承認(rèn)你是少有的智慧,不過許公子你也不得不承認(rèn),你終究不過是個文人罷了。你再怎么聰明也沒有打過仗,你或許讀過不少兵書,但是說句不好聽的,不會就是不會!充其量不過就紙上談兵?!?p>  “我來猜猜,你是不是想以北府軍為餌,引起都行的危機感,然后讓他抽掉西邊的兵力來與我糾纏,然后用金牌調(diào)令三軍繞道西邊,直接攻克西散關(guān),同時從南武關(guān)合力并進(jìn),再整個吞掉云州?”

  “送你四個字,異、想、天、開!”

  許朢舒抿唇,明顯不是很認(rèn)同蘇修的說辭,但也沒有立馬反駁。

  蘇修輕笑:“想不明白?”

  許朢舒也是沉得住氣:“愿聞其詳。”

  蘇修的指尖敲了敲桌子,還有心思調(diào)侃:“安北將軍一言,勝讀十年書,許公子是不是該教學(xué)費先?”

  許朢舒自知身上沒什么值得蘇修覬覦的貴重之物,便道:“可許將軍一諾,還請將軍解惑?!?p>  蘇修笑意盈盈,飲盡杯中物,道:“好說!好說!”

  而后,蘇修正色:“從布局上說,這策略并沒有問題,無論從聲名還是實力上來說,北府軍完全可以扮演好誘餌這一角色,甚至,如果我再聰明些,北府軍就算做不到全身而退,也不至于全軍覆沒。而先不說都行到底會不會上當(dāng),就是你妄圖用區(qū)區(qū)一塊金牌來節(jié)制北塞三軍的主帥,就注定了難以成事,甚至到了最后,說不定真的是將我北府軍的將士們白送給漠北?!?p>  許朢舒一下便抓住了其中關(guān)鍵:“區(qū)區(qū)一塊金牌?”

  蘇修掩下眸中暗色,舔了舔干澀的嘴角,道:“不妨告訴你,除非陛下昭告天下要打漠北,定下征北大元帥,不然這北塞三軍挪不動半分。試想,戰(zhàn)事將起,但是‘兵不知將,將不知兵’,誰敢輕舉妄動?去送死嗎?”

  不顧許朢舒的震驚,蘇修愜意地續(xù)了杯茶,繼續(xù)道:“而且,我覺得吧,以鳳宸的心思,圖謀云州呢,這個想法是有的,畢竟作為皇帝,理想總是要遠(yuǎn)大些的,但多半是試探,畢竟,漠北如今還未式微,兵強馬壯的,硬剛的話著實不太劃算?!?p>  “我想更多的,應(yīng)該是咱們皇帝陛下不放心那三家吧,畢竟自清王殿下南下江南至今,怎么算也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年,常駐北塞,忠不忠心另說,但足夠北塞成為他們的一言堂了?!?p>  “別人我是不清楚的,但是我想我大伯,應(yīng)該……”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許朢舒自然也不藏著了,他如玉的臉上溫雅笑意明顯,眼中的欣賞毫不掩飾,說道:“將軍通透,蘇大將軍顧左而言它,另外兩封信涵,石沉大海?!?p>  蘇修挑眉:“不止吧!”

  這回許朢舒是真的笑了,笑出了聲,眉眼都彎了,他的肩膀都聳動了起來,仿佛兩人在講的是什么笑話,而不是嚴(yán)肅的軍國大事。良久,他端正了坐姿,依舊笑意盈盈,手臂撐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湊近了蘇修,像是要講什么秘密,但聲音并沒有壓低半點:“此前,我曾給三家都送了一份調(diào)令,說北府軍在攻打云關(guān)時,哦不,現(xiàn)在是北望關(guān)了,中了埋伏,希望能及時馳援,切莫讓北府軍損失過大。哦,我生怕他們不信,還用紅泥把令牌的正反面都給蓋上了?!?p>  見許朢舒不再繼續(xù)了,蘇修不得不很給面子地接下話茬,“也石沉大海了?”

  “那倒沒有?!闭f著許朢舒從寬袖中掏出兩封信,從桌子上推到蘇修面前,建議道:“看看?”

  蘇修狐疑地從信封中抽出信紙,抓著關(guān)鍵的句章,念出了聲:“主動挑釁,不知進(jìn)退,意圖破壞兩國和平?相距甚遠(yuǎn),力不能及?呵!還真是,說的,一點沒錯??!”話是這么說的,只不過蘇修的語氣莫不嘲諷。

  許朢舒:“這是段將軍他爹的。”然后眼神微動示意蘇修看看另一封,“這個就更有意思了?!?p>  “顧峰致?這人沒聽說過啊?!碧K修看著信封上的名字有些奇怪。

  許朢舒坐直了身子,給蘇修科普:“顧箐云的庶長兄,嚴(yán)格來說是外室私生子。年前,顧箐云的丈夫,張衡臣,突發(fā)暗疾回京療養(yǎng),接手北塞顧家軍務(wù)的,就是這個顧峰致?!?p>  蘇修蹙眉,直言道:“這么大的事,顧家那里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年前的事,顧憶清竟然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按理說就算顧憶清身在北府軍,顧家沒道理都不只會他一聲。”

  許朢舒:“他怕是謀劃已久,在收到這封信之前,我也沒想到會看到他的名字。不過,事到如今,他既然敢毫不避諱地落下了自己的名字,想必已經(jīng)固權(quán)了?!?p>  蘇修這才將信封中的信紙抽出,嘆了口氣:“顧憶清這可憐的崽子,合著最后還是得我來收留他。”

  顧峰致這封回信可簡單多了,上書八個字,行文鋒芒內(nèi)斂:暫行軍務(wù),不代兵權(quán)。

  蘇修將信疊好塞回信封,不作評價,只是問:“我倒是好奇,我大伯父作何回復(fù)?”

  許朢舒清了清喉嚨,復(fù)述道:“本將軍了解修兒,此時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拿下云關(guān)了。如若不是,此舉并無意義,能讓修兒中計,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晚了?!闭f完,許朢舒才接著評價道,“相比于那兩位站不腳的借口,蘇大將軍倒是清醒?!?p>  蘇修輕笑,有了些溫情,不像當(dāng)時在將軍府門口那般清冷,她告訴許朢舒:“不是清醒,他讓人盯著我呢,我要是有危險,他肯定是比你先知道的。我只是有些不理解,是不是這兩年北塞太過安定,他們的心思全放在爭權(quán)奪利上了?這信回的也太沒有水準(zhǔn)了,就算不擔(dān)心北府軍的安危,但是這表面章程上是不是要也關(guān)注一下北府軍的動向?。慨吘菇裉熘拔疫€是屬他們管轄的吧。”

  許朢舒輕嘲:“誰說不是呢?十萬人的軍事行動,事先不知道也就罷了,我事后給他們提醒,也不管不問。不問原因,不問結(jié)果,這恨不得撇清關(guān)系的架勢,嘖!”

  蘇修:“二十年了,這些老狐貍心里門清,北塞這地方,你來我往就這樣,鬧不出大動作。既然事不關(guān)己,那自然是高高掛起了。不過,今日之后,他們想管也管不著了。并且,我有個建議!”

  許朢舒放下空空如也的茶杯,興致盎然:“嗯?”

  蘇修:“北塞可以更名為南塞了?!?p>  許朢舒:“理由呢?”

  “我北府所駐之地,是為北塞!”擲地有聲,蘇修毫不掩飾自己的雄心壯志。

  “呵呵呵!”許朢舒愉悅地輕笑出聲,問:“蘇將軍可是有所打算?”

  蘇修此時傷未大好,臉色蒼白,但是眉梢的笑意卻生生壓下了三分病色,她應(yīng)下了許朢舒未曾說出口的請求,道:“本將軍自然是打算進(jìn)京告御狀了,唔~許公子可要幫襯一二??!”

  許朢舒眉目溫和,執(zhí)起新滿的茶杯,揚手敬向蘇修,只道:“自然!”

  如今正事談完了,但不妨礙許朢舒揶揄蘇修:“還有一事,蘇將軍回京之前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蘇·一本正經(jīng)·修:“何事?但說無妨。”

  許·一本正經(jīng)·朢舒:“蘇將軍少年英才、風(fēng)姿卓越,一龍吟,一白面,威震四方……”

  蘇·瞬間漠然·修:“說人話!”

  許公子他笑意盈盈:“蘇將軍快十八了吧?”

  蘇修:“……”

  許公子他再接再厲:“京城的誥命貴婦們可都虎視眈眈呢!”

  蘇修:“……”

  許公子他直擊要害:“這事吧,陛下可不好下旨說:蘇將軍您終生不娶了?!?p>  “……”

  一時間,房內(nèi)安靜的過分,只余茶霧裊裊,蘇修眉梢跳了跳,良久,憋出兩個字:“告、辭!”然后起身離去,背影沉重。

  許公子他彬彬有禮:“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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