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哦,對了你知道,來刺殺你的是那一伙人嗎?”陳薇盛了一碗湯,吹了吹,邊喝邊說。
“還有誰?”卿恒懶洋洋的抬起眸子,看著滿嘴油的陳薇。
這樣子雖然失禮,不想一個大家閨秀,但是在光影下,低著的睫毛像一個扇子微微顫著,一雙丹鳳眼,小峰似的鼻梁,因為屋子里較為溫?zé)岬臍鉁?,小臉通紅。像一個未出嫁小娘子,嬌小動人。誰也沒想到這是一個戰(zhàn)場上殺人不眨眼的“活羅剎”,或許她爹娘未死,她就還是那個才動京都的陳薇大小姐,而不是用刀劍舔血的陳姜生煞將軍。
卿恒奇怪的眼神,和剛喝碗湯,嘴還在吧唧著的陳薇抬頭撞上了。雖說兩人小時候熟的不能再熟,但是兩人昨天……
她昨天,趁人之危,干了這種事。這不好說,她畢竟是一個君子,嗯……也不可以說是一個真正的好人,但她好歹是個“體面人”,這……種眼神,是,難道他知道昨天發(fā)生了什么?如果這樣……陳薇的眼神得不可言說,真這也太羞恥了!
“刷”一下,耳根赤紅綿延上頭頂。
像燒起了一團火。
陳薇面上假做正經(jīng),“你要干嘛?”慌忙之間問起。
卿恒縮回眼神,“沒什么事,就是看…”卿恒,取出自己的手帕遞給陳薇,“你嘴邊有一些油?!陛p輕地笑著說。
“哦?!标愞?,莫名心中燃起一絲失望,但是夾雜著更多的是喜悅和慶幸。緩了一口氣,還好這個家伙不記得了,如果記得…
陳薇心中開始發(fā)抖,如果記得,恐怕自己就要被他強迫式的以身相許了。
陳薇摸摸頭,笑著接過來,“謝謝你的手帕?!?p> 輕輕地用手捏起一小塊,粘了粘嘴上的油。
“是他們沒錯吧?”陳薇,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不確定,妄圖找卿恒確認。
卿恒點點頭,“聽說我們陳大小姐對我下逐客令了?怎么你連一個病人都容不下嗎?”
“好歹是天下一半商業(yè)的主人??!”說著裝模作樣的,嘆了嘆氣。
陳薇心里想:呵呵,這天下一半商業(yè)是我的,可另外一半不也差不多是你的嗎?你好意思和我講這些?
面上頭客氣地笑著推脫:“哪敢呀,我只是覺得鄙地太過于寒酸,容納不下您這一頭大佛?!币贿呎f著心中感受到無窮無盡的昧良心。
“閣下的滄月樓很好啊,像二皇子啊,這些的達官顯俊不都喜歡來這嗎?”卿恒笑著打哈哈,他那狐貍眸子瞇起來顯得有幾絲嫵媚,“怎么他們來得我就來不得?”一邊說,一邊睜大他的眼睛,“如沐春風(fēng)”一般看著陳薇。
陳薇心底有種想殺了他的心: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他真的賴在這里不走了。
“沒有,沒有?!标愞笨囍旖?,“只是怕到時候再來一些那群人,你是金枝玉葉,我可伺候不了!”
“沒事呀,就算來了,我也不怕你可以把秦華叫過來,他可以!”卿恒一臉正經(jīng)的看著陳薇,忽悠道。
叫那家伙來?帶一群侍衛(wèi)來?這怕是想讓我不做生意了,陳薇心里面呵呵冷笑。
“我不管,我昨天伺候你這位大爺,一晚上沒睡,反正你今天下午必須給我走,否則…”陳薇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下去,這個話題,連忙開始耍無賴?!胺駝t,我去拆了你家貨?!鼻既f想終于想到一個比較可以威脅上這位爺?shù)睦碛伞?p> “拆就拆,反正我也不能算是管得上,你把它拆了,這種就是我們和藹可親的秦大夫負責(zé)罷了。算不在我頭上?!鼻浜闱宄耗穆曇魝鬟^來。
雖說算是耍無賴,可這個無賴,也是算是個帥氣的無賴。陳薇心底默默的想。
“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家伙。一天就賴著人,你不知道你昨天到底干了什么嗎?你…”陳薇說著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說錯了話,連忙閉上了嘴。
“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可以讓你說上厚顏無恥的事?我可干了什么事,讓你不滿意了?”卿恒引誘一般,騙她說出來。
“你昨天…”陳薇怒不可竭,正準備說出來,可是說出來豈不她也要尷尬?
“哼,我也不想說你昨天干了什么事!”一邊說一邊收拾著桌上的湯碗。
卿恒昨天干了什么事?他當(dāng)然清楚的很,自己清醒的不得了,只不過想逼陳薇說出來罷了。
“我送盤子下去洗,你自己在上面好好坐著,我給你端藥上來?!标愞辈幌氪罾硭?,找了個理由下樓去,避一避。
說完一溜煙的跑出門外。
卿恒看著他這樣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中,彎起他的狐貍眼,搖搖頭。
“令主…”老王見到陳薇出來,勤勤懇懇的喊。
陳薇一把把手上的端盤給他,“拿著,順便再去幫我把藥給拿上來?!?p> 老王嗆了一口氣,還是順手接下了他。
“您還有什么吩咐,”
“沒有,快去!”陳薇不等他說完,煩躁的拒絕了他,趕他走。
老王尷尬的點點頭,端著盤子走下去,忽然聽到后面來了一句悠遠的喊聲:“在藥里面,你記得給我加一點蜜糖?!?p> 口是心非的人啊,說著討厭他,其實還是記得他不能吃苦。老王瞧著這位年輕的主人,欣慰的點了點頭。和她的母親真像!對人時真時假的,但總是可以記得那個人需要點啥。
陳薇一臉通紅地靠在門外的墻上,自己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呀!渾渾噩噩的,情不自禁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雖然痛,但這樣清醒也好。嘗遍世間的苦辣總比只看見世間的美好。
哪有什么好人?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像老王不是過就是求個依靠,像朱堂主也不就是靠著她的資源嗎?
李慧珠是渴望從自己這里獲得親情,她的那個混賬哥哥是希望可以打敗她得到王位。
而自己只是想在這里得到一片安寧而已。
可是他呢?
陳薇不明白,或者說從來就沒弄懂過他到底想要什么?
不懂也好,反正也和她大無關(guān)系。
“就是藥喝了吧?”陳薇把碗甩在桌子上,冷冷淡淡的對卿恒說。
卿恒聞到這苦澀的藥香,皺皺眉,知道那家伙絕對在整蠱自己。等晚點一定要找他報仇。
陳薇看著皺眉,知道他在想什么,依舊不耐煩的說,“藥只是聞著苦罷了,沒有什么苦味,我剛剛嘗過了,還在里面加了大半罐蜜糖?!?p> “生病了,得治!”陳薇壞笑的看著他,拍拍他的肩。以前的時候,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在這位祖宗喝藥的時候,那股掙扎的樣子。
“你…”卿恒捏著鼻子灌了下去,好在并不算太苦。
這次就算這樣罷休了。
朝堂之上
“皇上,據(jù)說昨日公主殿下向你上書,表示自己想取自的意向?!倍首狱h的張丞相上前提出這件事。
皇帝笑著說,“是呀,他說自己到了年紀,如果再沒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字,那可不合規(guī)矩。這樣有問題嗎?”
“咳咳”皇帝親了親嗓子,表情從和氣轉(zhuǎn)換成嚴肅,僅僅只在一瞬間。
“張愛卿,你是怎么想的?”
張丞相像只螞蚱一樣,只是風(fēng)吹草動,就草木皆兵,看見皇上的表情轉(zhuǎn)變,馬上跪下,“沒問題,公主有自己的想法了,當(dāng)然沒問題,只是…”
他很明顯的想轉(zhuǎn)移話題,提到公主有想法上面。
苗王用犀利的眼神,看著他
“只是自古取字之事,當(dāng)然是由父母所定,他自己定下,這又有什么和禮數(shù)的呢?”
苗王看著他當(dāng)然是嚴肅的,但是較之前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張愛卿,您這是干什么?一把年紀老骨頭了,跪著就不怕出什么病嗎?趕快站起來呀!”
“老臣惶恐!”
“皇上,明察公主立字這件事,確有不妥,只是需要禮部再議?!鄙頌槎Y部尚書的王有說話。
這種事情確實應(yīng)該他們管,王上雖然心中有很多不開心,但是還是就此作罷。
李慧珠坐在自己的長樂宮里面,一點也不開心,嘟著個嘴,郁郁不樂。
不行,他得寫一封信給師父。
走到案板前,刷刷刷寫上工整的隸書。
召來宮中唯一信得過的王公公,也就是老王的堂弟,讓他明天換班的時候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