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祈福的時間越來越近,不知為何荀知這兩日心緒有些不寧,慌慌的感覺!
今日一大早,京都這湖平靜的水面,涌起了巨大的波濤。
皇上連頒三道圣旨,一道圣旨誠王失德廢除正正一品王位,降為誠郡王。
第二道便是太子管束不利,即日起東宮禁足一個月,一個月內(nèi)不得參與朝政,罰俸一年!
第三道就是荀侍郎府,查此案有功,特許立冬祈福日普華寺頭香,增俸一年!
下朝之后,回府的誠郡王砸碎了不少名貴瓷器,甚至處置了不少下人。
他怒火中燒,好一個荀祥之。
在他此刻看來,太子與荀侍郎已經(jīng)是狼狽為奸了,二人唱了一曲苦肉計,算計得他丟了王位,變成了個郡王!
這是讓他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面子,讓人恥笑。誠郡王此刻消停了,坐在案前。
瞇著眼睛,他聲音冷冽狠厲,暗自道:“好一個荀祥之,你與我過不去,我便不會放過你!”
“王爺,若是太子得到了荀侍郎,就相當于得到了戶部,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佩刀侍衛(wèi)在一旁道。
“放心,太子這局嫁禍于人玩的不錯,那我們也來玩一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誠郡王似想到了什么,陰沉的笑了笑。
荀祥之你不是最寶貝你的女兒嘛,那就怪不得我用你的女兒做棋子了!
白日朝中的動向,很快就傳到了吳昭雙那兒,他當下就易了面容前往了荀府。除了朝中變化他還有重要之事,此次查的戲子一案,收貨不??!不然他不會特意親自前往。
吳昭雙并未在荀府待很久,荀知知曉一切之后,便讓他這段時間停下查探的暗線,隱退黑暗之中。
因為在繼續(xù)暗中盯著下去,必定會被發(fā)現(xiàn)只會露出馬腳。
若是現(xiàn)在就被發(fā)現(xiàn)京都有另外一股勢力在暗中觀察,不說太子與誠王就林相府都會一探到底!
荀知又讓吳昭雙不必再派人盯著南音寺,太子禁足,誠王此時被降,定會消停一二。所以現(xiàn)在要全面隱退。
待她親自前往南音寺之后再做其他打算不遲!
吳昭雙領(lǐng)了意,就匆匆離開了。調(diào)回那些分布在京都各個地方的暗探,也需要一些時間!
戲子一案如今算是徹底結(jié)束,太子最終還是把誠王牽扯了進來,怪只怪這誠王平日針對太過明顯,留下不少破綻。
又與那陳安心有過接觸,被有心利用更改一下就直接把他牽在其中無法脫身!
案件從原本的什么都是誠王所為,變成了戲子是誠王安排的,但人是太子的人殺的,太子并不知情!
太子的下屬忠誠見不得此等戲子勾引,便自作主張前往德心閣將他誅殺!
這結(jié)果倒是與她所料的差不了多少,她也沒想著能把太子給揪出來直接絆倒,倒是這太子把誠王給牽進來墊背了。
若說慘,那定是誠王慘,好好的一個一品王爺,變成了從一品的郡王,當朝有史以來第一人!
太子卻只禁足一月和罰俸,他就算天天在東宮里待著,朝廷上的一舉一動也不會逃過他的眼睛!
這一盤棋以荀知的立場來看勉強算是平局,她荀知得到了她想知道的。而太子將了誠王一軍,又將荀府牽連入局。
以荀府立場來看,表面為荀府贏了,實際荀府并未贏,反而因為此案變成了夾縫中的肉,既得罪太子又得罪誠王。
案件查了快十來天,像樣的賞賜都沒有,論贏家真正的贏家是坐龍椅的那位!
普華寺立冬當日的頭香,看起來是天大的恩賜,頭香就是第一注香,說是最容易被神仙聽見的。
可在荀知眼里這第一個與最后一個沒有分別,再說以荀府如今的財力,要燒一注頭香何其容易。
燒這頭香可有講究了,第一注香要捐功德,捐當天最大的功德。
這皇上真是狡猾,給父親漲的一年俸祿,一注頭香就要全部吐出來。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虧大了!
這案件如她所料,就是太子所為。陳安心是太子讓林相的人暗地里安插,目的就是嫁禍給誠王。
陳安心無論如何都不會成功,因為她根本不知曉自己的命運就是被她愛慕的人一手策劃安排,也不會知曉自己命中注死。
只是唯一蹊蹺的就在,為何太子在陳安心死后,要強壓下來,悄悄處理了。
他分明當時就可自己散布謠言,引起巨大的輿論,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莫非他早就算好了,要借此案拉一向中立的荀府入局?
只是自己的出現(xiàn)是個變故,但好在一切還是按照他的軌跡來了,影響不大。
荀知越想心底的寒意越濃,他城府之深令她驚愕。
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從來不了解過他,那互相陪伴的歲月就像是虛假的一場夢,他是如此一個殘忍謀劃全局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棋子?
太多的問題,太多的疑慮在他身上。
她想不通順,這輩子他的所作所為,都無法與自己理解的那人重疊。
他分明不老不死,若是注重權(quán)利,早在上上輩子他就能做到。
他擁有普通人擁有不了的長久的時間,上輩子沈府還在的時候,她那時不知他就是太子。
那時候除了臨死前,她都未來得及見到太子,見到他,但她的耳里一直有對于當時太子的印象。
分明就是不爭不搶,溫和又疏離。
她的上輩子與這世不過相差六年,怎么六年過年,就變成了如今這般?
游刃有余的周旋于林府與何府之間,視人命如草芥,隨意的主宰一個人的生死,哪怕那個人只是個身份低賤的戲子。
荀知記憶里的他,對自己一向是溫和安靜。對待旁人的疏離又慈悲。
當年她作為沈?qū)に篮?,六年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何會變的大相徑庭,為何會有人在南音寺見到他?
如今沈府當年之事,好不容易有點線索了,荀知又陷入了另一頭里。
她還是沒法將當年放下,寒冬里的救命之恩,那十幾年的陪伴,根本沒辦法輕易忘記。
荀知心里越發(fā)的發(fā)慌,一股莫名的情緒堵著她。
本想著在立冬祈福當日,從普華山離開用借口前往南音寺,如今倒是要提前去看看這南音寺了!
祈福過后不久,便是春節(jié)。要進宮給皇后請安,京都城內(nèi)所有官員的女眷都要前往!
是時候會會太子殿下了!
她倒要撥開這迷霧,查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