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廷目送憐青,看著她消失在拐角之后,才正色問道:“知兒可還好?”
“幸無大礙,只是皮外傷?!避飨橹艿苌韨鹊氖噬献讼聛?。
“那我便放心了?!?p> 荀廷的衣服上還有血漬,但他并不著急去處理衣物等事,反而與兄長交談了起來。
他雖不管朝廷之事,但不是不知朝局的。
二人談了很久,中途荀夫人也出來了。
三人神色凝重嚴肅,管家也不敢隨意打擾。
荀府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三人聚在一起談論事情了,今日小姐一事非同小可!
這事如洶涌的潮水,馬上淹沒了整個京都,京都里眾說紛紜。
今日是冬季的開端,就發(fā)生了如此大事,這注定是一個多事之冬!
皇宮內(nèi)的皇帝知曉此事之后,震怒。
他沒想到立冬之日,荀府與何府之女雙雙被襲,還是在普華寺。
立馬圣旨下令刑部徹查。
何府千金何其云雙腿骨頭錯位,郎中看過之后已經(jīng)將錯位的骨頭接好,已無大礙
至于為何為醒,郎中說可能是驚嚇過度。
就何夫人心中雖疑慮萬千,也無可奈何。何夫人怎么會不知曉這荀知可比自己女兒要嚴重,若是沒有那救她的女子,估計此刻人已經(jīng)沒了。
因那救了荀知的女子被請去了荀府,期間何府有派人往荀府詢問緣由,都被荀府駁了回去。
何老爺與夫人只得作罷,如今只有等自己的女兒和荀府小姐醒來才能具體知曉發(fā)生了何事。
普華寺已經(jīng)被圍,他們目前也無法探聽消息。
這二人一暈就暈到了第二天。
辰時初刻,床榻上躺著的荀知掙扎了一下。
“額...好痛!”低呼出聲。
在荀知話音剛落,就響起了一個女聲,“能不痛嗎,你可是用利箭扎的!”軟榻上坐著一人,理所當然的回著。
聲音陌生有些微涼,荀知嚇了一跳。
軟榻上坐著一位女子,一襲紅衣。五官精致漂亮,手中拿著一把折扇。
她神色平靜,從她臉上看不出什么。
她這般悄無聲息的就進了自己屋內(nèi),不知怎么的荀知突然也沒那么緊張了。
艱難的從床榻上半坐起身,直視著這軟榻上盤坐的女子,淡淡的問道:“你是如何進來的?”
荀知想,若這人想對自己動手,早就下手了!
荀府密不透風,她能悄無聲息的進來,能耐非同尋常!
“你不害怕?”女子對荀知這反應感到驚奇,反問道。
“為何要怕?”
女子拍了拍手上的折扇低喃自語:“也是,你自然是不怕我的!”
“你與我是否熟識?”荀知看著她問,這人有種奇特的感覺,不像是普通人!
她從這女子自語的話中仿佛聽出了些什么,好像自己本就與她相識!
“你與我可不僅僅是熟識,但我并不能透露太多,天機不可泄露!”女子狡黠一笑,聲音微揚。
她這種說法讓荀知不悅,冷笑一聲:“是嗎?”
天機?
糊弄玄乎!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知曉了,你所來何事?莫非就是看我?”
紅衣女子一收之前的嚴肅,眨了眨眼從軟榻上一躍而下,坐到荀知床上。
“也可以這樣說,不過最重要的是,我是來勸你的!”
繼續(xù)道:“我知道你想查明沈府一案,但此時不是最好的時機,不如緩緩?”
荀知心底敬鈴大響,這人竟然知曉沈府,那一定也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一改淡然姿態(tài),皺眉冷肅道:“你到底是誰?誰讓你來的?”
紅衣女子見她欲出聲喚外室的丫鬟,莞爾一笑:“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但我可以告訴你這荀府我能來去自如,你不必費心喚人了,她們聽不見!”
聽不見?
來去自如?
能來去自如,也許武功高強的可以躲避荀府周圍的暗探。
但她們已經(jīng)交談了片刻,聲音音量正常,外室的嬤嬤與梔晴竟然毫無反應,想來她們是真的聽不見!
那只能解釋,面前這個紅衣女子她,不是人!
荀知問出了心中的答案,“你不是人?”
紅衣女子聽了她所問,面上有些驚喜。果然還是這么聰明,不過比起以往倒是冷靜了不少。
女子貼近荀知,神情嚴肅認真:“我人間的名字叫紅蓮,奉殿下之命,在暗中保護你。你想要的殿下都會替你完成,你只要好好活著便可!”
以為自己語氣凝重不妥,又輕聲細語的勸道:“荀知別再查了,這世間萬物都有自身的機緣,機緣一到自然一切可迎刃而解!你想必也知曉自己的獨特,有些事情不可插手,沈府對你來說已經(jīng)是上輩子的事了,不如忘了?”
荀知神色未改,依舊是防備著。
忘了?談何容易?
確實算是上輩子,但明明只差六年,一切都來得及,沈府一案她這又怎么算是插手呢?
荀知眼底冰冷一片,如這冬日刺骨的涼風,沒有回答她反而問了其他,“你不是人,那你知曉這世間可是真的有輪回轉(zhuǎn)世?”
紅蓮對她這種冷冷的語氣,不以為意。
但她怎么會突然問這個?猶豫了片刻,還是回答了她:“死亡后魂歸地府,自然可輪回轉(zhuǎn)世!”
這應當不算她泄露吧,這在人間幾乎每個凡人都知曉著可輪回轉(zhuǎn)世,當然也有些許不相信的!
“若是如此,我為何不可魂歸地府?為何一直要以這種方式存活?你說讓我忘了談何容易?”荀知直直的注視著她,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一切!
“這........”紅衣女子有些心虛,移開視線,心中罵了一聲自己,說多了這會可怎么辦?
含糊道:“所有的一切你都會知曉的,只是你的機緣還未到來!”
又是這種回答,荀知閉眼不想再聽,也不想再說,“你走吧,讓他來見我!”下了逐客令。
紅蓮搖了搖頭,罷了!也許這是另一種天命呢?
若是荀知睜眼,定能看見紅蓮動都未動,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聽到聲響后,荀知才確定她已經(jīng)走了,這才睜開雙眼。
深呼吸調(diào)整了情緒,片刻對外室喚道:“梔晴?梔晴?”
平靜一如往常,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但只有她自己知曉,因那紅蓮的一番話,荀知內(nèi)心波濤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