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小院。
一道黑影從草木間極速穿行,飛落在小院中,又一個閃身進了北屋。
“呼……”宋明月雙腳站定,長舒一口氣:“終于……安全了……”隨后,再也掩飾不住身體的虛弱,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之前被那黑袍神魂禁制震傷了五臟六腑,之后又強壯鎮(zhèn)定,在一代大宗師楊青面前裝模作樣,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宋明月已然達到了一個極限,此時回到了安全的小院,他終于再也堅持不住了。
南榮兒正在房中熟睡,忽聽得北屋有一聲暗響,像是什么東西摔落在地上的聲音,忙起身輾轉(zhuǎn)騰挪掠向北屋。
一進門就見宋明月小小的身軀藏在一件黑袍中,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驚得南榮兒連忙上前將宋明月抱到床上,為他檢查身體。
這一查不要緊,嚇的南榮兒俏臉煞白。
“臟腑受損嚴重,精力極限透支,這……你這小子到底惹了什么事兒??!”南榮兒焦急低喃,連忙運起真力為宋明月療傷。
一直到天色大亮,宋明月在渾身的劇痛中醒來,睜眼便看到了南榮兒守在床邊。
“額……丫頭你……”
“怎么回事!”南榮兒黑著臉,低喝。
宋明月不答,只是問:“黑袍呢?”
南榮兒板著臉將地上的黑袍子扔在床上:“這個嗎?”
宋明月松了口氣,意識一動,將黑袍收進丹田之中,看得南榮兒驚詫不已:“這黑袍子竟然是一件寶貝?你昨晚偷跑出去還受了這么重的傷,就是為了這件寶貝?”
法寶有好有壞,普通的法寶是不能被修士收進丹田的,只有那種極為厲害的高品階法寶才可以被收進丹田。
而這種高品階的法寶,可是連見都難見,更別說擁有了。
宋明月緩緩坐起,靠在床頭上:“丫頭,你聽過規(guī)則神教嗎?”
“規(guī)則神教?”南榮兒搖搖頭:“從未聽過,難道你昨晚是去和規(guī)則神教打交道了?”
宋明月苦澀一笑:“算是吧,這件事情千萬要爛到肚子里?!?p> “明白。你不愿說就算了,以后要是再這么那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小心我打你屁股!?!?p> 宋明月聞言心中頗為感慨:傻丫頭啊,這次可要讓你失望了,那神秘巨門之后的墓地寶藏可是還未見天日吶。
既然楊師這么多年都沒能破解那巨門,就算如今黑袍人不在了,恐怕楊師也很難突破那巨門的屏障。
如此一來,那墓地寶藏……
自己說什么也要再去看一看!
南榮兒撇嘴擺手:“還有,別忘了,今天是你上山的第十五天了,你母親今天會來看望你的?!?p> 宋明月這才想起,離家前曾經(jīng)和母親有個十五天之約,忙道:“我的傷勢不要和母親說,另外,你要圓潤的將我靈根斷了的事情泄露給母親。”
“圓潤的?”南榮兒哭笑不得:“怎么才叫圓潤的泄露?”
宋明月哈哈一笑:“你這么聰明,肯定能明白?!?p> “為什么要將靈根斷了的事情泄露給你母親,這豈不是白讓她擔心?”南榮兒不解問道:“你有雙靈根,又不是不能修行?!?p> “我就是要讓外人知道,我已經(jīng)不能修行了?!彼蚊髟碌碾p眼沉著,表情極為老成,伸手想要捋胡須卻發(fā)現(xiàn)摸了個空,又尷尬的把手放下:
“楊師他肯定不會泄露,只有讓母親知道,這件事情才能傳開。”
南榮兒更不懂了:“傳開之后又對你有什么好處?楊師和皇帝只是想用你來挾制大元帥,他們并不會在意你怎么樣?!?p> “父親最疼愛我,如果他知道了我的靈根被楊師給廢了,他一定會有反應(yīng)。只要父親有反應(yīng),那依照皇帝的性子和能力,恐怕他也會驚恐的做出反應(yīng)。而皇帝能挾制父親的唯一籌碼就是我,到時他們一定會對我有所安排?!?p> 宋明月雙眼微瞇:“我就可以趁動蕩之機,逃離宗師山!”
南榮兒聞言驚訝不已:“你若逃走,就不怕皇帝和楊師對大元帥動手?。俊?p> “呵呵,絕對不會?!彼蚊髟滦赜谐芍?,咳嗽兩聲繼續(xù)道:“沒了我的挾制,父親他軍權(quán)在握,一點都不懼皇帝?;实廴粝胍獎游腋赣H,大西國瞬間就會分崩離析。不管是楊師,還是大西國另外那位宗師,都絕對不愿意看到這種事情發(fā)生的?!?p> “也對。”南榮兒恍悟:“大西國才安穩(wěn)沒幾年呢,若是一亂,年年上繳宗師山的供奉可就沒了,這倆宗師怎么可能會愿意呢?!?p> “沒錯,對于宗師來說,誰當皇帝并不重要,宗師山的修士們能吃飽飯才是最重要的?!?p> 二人正交談間,聽得小院外有弟子喊道:“小師叔,大元帥府來人了,韓師叔叫您過去一趟?!?p> 大西皇宮,御書房中。
西皇緩緩推門而入,一進門就看到了五皇子李煜坤仍舊跪在地上,失魂落魄。
一夜沒起。
西皇心中咯噔一下,竟有一絲心疼,語氣也不由得軟了一些:“煜坤,可想起來了?”
李煜坤茫然搖頭:“父皇,就不能說清楚嗎?”
“混賬!”西皇大怒,一巴掌打在李煜坤臉上,將他抽翻在地,隨即指著他怒罵:“此物關(guān)系到我大西國千秋霸業(yè),你如今竟然還在裝傻!”
“千秋霸業(yè)……”李煜坤惶然無措:“父皇,你到底在說什么……”
神物啊,神物啊!
西皇心中在歇斯底里的吶喊!
得其中一點力量便能建邦開國,如此神物就在自己身邊而自己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如今自己的五兒子又裝瘋賣傻不肯交出來。
真是!
西皇心中如同千萬只螞蟻在撓,忍不住大喝一聲:“祁俊!”
禁衛(wèi)軍大統(tǒng)領(lǐng)祁俊從御書房外走進,行禮道:“屬下在!”
“朕命你率領(lǐng)二百禁軍,去李煜坤家中好好搜查,若有什么異常之物,立刻稟報!”
異常之物?
“啥叫異常之物……”
祁俊心中驚愕,卻不敢多問,領(lǐng)命而去。
大西國的諸位皇子雖然成年之后便有封地,但沒有正式封王之前都不允許離開京都去封地居住,如今儲君未立,幾位皇子也各個都還有機會。
一旦被封王,就意味著自己必須去封地居住,遠離了權(quán)力中心,也就失去了爭奪儲君的資格。
李煜坤徹底心涼,跪了一夜的膝蓋早就麻木:“父皇,你是皇帝,但你也是一位父親。難道你我父子之間的感情和信任就如此脆弱?”
西皇冷哼一聲:“在那個東西面前,什么都無比脆弱。李煜坤啊李煜坤,怪不得你一直與世無爭閑云野鶴,原來藏得這么深。你就祈禱吧,祈禱朕大發(fā)慈悲!”
留下一句狠話,西皇奪門而去。
不久之后。
二皇子寢宮。
“什么?”二皇子驚詫無比,看著手中的密信,一時間愣住。
一旁老頭忙問:“殿下何事如此驚訝?”
二皇子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宮中探子來報,說五弟他私藏影響我大西國運的東西,被父皇知曉,如今五弟正被軟禁在御書房……”
老頭也震驚無比:“莫不是假消息!難道是陛下故意演一出戲,來看看幾位殿下的反應(yīng)?”
“有可能。”二皇子下意識的點點頭。
他實在難以想象李煜坤私藏什么影響大西國運的東西這種荒誕的事情。
老五是什么樣的人他最清楚了,恐怕就算是把傳位玉璽放在李煜坤面前,他也懶得拿。
再說了,有什么東西能厲害到影響大西國運?
忽然,門外一聲通傳。
“稟報殿下,五皇子妃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