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正沖進了院子,急忙抬頭向四周望去。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在他眼前閃過,重重落在了地上。
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隨后突然意識到什么,不禁悲從中來,急忙便要蹲下查看,可又發(fā)現自己現在什么都看不見,根本無法確認身份,盡管他心里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無煙,是你嗎?出來,出來。”
周行正用力大喊,卻無人回應。
場面一時沉寂。
“出來,我云無煙又回來了,出來與我正面一戰(zhàn)?!?p> 突然,天際傳來無煙的聲音。
周行正猛然抬頭。雖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無煙一定并未走遠,而且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阻撓。
他急忙奔了出去,卻不想最終竟被擋在了巷弄口。這里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生生將他彈了回去。
“是洞心,還是他的女兒音羽,出來,出來,與我一戰(zhàn)?!?p> 天際無煙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周行正被巷弄口的無形屏障搞得有些茫然失措,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永平公主,刀河已死,氣裂已死,雨簾也已被你親手斬殺,再加上一個不想干的人,你還要繼續(xù)嗎?”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了無煙的喊戰(zhàn),也間接表明了床上與地上二人的身份,正是氣裂與楊青。
話音剛落,周行正便一下子倒在了墻邊,大腦一片空白。
“繼續(xù)如何,罷手你又當如何?”
“死或離,這是我目陰族對永平公主最后的尊重,也算是還了云帝的恩情?!?p> 一聽這,周行正頓時醒轉過來,也顧不得悲傷,急忙起身用盡全身力氣朝天空嘶喊。
“不能讓她走。她殺了那么多人,為什么還要放過她,為什么?”
云無煙則是陷入了沉默,似乎正在思索權衡。
“罷手吧,我知道你實際并無心血洗陰晝城,就算有心也無力,只有氣裂是你的目標?;氐綗o怨山,從此我目陰與你還有夏華,再無瓜葛?!?p> 暗處的人與無煙皆未理視周行正,這讓他心中升起了強烈的不甘與憤怒。
‘這不公平,為什么,為什么?’
‘我不能就這樣讓她走了,對,絕不?!?p> 想著想著,周行正直接面朝天空破口大罵了起來。
“無煙,你給我下來,你個臭婊子,你個混蛋,你不要臉,別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不打你?!?p> “你有本事把我也給殺了,看看我會不會皺一下眉頭。你個魔頭,你濫殺無辜,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善終,你這輩子都別想有人對你好,絕不可能?!?p> “你就只配待在山窩里,你就只配一個人,你就只配孤獨,你孤獨終老,你該死,你去死吧,都死,都死。”
......
周行正已經失去了理智,想到什么罵什么,也不管無煙真來了他能做什么,只想著不能就這樣讓無煙走,哪怕是死在無煙的手里
反正楊青都已經死了,他也不想活了。他原本就抵觸這個陌生的世界,若非楊青一直在他身邊提醒他生命的重要性,他怕是早就放棄了。
如今又因為他們死了兩個人,他要是還茍活于世,還有何顏面自稱是中華兒女,自稱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一想起氣裂之前的和善微笑,他就覺得心如刀絞。氣裂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卻......
“永平公主,說出你的決定?!?p> “住口,老怪物,還真當我怕了你?!?p> 天際突然傳來無煙的呵斥。
周行正不禁怔怔愣住,口中的怒罵聲戛然而止。隨后又再次罵了起來,各種重復性的污言穢語久久回蕩,響徹天際。
“老怪物......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你不怕我你下來,你下來啊?!?p> ......
“老怪物?永平公主是在說我嗎?”
與此同時,暗處的人發(fā)出了疑問,然而卻并未得到回應。
“罵夠了嗎?”
突然,周行正感覺被什么東西掃了一下臉,頓時火辣辣的生疼,無煙的聲音隨之在耳旁響起,口中的怒罵聲再次戛然而止,不禁怔怔愣住,緩緩轉頭。然而卻并未看到什么,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你出來,你在哪?”
“我就在你面前,你不是要打我嗎,來打啊。”
“我......”
周行正遲疑了。
“呵,懦夫。”
“你說什么?”
“我說你是懦夫啊?!?p> “你再說一遍?!?p> “懦夫?!?p> “我去你嘛的?!?p> 周行正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張開手掌向前揮了過去。
場面一時寂靜,就連暗中的那人都沒了聲響。
‘難道沒打到?’
周行正感到疑惑,畢竟他剛才接觸到的確實并不是肉體,而是像頭發(fā)一樣的東西,這讓他生出了失手的錯覺,隨即上前一步,伸手又是一巴掌。
“我去你嘛的?!?p> 伴著他從楊青那學到的臟話,感到莫名的爽快。
但接下來他就不爽快了。面前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滋生,伴著駭人的氣勢與無煙的吼聲,一股強橫的力量隨之襲來,直接將他重重地頂到了墻上,就此昏了過去。
“你竟敢打我?!?p> 而也就在周行正昏過去的一刻,巷弄里突然閃過一片碧藍色的光輝,緊接著便聽無煙發(fā)出了驚恐的喊叫。
“不,不,我這次不是故意的,不要,不要。”
隨后便陷入了徹底的沉寂,再無一絲聲息。
氣裂家的屋頂之上,此時憑空出現了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身姿直挺,雙目炯炯有神,望著遠處漆黑的巷弄口,眼神變幻不定。
“發(fā)生了有意思的情況,永平沒了?!?p> 話音剛落,一旁自死后始終怒目圓睜的湯雨簾眼珠竟突然轉了兩下,隨后竟奇跡般的站了起來。
此時只見她肚子上被無煙貫穿的大窟窿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不過片刻竟就已完好如初。
“是那個聒噪的男人嗎?”
“是的,你知道?”
老者詫異地轉過頭。
“永平在威脅另一個男人的時候把氣裂的尸身轉移到了那個聒噪男人的旁邊,用意實在耐人尋味啊?!?p> “短暫的拖延嗎......”
老者眼神微變,口中喃喃。
“看來永平的目標不只是氣裂啊?!?p> 湯雨簾低下了頭,眼神復雜至極。
“只可惜了氣裂啊。永平的仇怨根本無法忘卻,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放任氣裂赴死?!?p> 老者搖了搖頭。
“永平已去,氣裂也了了心愿,這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
湯雨簾似是仍有不同的看法,卻將將開口就又止住了,猛然轉頭看向院內,頓時瞳孔一震,似是發(fā)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與此同時,其旁老者亦然,眼中精芒漸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