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因為身受重傷行動不便,所以留在了龍川城中養(yǎng)傷,孫司馬代趙成對東境軍進行了受降。
回到龍川城后,趙成聽說東境軍內(nèi)部嘩變,呂博南被自己人斬首并用其首級獻誠的事也感到頗為意外,“可惜了,本衛(wèi)尉未能親自前去受降,算是此生一大遺憾啊。”
不過這次他雖然高興,卻是較之前表現(xiàn)得更加冷靜些,沒有因為激動而忘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
趙成之所以沒前兩次激動,是因為這一次是順境,龍川守軍和漢軍聯(lián)手居于絕對的碾壓地位,呂博南是敗局已定,這是趙成可以預(yù)見的結(jié)局,最大的區(qū)別最多也就是東境軍的抵抗是強一點還是弱一點,己方兵力傷亡是多一點還是少一點而已。
但是前兩次是逆境,一次是凌封與魏臣匆忙趕來龍川城支援身受重傷、正為士氣低落發(fā)愁的趙成,并給他帶來了蒼梧軍已經(jīng)歸降的好消息,使龍川城守軍軍心大振,并與其一齊商議了擊敗呂博南東境軍的辦法。
一次是凌封與魏臣密切配合燒毀東境軍糧草,清洗呂博南派出的斥候,不斷襲擾東境軍大營,又得韋青兒在見崀山劫奪糧草給了東境軍致命一擊,導(dǎo)致了整個龍川戰(zhàn)場攻守易形。
凌封、魏臣還有韋青兒都不是南越朝中之人,可是因為有了凌封魏臣以及韋青兒的幾個大助攻,趙成才順利的平定了東境之亂,完成了趙王和王太后賦予的使命,所以趙成及整個龍川城守軍都對他們很感激。
當(dāng)然在整個南越之亂的平定中,無論是平定蒼梧軍還是東境軍,漢軍雖然沒有直接與蒼梧軍和東境軍兵刃相接,但是毫無疑問也起到了巨大的戰(zhàn)略威懾作用。
尤其是在平定蒼梧的時候,那場聲勢浩大展示漢軍強大戰(zhàn)力的軍演,對于蒼梧軍的威懾作用是顯而易見的,幾乎可以說達到了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試想,假如沒有漢軍的威懾,沒有終軍、魏臣還有凌封在蒼梧軍行營中各種威逼利誘般的斡旋,趙光完全可能會和東境軍一樣,直接起兵劍指王城的。
若是那樣的話,后果將會不堪設(shè)想,恐怕大漢就不得不派大軍介入南越戰(zhàn)事,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了。
東境的平定,意味著南越歸漢的所有障礙已經(jīng)被徹底清除,也意味著大漢使團此次出使南越的使命基本完成,接下來便是一些后續(xù)的掃尾工作了。
漢軍和大漢使團遲早是要回大漢的,但是趙成日后毫無疑問將成為南越國軍中獨一無二的功勛戰(zhàn)將,亦是未來南越國的“周亞夫、衛(wèi)青”,他將成為趙王和王太后最大的依仗,當(dāng)然也會成為南越親漢派的主要代表之一。
而如今凌封、魏臣與趙成的關(guān)系親如兄弟,甚至連趙王與王太后也會對凌封感激不盡,因為除掉呂嘉和術(shù)陽侯、降服趙光、平定東境這樁樁件件都離不開凌封的功勞。
隨大漢使團回到長安之后,安國少季、終軍和魏臣會將此次出使南越的差事完成情況據(jù)實詳奏,并為凌封請功,皇帝必然會論功行賞,屆時凌封才算是真正擁有了參與大漢事務(wù)的資格。
接下來這個時代的很多遺憾,將會接踵而至,到那個時候,凌封想要去彌補這些遺憾,面臨的挑戰(zhàn)將會越來越多,風(fēng)險也會隨之劇增。
但是凌封絕不會退縮,因為他熱愛這個偉大而熱血的時代,彌補它的遺憾,也是這場穿越的意義和使命之所在。
至于韋青兒,這個外冷內(nèi)熱的女子,她命運中的不幸已經(jīng)遠(yuǎn)去,她和她家人以后的人生應(yīng)該會過的不錯。
凌封內(nèi)心感謝這場相遇,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凌封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以后他們也許還會相見,也許再也不會,誰知道呢?緣分這東西。
東境平定的消息振奮了整個王城,當(dāng)凌封與趙成他們班師回到王城之時,趙王竟然親自率領(lǐng)文武百官在番禺城外迎接。
凱旋的將領(lǐng)們正要下馬叩拜趙王時,卻收到了一道趙王的旨意,為表大軍平叛之功,特命一眾將領(lǐng)不許下馬,趙王將親自為大軍主帥牽馬開道。
只是由于大軍主帥趙成身受重傷騎不得馬,所以趙王只好親自為趙成驅(qū)駕馬車,以彰顯對趙成的恩寵和信任,這可是作為一名臣子至高無上的榮耀啊!
番禺城中已是萬人空巷,百姓們紛紛排到圣武街的兩側(cè),用最瘋狂的歡呼表達對凱旋將士們的歡迎。
犒賞全軍的慶功酒宴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當(dāng)然只有主要的將領(lǐng)們才能夠進入王宮享受這令人興奮而難忘的宴饗,士卒們則是只能在宮外享用,但是也足以令他們感到榮耀的了。
宴饗后過不了多少日子,趙王和王太后就會對此次平叛的有功將士們論功行賞,并對呂氏及術(shù)陽侯一黨的所有罪行進行徹查,清洗呂氏及趙健德一黨的余孽。
這兩件事完成之后,趙王和樛太后將會真正成為南越國名副其實的國君和王太后,南越國也將會迎來嶄新的時代,漢越修好的局面將會繼續(xù)延續(xù)若干年。
宴饗上魏臣和趙成都喝多了,被人給送了回去,趙王、王太后要與樛樂敘敘親情,安國少季、終軍以及韓千秋則是談到了一起共同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倒是凌封和韋青兒兩人都有些回家心切。
凌封與韋青兒一同在圣武街上慢慢地往前散著步,此刻他們彼此心情都很放松,因為所有的煩心事基本上都告一段落了。
圣武街依然如往日那般熱鬧繁華,街上游人如織,叫賣聲吆喝聲不絕于耳,凌封和韋青兒兩人一邊走一邊欣賞著街上的各色景象,凌封遇到自己以前喜歡的小店之類的,也會帶韋青兒一起去逛逛,給她介紹那些店中有趣的小玩意。
若不是剛剛才從宴饗上吃飽喝足回來,凌封還想著帶韋青兒去吃街上的特色小吃呢!
只是當(dāng)兩人走到一家鋪子門前時,凌封卻突然怔住了,因為這里正是原來淮南酒舍的鋪子。
這里有凌封太多難忘的回憶,他仿佛又看到了辛掌柜在鋪子里熱情招呼客人的情景,看到了他與終軍魏臣因為“八公山豆腐”而結(jié)識的場景。
假如淮南酒舍還在,凌封一定會帶韋青兒嘗一嘗這里的特色菜“八公山豆腐”了,這番禺城中最炙手可熱的特色吃食之一,而且還有他凌封貢獻的智慧在里邊呢。
凌封甚至還想起了顏氏綢緞莊的顏伯,似乎還能聽到初次見到顏如玉時她所彈奏的古琴音,只是如今這一切都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但是令人欣慰的是,今日已是天朗氣清,頭頂黑壓壓的烏云已經(jīng)散去了,仿佛在昭示著呂氏勢力對漢商迫害的終結(jié)。
“公子?”韋青兒見凌封想得如此出神,突然開口問道:“……公子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