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盛夏突發(fā)意外
鼠庚子年八月十七日,上午10點57分。
慷市,進樓路辛村小區(qū)一處居民樓的大門旁……
一名穿白色維尼熊短袖,淺色沙灘褲,背著黑色雙肩包的粉帽子少年,孤單地站在那。
時間即將到中午,陽光和氣溫正盛——最近兩年不知怎么,夏季格外的炎熱,今年也是再創(chuàng)新高,室外如同天然的桑拿房。
少年雙手插兜靠在門邊,他的視線放在前方綠化樹,一只趴在樹干,發(fā)出陣陣叫聲的蟬身上。
“吱吱…”
蟬鳴聲清脆悠揚,不過沒一會,這個‘稻草人’抬頭仰望白云。
“好熱……”
少年生無可戀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宛如一塊枯木還帶有股厚重的煙熏感。
“果然四十度的天出門,不是個好選擇?!彼砹死眇ぴ陬~頭的發(fā)絲。
忽然一陣音樂聲在少年身上響起。他站直身子,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喂劉天寺,雷霆上天行動準備開始了,你ok了嗎?”
聽著傳來的話語,劉天寺把屏幕移到面前,確認備注沒錯后他放回耳邊,語氣平靜地問道:
“吃藥了沒?”
“……”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下來,過幾秒后才聽到:“門開了上來吧,在三樓,門牌是304。”
話語簡潔明了,與剛才那犯二的狀態(tài),形成了鮮明對比。
劉天寺能想象到樓上那人,滿臉黑線的樣子。掛斷電話把手機塞回口袋,劉天寺壓低帽檐,拉開大門快步跑向三樓。
以他目前的形象和行事作風(fēng),要是有不知情的人看到的話,怕是會誤會。不過請別搞錯,他只是一個暑假結(jié)束,就要奔赴高三戰(zhàn)場的普通學(xué)生而已。
找到304門牌,劉天寺來到門前左手握拳輕輕敲響。
碰碰!
申明下旁邊有門鈴,是對方要求他就這么敲,說是好通過長短雙擊節(jié)奏進行身份辨別……門上是有貓眼的。
響聲片刻后,門被緩緩打開,冷氣攜帶舒適的涼意向外發(fā)散,緊接著一個略顯犀利的腦袋從門后頭探出。
對方向屋外看了半天,確認了些有的沒的之后,才招手示意他進來。
“需要我換鞋嗎?”劉天寺拉下口罩禮貌地問道。
張泉聽后擺手:“不用,反正花的時間也不長,你就別換了吧——大不了我等會拖地?!?p> “好的?!眲⑻焖聭?yīng)了一聲,不再廢話把門關(guān)上。
跟隨張泉來到他的臥室,他指著天花板上的吸頂燈說道:
“喏,就是上面這個?!?p> 瞧過幾眼,劉天寺打開背包,從中拿出一個纏著泡泡紙的圓形燈管:“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們最好是保佑不是鎮(zhèn)流器壞了?!?p> 看著劉天寺手中的新燈管,張泉一臉感慨,然后開始自顧自地倒起苦水來。
“幸好群里有你啊,說起來我也是真倒霉!
主要是我沒想到我能把鼠標甩那么高,隊友太制杖了,我急火攻心一下子脫手才不小心打壞的——不過說起來鼠標倒是一點事沒有,牌子等會我推給你…
唉你知道這兩天里,不能開燈有多痛苦嗎!我分段連打八回都沒上去,還差點掉成白銀?。 ?p> 看張泉比著八聲情并茂地講述,劉天寺回復(fù)道:
“熬夜時間長對腎不好,真的?!?p> 請原諒他心中沒有絲毫波瀾和沖動,他只想早點地修理好,早點好收工。
何況掉回白銀,不應(yīng)該是玩的人的問題嗎?
向張泉要了把椅子,劉天寺站在上面伸手丈量,發(fā)現(xiàn)還差半個手掌的距離。
“不行,高度不夠?!?p> “那再加一個這個?!睆埲f著從客廳找來一個小板凳。
問題解決,但當劉天寺站上去時略微有些搖晃,安全起見需張泉攙扶穩(wěn)定。
轉(zhuǎn)開燈罩的旋鈕,劉天寺深呼吸屏氣,慢慢地拆下燈罩遞給下方的張泉,他也是不在乎上面的灰塵,直接扔在床邊。
至于電燈里面的情況,接頭處顏色很黑,這說明其使用壽命就快到盡頭了。
再湊近點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燈管上有眾多細小的裂紋。
所以拆卸時,劉天寺動作可謂極為小心,他可不想花費時間,去清理碎裂嘩啦啦一地的燈泡碎片。
解開固定卡扣,劉天寺握住鎮(zhèn)流器電線插座輕輕拔下。但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有讓人意想不到的狀況發(fā)生。
呲噠!
張泉聽到一聲類似靜電聲音和吃痛的悶哼聲,連忙仰頭問道:
“咋啦?”
劉天寺不解地看著自己刺痛的右手指,聽到張泉關(guān)心的問話,他雖是說了一句“沒事”。
只不過,他并不清楚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手上沒有傷口,他卻能明確感受到一股酥麻的刺痛。本以為是觸電,但是沒有人觸電會像他這樣,才這么小點反應(yīng)。
劉天寺稍微活動了下手指,發(fā)現(xiàn)沒有不適或遺留下什么情況。
暫時將之拋在腦后,劉天寺先專心將壞掉的燈管取下,張泉趕忙接過扔進垃圾桶,然后再來遞新燈管。
劉天寺裝好重新把卡扣扣上,而在插插座時,他手上還是微微頓了一下再將其插上。
這次他沒像剛才那樣,再感受到手指上有所痛感。
“難道是中暑產(chǎn)生的錯覺?!眲⑻焖路艘乃嫉?。
確定燈罩裝好后,劉天寺從椅子上下來,順便叫張泉去開燈試一下,確認電燈重新散發(fā)光芒后,他總算是松了口氣。
原本劉天寺都做好鎮(zhèn)流器壞掉的打算了,在接委托時,他就懷疑過這種老式燈會不會撐不住,所以他背包里還備著一款一體式LED燈。
現(xiàn)在一切順利,真的很幸運,起碼省去了接線這種麻煩。
“吶,這次多謝你的幫忙?!?p> 張泉毫不含糊地把一張紅色毛爺爺塞進劉天寺手里。
看對方一時間呆住沒有動作,張泉直接道:
“誒!別說那種扭捏的話啊,我們可是同校同班同學(xué),這次我找你幫忙,說不定下次我還會找你幫忙呢……如果還覺得為難,你就當我賣你個人情吧。”
張泉一番話慷慨激昂,似乎一點肉疼的感覺都沒有。
“五杯奶茶,兩頓瘋狂星期四呢?!?p> 聽到劉天寺這么說,張泉突然感覺像被人用直刀扎了心窩。
誒嘿!有那么點疼呢。
劉天寺看著張泉,這次材料費加備用LED的費用,總共花費了才不到四十。就算再加上自己站在炎日陽光下,蒸了天然桑拿的勞損,收對方一百也是真多了。
“……謝謝,有事找我。”
“行了,這次是我多謝你了,開學(xué)再見慢走不送哦。”張泉盡地主之誼送他到門口,劉天寺轉(zhuǎn)頭似乎想再說些什么。
他本來想叫張泉下次打游戲放松心態(tài)。不過細想過后,這番有說教意味重的話,可能會引起對方反感,他還是閉嘴更好點。
最后劉天寺關(guān)上門默默離開。
……
“多少錢?老板?!?p> 坐在柜臺里享受空調(diào)看短視頻的老板,原本一臉驚奇,聽到聲音抬頭,看見經(jīng)典紅色系汽水,進入待客模式回道:
“三塊?!?p> 不變的價格永恒的王,劉天寺將硬幣扔給老板,老板接過后隨意丟進收銀機,繼續(xù)津津有味地刷起視頻。
來到公交車站,可樂劉天寺沒有立馬擰開喝,而是將它放在脖頸進行物理降溫。涼爽感透過皮膚傳導(dǎo)至肺腑,驅(qū)散了體內(nèi)的燥熱。
說起來最近幾天某抖和快上,涌現(xiàn)出許多‘特效驚人’的短視頻。
像手掌心憑空冒藍光的人形電焊,控制水龍頭的水流變成任意形狀,一個身形普通甚至瘦小的人可以單手推動一輛載滿砂石的翻斗車等等,不可思議的。
剛剛商店老板手機上看的,他瞄了眼也屬于這種。
基本上每次他閑刷時,都可以遇到兩三個,精彩是精彩,但奈何劉天寺本人較中意一些打鐵、故事類型的。
刷了幾分鐘推送的新聞,他見要乘坐的公交逐漸駛來。
劉天寺歪脖夾著可樂,從兜里拿出公交卡。
司機師傅把車停在站點,打開車門等待人們上下車,只不過如往常一樣的流程,發(fā)生了個小插曲。
啪!
這一聲響,驚擾了正準備喝茶的司機師傅,他轉(zhuǎn)頭朝車門口看去。
只聽見“滴”的一聲,以及一個慌忙走向后座的白色T恤背影。
雖然戴著帽子口罩看不清面容,但是司機師傅憑借日常的閱人經(jīng)驗,判斷出身型應(yīng)屬于一個年紀不咋大的年輕人。
類似高中生那種程度。
司機并沒有看到對方落座,而是自信地回頭關(guān)上車門,在發(fā)動車子前,嘴里還嘟囔著:
“現(xiàn)在的年輕人虛啊,上車都能絆一跤?!?p> 此時的高中生劉天寺,正陷入一種社死狀態(tài)中。
劉天寺打開可樂喝著,感受碳酸在口中炸開,他努力維持自己那快要蚌埠住了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上車的時候大腿好似突然消失般,一瞬間沒了支撐,慌亂之下為了穩(wěn)住身體。
就一巴掌拍在了公交車門上。
剛才的聲響就是這個原因,全車人的目光,也都隨之匯聚在他身上。
為了使顏面還能留存下一點,劉天寺以極快的速度刷卡走向后排,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
防社死計策一:正所謂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別人。
果然經(jīng)過一段時間,車上的人就不在關(guān)注。劉天寺也在羞愧后冷靜下來,回想剛才的情形,他黯然地笑道:
“今天的陽光甚是喧囂啊?!?p> ……
“惠城路22號到了?!?p> 公交車的到站提示音響起,劉天寺拿起一旁的背包準備下車。
可站起身時,他忽然感到些許頭暈。
所幸他及時扶把手穩(wěn)住身體,不然等下可能要再出一次洋相。
對此劉天寺沒多想,覺得大抵是自己坐得太久,一下子站起來導(dǎo)致大腦供血不足,暫時的頭暈而已。
下車后劉天寺漫步于回家的路上,本來這條路他天天走,應(yīng)該十分熟悉。
只是這次變得……有些不同。
“怎,怎么?”
劉天寺著實搞不清楚現(xiàn)在發(fā)生的狀況!原本走過的路,變得無端陌生,或者說準確點,是他整個人不太對勁!
身體逐漸乏力塌軟,而且到居住小區(qū)分明才幾分鐘的路程,劉天寺卻有種走了幾個小時的感覺!
道路似乎在無限延長,他費了很大力氣才踏入居住的小區(qū)。
后面越發(fā)過分,劉天寺走路開始不斷搖擺,看東西居然都帶重影!
“難道中了麻醉針就是這種感覺嗎?”
幸好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他這段奇異的走路姿勢,才沒有被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另當別論。
他家的樓層不低在四樓,再按下電梯后,劉天寺努力維持清醒,不過就算他再努力也無濟于事。
看著電梯從頂樓十九樓一點停一點下來,結(jié)合自己的狀態(tài)判斷后,他決定不能再等了。
只是這一次爬樓梯,或許會成為劉天寺人生當中的一次陰影。
十二階的樓梯,他硬是搞出了攀登戈里高峰的姿態(tài)!
喘著粗氣,手腳并用地攀爬到自家門前,此刻的他拿鑰匙的手抖如攪拌機,懟了幾次都沒能插進鑰匙孔。
好不容易打開門,把鑰匙直接放在鞋柜上,鞋子脫得亂七八糟。
母親在廚房忙著弄午飯,而父親還在單位工作晚上才回家。
就這樣很湊巧,劉天寺的異常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劉天寺是一點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踉踉蹌蹌地回到自己房間,帽子口罩散落在地,背包隨意丟置在角落。
然后整個人倒在床上,就這么‘暈’了過去。
而在他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系統(tǒng)開啟程度64%,檢測宿主處于深度睡眠,開啟自主進階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