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生活

聽說你改了我的創(chuàng)意

番外:紛紛花滿眼,臨行密密縫

  “我靠——媽的,別鬧了!”是吳振東的口頭語。

  每次振東幫那群混小子做了什么鬼事,一旦賴到吳振東頭上,他就會情不自禁地大喊自己的口頭語。

  “我靠——媽的,別鬧了!”這天,吳振東狂怒地對畢老師、夏侯旭輝還有林心如大喊道。

  因為啥呢?

  某大四學(xué)長給吳振東下了“打定點”的戰(zhàn)書。

  “打定點”是當(dāng)?shù)氐耐猎挘g過來就是對方湊一幫人約在一個地方跟你在合適的時間打場群架。

  頭號第一老實人吳振東自然不會找別人麻煩,那這“打定點”的事怎么就扣在他頭上了呢?

  且聽筆者慢慢跟您講述。

  大二學(xué)期一開學(xué),林心如他們首先迎來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搬家大行動——由新校區(qū)宿舍搬到舊校區(qū)——騰出地方給大一新生入住。

  林心如收拾自己行李的時候在衣柜后面找到一張他丟失許久的《尾行3》光盤。

  反正林心如早已將這個游戲全角色全結(jié)局全隱藏要素全收集攻略完畢,留著也沒啥用,便想做個好事。

  他把這個光盤貼在了床板下面,還附了張字條,上邊寫著“如果你有更多的需要,可以找我?!?,諸如之類的貼心話絮絮叨叨描繪了不少,落款及聯(lián)系方式則全留了吳振東的。

  林心如一半好心一半惡作劇。好心是他覺得此舉能給剛?cè)雽W(xué)的大一新生帶來精神文化生活的豐富與愉悅;惡作劇在于搬過來的大一男生萬一玩上癮了想找這個“善解人意”的大二學(xué)長討些“新貨”,那就會找到吳振東,到時東哥絕對一臉懵逼,想想就夠有意思。

  誰知校方在安排寢室時,把林心如原來住的那棟宿舍樓分配給了大一女生。

  睡在林心如原來那張床上的女孩在某天不經(jīng)意間還真發(fā)現(xiàn)了學(xué)長留下的“好東西”,安裝游戲體驗了半個小時后,女生向校方檢舉了吳振東。

  一頭霧水的吳振東被校方以“私藏并傳播淫穢色情影像制品”的罪名罰到洗衣房義務(wù)勞動一個月,并予以全校通報批評以觀后效。

  “變態(tài)色魔吳振東”在全校出了名。

  “我靠——媽的,別鬧了!”知道真相后的吳振東指著林心如罵了足足有一個小時。

  由于吳振東平時還得趁放學(xué)時間去校外打工,始作俑者林心如就必須頂替他去洗衣房接受懲罰。

  反正洗衣房的工作人員也不識得吳振東長啥模樣,林心如報到時就說自己是吳振東本人。

  幸災(zāi)樂禍的蘇達(dá)濟(jì)、畢老師跟夏侯旭輝沒事兒也會組團(tuán)去洗衣房看看活該倒霉的林心如。

  那天正趕上洗衣改衣的阿姨們午休都回了宿舍,只留林心如一人看管洗衣房,畢老師跟夏侯便趁這工夫帶了堆零食慰問他。

  且說那個欣賞了林心如光盤的女學(xué)生在本校還有一個正在念大四的表哥。

  那表哥不務(wù)正業(yè),仗著自己有幾分蠻勁兒跟狂妄膽大的性格,在校內(nèi)組織了一個名為“洪興社青龍分舵”的小團(tuán)體,自己擔(dān)任了老大的職位。

  青龍老大認(rèn)為自己在學(xué)校無人敢惹,是貨真價實制霸校園的頂點,平日里就愿在學(xué)校作威作福,霸道橫行。

  他對“振東幫”略有耳聞,某位小弟曾在去年的春節(jié)假期之前被振東幫的人摁在食堂廁所里教訓(xùn)了一番——據(jù)說還被他們逼著喝了尿!

  對振東幫心懷芥蒂的青龍老大早就想找個機會殺殺這個吳振東的銳氣!

  趕巧他的表妹被吳振東欺辱了——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認(rèn)為的——于是便計劃借這個機會狠狠地羞辱一番吳振東。

  這天他帶著自己養(yǎng)到發(fā)臭的一條價值不菲的日本潮牌牛仔褲,去了吳振東受罰的洗衣房。

  青龍老大把自己的臭褲子往洗衣房的柜臺一扔,大喊讓吳振東出來。

  正在后面吃零食的林心如一行人趕忙應(yīng)聲出現(xiàn)。

  “你們誰是吳振東?”青龍老大呵問道。

  這三人也不知是何種情況,只得紛紛搖頭。

  “你們仨聽著,等吳振東回來,讓他把我這條褲子洗了!順便把褲長給我改好,我現(xiàn)在穿著覺得褲腿有點長!褲子必須洗得一塵不染,有一點臭味我就找人揍他!而且不能洗變形了,稍微我穿著有點不舒服,我還是找人揍他!褲子給我改好了,尺寸稍微有點不合適,我還找人揍他!”說完便揚長而去。

  青龍老大的計劃是:這個牌子的褲子,稍微有點常識的學(xué)生都知道其價值,弄壞了賠不起。如果洗好改好,那么就可以對外聲稱“振東幫老大給青龍老大洗褲子改褲子”,正好殺了振東幫的威風(fēng);但萬一吳振東真的不慣毛病把褲子弄壞了,那就借賠褲子的名義好好收拾他一頓!

  不明所以的林心如、畢老師、夏侯旭輝也不知東哥在外面惹了什么樣的人物,在畢老師的建議下,三人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活干好后再慢慢詢問東哥,萬一真有啥需要,再出手幫忙也不遲。

  說干就干!

  夏侯旭輝認(rèn)出了褲子的品牌,并建議為了防止其變形要用手洗的方法。三人中就屬林心如的手勁兒最大,為洗得徹底,清潔工作便交給了林心如。

  林心如使了吃奶的力氣,累得滿頭大汗,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換了五大桶水、用了快一罐漂白粉把褲子洗得是干干凈凈。

  這褲子真是徹徹底底干凈了——就連廠家故意做舊的銹處理都被林心如搓得一點不剩。

  林心如把褲子掛好烘干,夏侯旭輝一看那條被漿得發(fā)白的褲子,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但也不便多說。

  熨好了褲子接下來就是修改的工作。

  這是個細(xì)活,可不能讓林心如上手!三人中就屬畢老師心細(xì)靈巧,林心如允諾了請兩天的小燒烤,畢老師才不情不愿地上了手。

  可畢竟沒做過針線活,畢老師修完褲子,給其余兩人一看,大家就都陷入了沉默——目測那褲子一條腿長、一條腿短。

  夏侯旭輝埋怨著畢老師不事先量好,他再好好地畫了線,量好距離,自己動手改了起來。

  豈料這一改,褲腿又短了一截,褲型像極了八分的喇叭褲,怎么看怎么丑。

  林心如怕這事兒又要給東哥添麻煩,一邊罵著那倆不靠譜的貨,一邊自己動手改了改。

  不改還湊合看,經(jīng)林心如這一改褲腿下沿缺成了彎月的形狀。

  “哎呀,就說你不能干這活,這褲子讓你改的還特么能穿嗎!”畢老師埋怨著,夏侯旭輝也在隨聲附和。

  林心如也火了,一著急把倆人都轟了出去。

  他盯著那條褲子良久,轉(zhuǎn)念一想,最近特流行那種牛仔布的過膝短褲——要不干脆改成條短褲吧!還挺時尚!

  他左剪剪右剪剪,一會兒這不滿意,一會兒那不順眼,這褲子是讓他剪得一短再短。

  最后總算讓林心如滿意了,他便仔細(xì)疊好收納在了一次性包裝袋中,將取件憑證條貼好,值班人員姓名按之前約好的簽了“吳振東”的名字。

  休息好的阿姨們回來換了林心如的班,林心如便趕緊跑教室上課去了。

  按約好的時間,青龍老大傍晚時取了褲子,回宿舍試穿了一下,整個人傻了眼——他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幾乎都露在了外邊。

  有個嘴欠的同寢室友沒管住自己,隨口說了一句:“喲,齊屌小短褲?!?p>  從此,兇惡的青龍老大在名號上又多了一個“齊屌小短褲”的外號。

  受此奇恥大辱的青龍老大對外宣稱:不把吳振東撕碎了他誓不為人!

  就這樣,吳振東收到了洪興社青龍分舵的“打定點”挑戰(zhàn)書。

  “我靠——媽的,別鬧了!”吳振東對著畢老師、夏侯旭輝還有林心如怒喊道,“為毛我還得替你們仨挨頓打?”一旁的蘇達(dá)濟(jì)笑得前仰后合。

  “怕個雞毛!不行就干唄,又不是打不過!”夏侯惱怒道。

  “干!干!干!干你個頭!老子這邊還背著處分,警察叔叔平時還得因為老申家的事兒找我問問話,我哪還能干那打群架的勾當(dāng)!都發(fā)誓要做正經(jīng)學(xué)生了,我才不會跟著你們瞎胡鬧?!绷中娜鐨饧睌?,把頭扭到一邊。

  “誰家正經(jīng)學(xué)生傳播色情光盤?誰家正經(jīng)學(xué)生修改暴露短褲?”夏侯反譏道。

  畢老師一邊安撫眾人,一邊提議讓眾人陪著東哥一起給人青龍老大陪不是——都是誤會,說開就沒事兒了。實在不成讓人家揍林心如兩下出出氣兒——反正林心如扛揍。

  夏侯找到可傳話的學(xué)長,給青龍老大通了氣兒,約在第二天在人家宿舍里詳談“打定點”的誤會。

  結(jié)果第二天,畢老師、夏侯旭輝跟蘇達(dá)濟(jì)把整個校園翻了個兒,也沒找到林心如跟吳振東二人,據(jù)目擊的同學(xué)反映,他倆一大早就坐上了開往市區(qū)的公交車,一直沒見回來。

  畢、夏、蘇三人一致肯定,倆貨就是夾著尾巴逃跑了。

  無奈之下,這三人硬著頭皮來到青龍老大的宿舍里當(dāng)面賠禮道歉。

  誰知那青龍老大得寸進(jìn)尺、變本加厲地用語言跟推搡動作侮辱三人,忿忿不平的畢老師心生一計便與青龍老大做了交涉。

  交涉內(nèi)容就是將“打定點”的具體行為改為雙方各派代表,在約定地點單挑——輸?shù)囊环讲粌H要老大磕頭認(rèn)罪,還要當(dāng)眾解散幫派歸入對方陣營。

  “有種的別打定點,你明知道振東幫不及你們?nèi)硕?,以多欺少不是爺們兒,有種你自己下場單挑!”畢老師說道。

  被畢老師用激將法激怒的青龍老大為了證明自己“有種”,自負(fù)地把出場選手定為自己。

  “好,我們這邊派出的人叫林心如,單挑當(dāng)天他必定到場!”畢老師心想這個死胖子今天臨陣脫逃,活該拉他下水挨頓揍。

  雙方代表簽字畫押,約好單挑當(dāng)天必須所有幫派成員都到場見證。

  單挑時間按照之前“打定點”的約定不變,既是隔天晚上,地點是大體育場的演講臺上。

  到了約定的時間,洪興社青龍分舵的人浩浩蕩蕩來了近50人,振東幫這邊只有吳振東被夏侯旭輝、蘇達(dá)濟(jì)押著到了現(xiàn)場。

  青龍老大看著眼前這個矮小瘦弱、哆哆嗦嗦的干巴小孩兒心里納了三百六十度的悶——鼎鼎大名的振東幫老大就是個這?

  等了一柱香的時間,畢老師跟單挑選手林心如仍未到場,不耐煩的青龍老大命手下人將振東幫三人層層圍住。

  “怎么了!你們的人呢?”、“縮頭烏龜??!”、“小弟不來不行就讓老大上??!”之類挑釁的話層出不窮。

  吳振東哭喪著臉,央求再等等林心如,夏侯旭輝跟蘇達(dá)濟(jì)則慌亂著給其余那二人打著無法接通的電話。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青龍分舵的人越來越不耐煩,青龍老大頭上的青筋也越鼓越大,振東幫三人臉上的汗也越流越多。

  就在眾人站得腰酸背痛、吳振東馬上要被嚇得尿褲子之時,畢老師拉著穿著跨欄背心兒、大褲衩人字拖,還在打呵欠的林心如姍姍來遲。

  “怎么才來!”青龍老大怒喝道。

  “我這兄弟在別人宿舍看人打副本,看到睡著了,我也是找了半天才找到?!碑吚蠋熧r笑道。

  “搞不好就是要臨陣脫逃,被畢老師抓回來了吧!”夏侯、吳振東跟蘇達(dá)濟(jì)心里吐槽道。

  “他嘴里怎么全是血?”青龍老大發(fā)現(xiàn)林心如的嘴里好像嚼著什么,滿口通紅。

  “哦,那是檳榔,他這剛醒,我想讓他吃點檳郎精神精神。”畢老師解釋道。

  “鬼鬼祟祟!快點吧!我這幫兄弟們都等得不耐煩了!”青龍老大叫囂著,煽動了底下小弟的情緒,聲討振東幫的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大哥,您讓各位弟兄小點聲兒,我怕咱別把值班老師給喊來了。”畢老師囑咐道。

  “媽的,還沒打就慫了!怕什么!這個時間老師們還沒開始巡邏,等老師走到這兒我也解決完了,嘿嘿!”青龍老大雖說也忌憚體型龐大的林心如,不過看他一身的裝束,加上那散漫的樣子,青龍老大覺得不足為慮——因為他提前準(zhǔn)備了手指虎——等下開打前偷偷套上,一拳就能KO掉面前那個胖子。

  在陣陣的催促聲中,林心如跟青龍老大站上了打斗的擂臺。

  隨著倒數(shù)完畢,青龍老大手套手指虎,如旋風(fēng)般沖向林心如。

  只見林心如狠命嚼了嚼嘴里的檳榔,靈巧地躲過青龍老大揮過來的一拳,趁對方不及躲閃之時,“嘩”地一大口口水帶著檳榔渣吐在了青龍老大的眼睛上。

  那紅彤彤的口水又臭又濃,噴入眼睛是又辣又疼,青龍老大痛苦地捂住雙眼彎下腰來,林心如轉(zhuǎn)至其身后對著屁股用力一腳將其踢倒至臺下。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在眾人尚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只聽畢老師沖著后面大喊一聲:“老師——就是這幫人要打我們——”健壯的巡邏老師帶著一伙保安就將青龍老大制伏在地,順帶將青龍分舵的小弟們都抓了現(xiàn)行。

  呆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夏侯旭輝驚訝地看著畢老師問道:“這算怎么回事兒啊?”

  臺上的林心如打了一個老長的呵欠。

  第二日,因證據(jù)確鑿,青龍老大聚眾斗毆被記大過,留校察看,再有犯過立即開除學(xué)籍、青龍分舵就地解散!

  后來畢老師才對眾人說了實情:反正無心戀戰(zhàn),不如打個報告通報老師。為了將學(xué)生這種非正規(guī)的小團(tuán)體連根拔起,教導(dǎo)處的老師也同意畢老師的做法——待人員全部到齊、有打架實質(zhì)行為發(fā)生之時將這伙不良學(xué)生一網(wǎng)打盡!

  當(dāng)時,畢老師安排老師們在體育場后面悄聲埋伏好,同時也正消耗了青龍老大一干人的體力。耗得對方筋疲力盡、情緒焦躁不安之后,才讓林心如粉墨登場。

  畢老師提前讓林心如吃了新鮮的青檳郎,等林心如吃得滿口生津,再趁機吐口水保護(hù)自己。

  眾人不得不服畢老師詭計多端、刁滑奸詐。

  沒幾日,按照約定,一大幫愣頭青追著吳振東要拜大哥,請求加入振東幫麾下,驚得吳振東成天雞飛狗跳。

  “我靠——媽的,別鬧了!”

  這句口頭語在四下沒人的時候,吳振東也常對自己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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