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看著那邋遢和尚,顧安明警戒道。
“我說啊?!蹦呛蜕芯従彄狭藫献约旱囊赶拢瑴惖筋櫚裁魃磉呎f到“你們是來捐香火錢還是來抽佛簽的。”
靠,原來是個見錢眼開的家伙。
見這家伙這般貪財嘴臉,顧安明心中暗自鄙夷到,但臉上卻依舊是和顏悅色
“我們就是過來看看的。”
本以為那老和尚會臭臉一變,罵罵咧咧起來,但他卻只是緩緩坐了回去,繼續(xù)看著那排起的長龍。
見那人不理自己,顧安明也沒有自討沒趣,跟著凌墨言等人排隊(duì)去了。
清空萬里,昏黃光暈的陽光卻想個擺設(shè)一樣,明明看著那么溫暖,顧安明卻感覺寒冷無比。
“來,往右邊走,不要走中間的門,那不是給你們走的?!蹦抢虾蜕型崞甙伺さ刈谝巫由?,拿著爛蒲扇往寺廟右邊的門一頓亂晃,意示顧安明他們可以往里面走了。
顧安明他們也不和那邋遢鬼多談,連忙進(jìn)去。
跨過門檻,說來也奇怪,本來已經(jīng)冷到起雞皮疙瘩的顧安明一時間卻感到體靜心平,絲毫沒有了寺廟外的那種寒冷感。
顧安明四下環(huán)顧著這個寺廟。
空落落的寺廟中間坐著一個已經(jīng)枯死的樹,樹枝像是冬天的冰渣一樣,死氣地低垂著,又像是被火焚燒的人一樣,是痛苦地向上伸長著,想要逃脫這已經(jīng)干裂的軀殼。
樹的后面是已經(jīng)長了青苔的臺階,臺階像是年久失修了一樣,裂痕里滿是螞蟻蝸牛。
臺階兩旁的焚香鼎里面插滿了香,看樣子來客還是不少,但是鼎的四腳上面卻全是蜘蛛網(wǎng),甚至還有蒼蠅的尸體在蜘蛛絲上上下起伏。
如果拋去那些衣衫簡陋滿臉疲憊的人話,這里完全就是年久失修的破廟的模樣。
“這廟可真破啊?!庇邬i輝心直口快,直接當(dāng)著參拜者們的面說了出來。
果然,他的這句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你這人怎么可以這樣說啊!”一個卷卷頭,手上抓著香的老太走過來指責(zé)道,“寺廟那里需要什么高大上的裝修,反倒這樣符合寺廟該有的樣子。小子,來寺廟里面可不能帶著七情六欲,心要誠,靈要空,無欲無求,這樣佛祖才能保佑你,懂嗎?小子?!?p> 那大媽也不怕于鵬輝的大花臂,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堆。
“可大媽,你來這里祈福求佛祖保佑,也不是無欲無求啊?!庇邬i輝撓了撓頭,反駁到。
那大媽一時間啞口無言,只能睨了于鵬輝一樣,隨即搖了搖頭走了,好像再說自己是對牛彈琴一樣。
“這人咋不回答我啊?!庇邬i輝看著顧安明不解道。
顧安明也只是搖了搖頭,隨即意示所有人去正堂。
在無欲無求這方面,于鵬輝應(yīng)該還是做的挺好的。
踏過正堂那高的離譜的門檻,顧安明看到了佛像。
鑒于顧安明是一個‘異地’的人,所以他看不懂那是哪個佛。
不過佛依舊是頂著肉髻,雙目含慈,以手拖堂,眉宇之間容含萬千。
光是見到那佛像,顧安明都覺得自己的心靈被洗滌了。
但是隨即顧安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那佛像前拜墊已經(jīng)殘破不堪,畫著蓮花的布中露出泥黃的棉,地上四處鋪著烏黑色的泥巴,當(dāng)跪拜玩的人們站起來時能夠看到褲管上占滿了灰塵。
而佛前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功德箱。
從左往右數(shù),竟多達(dá)十個左右!
“嘿,這寺廟里面怎么這么多功德箱啊?!秉S吾真說到。
“你懂什么?”那大媽又跟著過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個抽簽。
“人家寺廟里的人不吃飯嗎?我們既然是來求緣的,就要給予匯報,小伙子,你的覺悟還是不夠啊?!?p> “但是大媽,你先前不還在那里說無欲無求嗎?怎么這下佛還要匯報呢?”黃吾真反駁到。
“這.....這......”那大媽嘴巴一縮,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阿彌陀佛,這幾位施主是初次來到本寺?”
一稍顯稚嫩的的聲音自顧安明身后傳來。
顧安明回頭一看,只見一和尚站在眾人身后。
那和尚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臉上點(diǎn)著幾顆雀斑,雙唇卻是烏紫色,身體更是消瘦不已,也許是因?yàn)闋I養(yǎng)不良,兩頰更顯烏黑,顴骨微微吐出,雙眼更是凹了進(jìn)去。
顧安明甚至能夠想象到那小和尚清灰僧袍下面瘦弱突出的肋骨。
而那大媽確實(shí)閉目合唇,雙手合十,鞠躬說到,“戒思小師傅,近來可好?”
那小和尚也是雙手合十,回敬道,“多謝吳大媽關(guān)心,貧僧近日安好,吳大媽,近來身體還有無異樣?”
那小和尚剛說完,那吳姓大媽頓時眉飛色舞了起來,“托住持的福,最近心肺的灼燒感已經(jīng)沒了,平日晚上睡覺時胃部腸子的焚燒痛也沒了,今天我來啊,就是準(zhǔn)備給你們捐款的,您還別說,住持師傅真是個有能耐的大師啊?!?p> 那小和尚聽到那大媽的稱贊,也是臉上洋溢起了歡喜,但依舊是保持著合十模樣道,“相比師傅已經(jīng)將您多年來積攢的業(yè)給祛除了?!?p> 那大媽也是嘿嘿一笑,隨即告別了眾人,去那功德箱處投錢去了,臨走時還不忘瞪了黃吾真和于鵬輝二人一眼。
“這什么人啊?!庇邬i輝暗暗嘟囔道。
那小和尚看來看顧安明等人,露出微笑道,“諸位看起來甚是面生,莫不是初次來到本寺?”
顧安明點(diǎn)頭道,“是的,這正是我們第一次來到離火寺?!?p> 那和尚聽罷,左手一拖說道,“還請各位隨我移步到住持室于我?guī)煾到徽勔环!?p> “哦?這是何意?”張叔不解道
“這是本寺的規(guī)定,初次來的來客皆可于住持方丈進(jìn)行會談?!?p> 于鵬輝正欲擺手拒絕,顧安明伸手?jǐn)r住了他,微笑著看著那小和尚說到。
“好啊,那就有勞小師傅了。”
那小和尚微微一笑道,“諸位,這邊走?!?p> 走過雜草叢生的過道,邁過藤蔓纏繞的石階,眾人總算來到了住持所住的地方。
也許是因?yàn)槭亲〕肿〉牡胤?,所以整個房子并沒有寺廟里別的地方那么雜亂。
那小和尚站在門邊,瞇眼微笑著道:“就是這了,諸位,在下還有經(jīng)文佛學(xué)等要事,就叨嘮諸位施主了?!?p> 說罷,那小和尚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待那和尚消失之后,顧安明才慢慢推開了沒有門檻的木門。
剛一開門,卻見屋內(nèi)整潔如一。
卻只有一禿頭老僧坐在蒲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