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的書房向來是不讓別人進(jìn)入的,苻云筱知道門口也有要么李林,要么蕭遲看著,所以她沒打算硬闖。
凌軒的書房外種了一排排上品的翠竹,翠竹的葉片是濃墨重彩的墨綠,青翠欲滴的像是融化了就要滴下的翡翠,此刻配著秋風(fēng)颯颯響著,苻云筱進(jìn)去時,一陣風(fēng)正打在她臉上,她抬手遮住。
撥開翠竹,一直腳輕輕點地,小心的順著竹子摸到了一間房子里,翻窗而入。
苻云筱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小心的打量著屋里的陳設(shè),陳設(shè)干凈整潔,卻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她沿著墻壁,從一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卻是什么人都沒有看到。
她疑惑的看著四周。
“沒錯呀,小狐貍的書房就在這里?!彼睦镆苫?。
又想起自己一路走來,似乎都異常的順利,按理說書房一般是皇帝與信任的大臣商討軍政大事的地方,十分機密,自己不該這么容易進(jìn)來才對。
“難道是宮女騙了自己?!彼[了眼,皺了皺眉,眉頭舒展時,已經(jīng)想的十分開了,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里詭秘又空曠,奇怪的緊還是離開再說。
她又看了一眼屋內(nèi),沒有一點人息,她突然覺得背后發(fā)涼,頓時更加覺得此處異常的空曠和恐怖,苻云筱看了最近的窗子,便打算立刻翻窗逃跑。
她跨出了一步,旁邊的簾幕驟然被風(fēng)吹的飛了起來。
“何方鬼怪?”苻云筱看了眼周圍,拿起一旁桌上的燭臺,“小心翼翼地走向窗邊。
苻云筱地心臟怦怦地跳著,不知為何,總覺得周圍一切都奇怪得緊,背后發(fā)涼,似乎很快就要有一只手搭上她得肩。
“救命阿,不要殺我,苻云筱揮舞著燭臺?!?p> 和她感覺得一點沒差,真得有一只冰涼得手搭上了她得肩,不過很快就被她揮舞得燭臺嚇得縮了回去。
方才手中得燭臺似乎打到了什么。
苻云筱一點點睜開雙眼,只見面前得人白衣如雪,衣角處金色團花紋圖案熠熠生輝,冠發(fā)如玉,容貌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
凌軒不是該在書房嗎?這里空曠寂靜,怎么可能是書房。
苻云筱抬著燭臺,瞧著凌軒抱著自己已然紅腫的手努力忍耐著痛楚,本來她打算再把面前故意嚇自己的凌軒再亂打一頓的。可是看到凌軒紅腫的手,到底心軟了。
“活該,”她白了他一眼又小心的問,“你的手沒事吧?!?p> 凌軒的樣子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卻把手往身后一藏,“你來做什么,不知道朕的書房不能隨便出入?”
苻云筱扭頭,“迷路了?!?p> “那你迷路迷的很偏呀?!?p> 凌軒走到苻云筱身后,“你知道這里是哪嗎?”
苻云筱默默翻了個白眼,誰知道這里是哪,方正絕對不是他的書房,苻云筱低了頭,“我都說迷路了,怎么會知道?!?p> 凌軒詭秘一笑,湊到她耳邊道,“這里是皇宮禁忌之地......”
苻云筱背后一涼,直覺告訴她,凌軒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不是什么好話。
“你閉嘴?!避拊企戕D(zhuǎn)身便捂上了凌軒的嘴。
凌軒卻還是那般詭秘的笑,苻云筱背后發(fā)涼,“死狐貍,你......“
凌軒拿開她的手,瞇了瞇眼,“你怎么確定站在你面前的是個人呢。?
苻云筱感覺周身都是冷氣,伸手便是一掌打在凌軒臉上,凌軒揉著臉,用紅腫的手捂著紅腫的臉,樣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苻云筱還沉浸在凌軒制造的恐怖氣氛里,手竟還是有些哆嗦。
有時候,人明知面前的不是鬼,卻還是忍不住的覺得,萬一是呢?
苻云筱此刻就是著樣的情況,她看著面前捂著臉的凌軒,便要飛起一腳,凌軒嚇了一跳,狼狽的束縛住苻云筱,”是朕,是朕嚇你的,你別打了,再打,朕關(guān)你禁閉?!?p> 苻云筱放下手和腳。
“你怎么這么不經(jīng)嚇?!?p> 凌軒又揉了一把臉。
苻云筱扭頭,抬手就往凌軒紅腫的臉上又捏了一把,秦昭皇又怎么,敢嚇?biāo)粯右辍?p> ”小狐貍,明明是你嚇我的,你把我關(guān)禁閉那么久,此刻又嚇我?!?p> 苻云筱,一臉委屈。
凌軒此生最狼狽的一次便在此刻。
苻云筱一臉怒氣,凌軒直覺,自己若是不讓她順了著口氣,只怕更糟,只好伸著臉任由她捏著。
可明明他是秦昭皇,而她不過是他手上的質(zhì)子,明明,他若要懲戒,什么樣的辦法,都是可以的,可他卻下不去手,也從未想過,他和她只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秦昭皇。
“孽徒,教了你一早上就給老子這么一首……詩?看老子今日收了你?!眹?yán)太傅手持大棍,怒目圓睜。眼看著一大棍朝自己打下,苻云筱頓時驚醒。
苻云筱坐起身,仔細(xì)思量方才所做的夢,想起夢里的嚴(yán)太傅的臉,又懷疑自己夢見的不是太傅,而是夜叉。欲抬腿翻身,卻覺得有什么壓在被上,原來是凌軒的腿。凌軒的腿壓在她的腰間,她推了推,推不開,想踹,腿又被壓住。于是,苻云筱終于知道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噩夢了。
她瞅著凌軒,嘆道:“堂堂一國之君,就這樣的睡姿?!?p> 突然想起什么,抬出纖細(xì)的手指掐指一算,想起明日便是她與母后約定的日子。
她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挪出自己的身體,起身點上蠟燭,聽宮女說,只要拿著出宮腰牌就能出宮。
她前段時間琢磨過,覺得小狐貍的寢宮內(nèi)什么都有,出宮腰牌一定也有。然而她起身四處翻找,卻是什么也沒找到。
第二日,她支開了隨侍的所有宮女,一個人在皇宮轉(zhuǎn)悠。
轉(zhuǎn)到御膳房,突然想起御膳房肯定常常出宮采買,她走了進(jìn)去,御膳房總管笑瞇瞇的看著她,“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今日的吃食感覺不大新鮮……”
“殿下指今日的糕點嗎?”
“我感覺那糕點是昨日做的?!?p> “昨日做的怎么會熱乎呢?!庇欧靠偣苄Σ[瞇的看著她。
苻云筱瞪過去,總管立刻閉嘴。
“我問你,食材可是每天采買?”
“這個自然?!?p> “那今日什么時候去……不是,你們每日都什么時候采買?”
“一般晨起便采買好了?!?p> “這么說,今日已采買好了?”
“回殿下,沒錯。”
苻云筱心那個涼,晨起自己能不驚醒小狐貍么。何況,今日便是約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