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云筱看見凌翊羽的眸中似有殺意一閃而過,卻像是泥牛入海,消逝不見,此刻眼中波瀾,倒像是感激所致,“陛下,怕是不妥……”
“皇叔千里歸來,不就是為了她么,雪羽宮可是離她最近的地方。”
凌翊羽臉色慘白如紙,作揖的手指尖發(fā)白。
“多謝……陛下?!?p> “秦昭先皇死,秦昭必亂”。這是苻云筱出宮時,面館主人掉入她袖中的紙條所寫,紙條上字跡遒勁有力,昭示必然。
嚴(yán)太傅苻云筱再沒有見過他,凌軒也再沒有請任何太傅與她,縱她享樂,她樂的奢侈,短短一年京城里她浪蕩登徒子之名狼藉遠(yuǎn)播。
凌軒突然勤于政務(wù),與苻云筱也是極少相見。凌軒的手段高明,在人不知不覺間,秦昭亂象竟有平息之勢。
苻云筱收到母后的信時心中大驚,秦昭禍亂,腐朽之根深種,不是凌軒一朝一夕可以拔除的,而各國間風(fēng)起云涌,天下禍亂,早已呈蓄勢待發(fā)之際。母后已在籌謀著要接回她。
苻云筱看著遠(yuǎn)處高聳的宮殿,天下將亂,秦昭大廈將傾,凌軒,你又當(dāng)如何呢。
而她,又當(dāng)如何呢?母后說,即便凌軒有各國王子在手,如此,也不過是飲鴆止渴,也阻斷不了秦昭必亡之勢。
苻云筱睜開眼睛,看有落葉徐徐落下,她抓住一片,暗暗下定決心,這亂世,她只求一線生機(jī)。
苻云筱前一年半和凌軒住在一起,凡是能出宮,和巴于在一起都干了不少荒唐事,摸魚打鳥不在話下,找個地方打架喝酒吃肉不在話下,去逛花樓更不在話下,偶而偷看寡婦洗澡實(shí)是荒唐中的荒唐。
可雖然每次看人洗澡,苻云筱皆是閉著眼睛,可寡婦出來,打的卻是苻云筱他們兩個人。
苻云筱問巴于,“光線那么暗,又隔著屏風(fēng),你能看到?”
“不能啊,哥又不是變態(tài),苻云筱只是帶你出來體驗(yàn)下生活。”
苻云筱垂眸良久,不明白“看寡婦洗澡”這種無聊事,是哪門子生活體驗(yàn)。
想了良久,明了,他看寡婦洗澡只是單純的想要挨揍吧。
后來,巴于邀苻云筱去看寡婦洗澡時,苻云筱便不去了,這般無恥下流的行徑,苻云筱只求他一個人去。
后來,巴于終于能體會到這事是無恥下流卑鄙的行徑時,苻云筱常已此嘲笑于他。
每每此時,他皆面色通紅,只道年少無知,沒有找年輕些的偷看。
苻云筱翻了個白眼。
一年半后,苻云筱被朝臣參奏,讓苻云筱住回公子府,一開始眾臣說苻云筱行為荒唐,列舉種種,皆是實(shí)證,可凌軒不予理睬,當(dāng)笑話看完之后便扔在一邊。
苻云筱聽說后,內(nèi)心覺得:“沒想到我在眾臣心中,還有著做凌軒表率的作用。”
凌軒說,“沒想到你在他們眼中如此厲害,不就是生性愛胡鬧了些?!?p> 然后,苻云筱偷偷帶著巴于偷看他洗澡,當(dāng)晚就被完美的被趕出了宮。
出宮時,巴于直揉眼睛,“你讓老子看的是什么,老子以后有了陰影饒不了你?!?p> 苻云筱拍了拍他的肩,“哥只是帶你體驗(yàn)生活?!?p> “那你怎么不看?!?p> 苻云筱攤攤手,“我向來不看別人洗澡。”
“老子也不看,這是老子第一次,還是個男人,苻云修,這筆帳我記下了。”
苻云筱淡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回公子府那日,巴于又端詳著苻云筱道:“他這明顯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就這么給你趕回來了,明日朝臣了解他為什么趕你出來?”
他難道告訴朝臣說,“你偷看他洗澡?”
苻云筱老臉一紅。
第二日,凌軒讓人把苻云筱的衣物等等都給苻云筱送了出來。給朝臣的解釋是,“朕已不小,不需要玩伴,凡事以國家大事為重?!?p> 苻云筱嘖嘖稱贊,這番冠冕堂皇的解釋真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下卻是一松。
可是想到昨晚的事,還是忍不住老臉發(fā)燙,暗道自己太過沖動,可是想到自己能從此住在公子府,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不用擔(dān)心身份暴露的問題,又覺得此番沖動還是值得的。
可是凌軒,大概要很長時間懶得見苻云筱了。
公子府的日子十分悠閑,也更加有趣,在皇宮的時候,凌軒政務(wù)繁忙,有時一天見不到他也是有的。多的時候,苻云筱起的時候,他已上朝,苻云筱睡的時候,他還在批閱奏章。而苻云筱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是在皇宮之內(nèi),和侍女調(diào)笑幾句,其余時間便是四處玩鬧,通常都是一個人的世界,一個人的精彩,十分無聊。偶爾看看書,看看花,在自言自語一段時間,一天的時間便過了。
可公子府就不一樣了,巴于他們都是閑人中的閑人,閑來無事便摸魚射獵逛醉花樓,天天都十分充實(shí)。
初到公子府,雖然對凌軒是有那么一絲絲不舍,睡覺時一個人會有些不習(xí)慣,可奈何日子充實(shí),久而久之,吃的好,睡的香,凌軒的樣子就消失在苻云筱思考之列。
初到公子府,潤兒讓苻云筱去拜訪眾位皇子,苻云筱道,“都是熟人,有什么好拜訪的,而且前后,相聚也不過百米?!?p> “畢竟日后要同住一個府邸,到底讓他們多多寬容。”
苻云筱眼抽了抽,卻還是聽話的一一拜訪各位皇子。
于不正從前見過,苻云筱去到他屋里時,他正鼓搗著什么。潤兒敲門,他也只是簡單的說,“進(jìn)來?!?p> 如此,潤兒把禮品送給他的侍從。苻云筱走到他身后,看他正搗鼓著又綠又黃又白的事物,氣味卻是藥香,知他大約也沒有喪心病狂到搗鼓什么惡心之物。便拿起他旁邊放著的一顆藥丸,聞了聞,竟是十分奇特的香氣,忍不住又聞了聞。突然,苻云筱聽到誰倒地的聲音,苻云筱低頭看去,于不正大約太過投入,突然發(fā)現(xiàn)苻云筱站在他旁邊,太激動。
苻云筱扶起他,“免禮,免禮?!?p> 他瞅著苻云筱,“是你呀,你膽子真大,還好我今日制的不是毒藥?!?p> “毒藥?”苻云筱看了看眼前的丸子,連忙把它丟回案上。
苻云筱連忙擦了擦手,“那這是什么東西?”
“別擔(dān)心,這只是我特別制作的香料?!?p> 苻云筱嘴角抽了抽,“不會是用你搜羅來的藥草制作的吧?!?p> “對呀,不然呢?”
“于兄,你真是興趣別致,我不會有事吧!”苻云筱連忙把手伸到他面前,他聞了聞。
贊道:“果然是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