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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一山神

幽夜

我本一山神 吃肘子的魚 1063 2020-02-18 19:47:05

  時至寅時,小鎮(zhèn)依然燈火通明。各家各戶的屋檐下掛著一盞盞喜慶的大紅燈籠,燈光將街道映照的猩紅一片。

  各戶持家之人,按照流傳已久的古訓,恭恭敬敬的向著坤位敬獻了一杯禮酒,隨之又將一張嶄新的符紙張貼在門楣上——據(jù)說是那用于壓勝鬼物邪祟的鎮(zhèn)煞符。口中不停念叨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老話:“五星鎮(zhèn)彩,光照玄冥。千神萬圣,護我真靈。”

  念畢,又將一旁早已備好桃枝斜斜插在門前。

  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這瑣碎的儀式,小鎮(zhèn)中央驀然傳來一陣浩大洪亮的鐘聲:“鐺!鐺!鐺!”

  不過短短幾息,各家便吹熄了燈火,早早歇了下去。小鎮(zhèn)再無聲息。

  遠處的烏云飄了過來,遮掩了月色,于是天地間便只剩一盞盞鮮紅的燈籠隨風飄搖。

  小鎮(zhèn)最東南是一座據(jù)傳年代極其悠遠的山神廟,其間供奉著一座塑造古怪的神像,千年以來未曾傾塌。關(guān)于山神廟的歷史,小鎮(zhèn)百姓自來眾說紛紜,然而就算是小鎮(zhèn)最為年長的程氏老人,也沒能給個確切的說法。

  山神廟左側(cè)孤零零的立著一間破敗的小院,茅屋里居住著一名十六歲的少年。

  少年名叫陳秋,父母皆于五年前雙雙病故。給陳秋留下的除了幾畝薄田,便只剩下這間祖宅。說是祖宅,其實早已是個家徒四壁、風雨飄搖的光景,幾年來若不是陳秋咬著牙東縫西補,說不得早早便坍了去。

  少年本就父母雙亡不說,更兼小鎮(zhèn)陳氏香火稀薄。代代單傳,少年這幾年的日子,極為艱難。

  此刻少年躺在一張薄木床上,看著桌上油燈的那粒飄搖燈芒。眼神晦暗,臉色蒼白。早在三日之前,陳秋便患上了風寒,初時陳秋只是靠著些土方子撐著,沒甚效果不說,少年本就孱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到了第三日,便一病不起。

  初時少年只覺渾身酸乏無力,喉嚨之中好似火燒一般,苦苦捱了半日,少年便昏了過去,此刻方醒。

  陳秋抿了抿干渴的雙唇,掙扎著想要起身。奈何少年本就抱病在身,更兼一日滴水未進,故而掙扎了一會,到底是個徒勞無功的光景。復又沉沉睡去。

  半個時辰后,小鎮(zhèn)東南方十里外,一株焦黑的柳樹下,倏忽間間翻卷起一道道幽綠的“霧氣”,向著小鎮(zhèn)方向迅速擴散?;\罩了一群棲息的鳥雀,幾息之后,便只剩一堆漆黑的枯骨。

  幽霧眨眼之間便來到了小鎮(zhèn)外圍。隨之便籠罩了整個小鎮(zhèn),竟然無一人察覺。幽霧向著屋中侵蝕而去,一盞盞燈籠紅光大作,不僅如此,一張張符箓也無火而燃,庇護著一間間房屋。

  霧氣之中似是響起一道無比憤怒的咆哮,幽霧隨之劇烈翻卷震蕩,最終緩緩凝聚為一道巨大的霧氣之軀?!熬奕恕卑l(fā)出一聲咆哮。卷動著周身的霧氣向著一間間房屋轟然撞去,然而霧氣在進入三丈之內(nèi),便如春雪一般消融,一連數(shù)次皆是如此。“巨人”不甘的幾聲,重又化作霧氣,放過了小鎮(zhèn),向著更遠處擴散。

  又過不久,一只長達三四丈的金色蜈蚣自遠處快速行來。在接近小鎮(zhèn)最外圍三十米外時,略做遲疑,突兀彈出雙翅,竟是繞過了小鎮(zhèn),匆匆掠去。

  下半夜,一道道渾身“黑煙”纏繞的身影飄飄蕩蕩,在靠近小鎮(zhèn)后,停頓片刻,不情不愿的離去。

  小鎮(zhèn)重又陷入平靜,種種異象消散,仿佛一切也不曾發(fā)生,只是山神廟旁本來存在的一座房屋,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山神廟內(nèi)古老的神像緩緩收斂周身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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