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辭沒有收回視線,徑直向那個草棚走去:“沒有人。”“.......”不能說她笨,而是易辭這話著實沒頭沒尾,實在讓人聽不懂,“現(xiàn)在情況特殊人心惶惶,晚上都不敢出來吧。而且白日耕作一天了,晚上也是要回去休息的?!?p> 有一個棚下放了一張比較干凈的桌子,上面放了半盞茶,易辭細細端詳:“這草棚不止是為了耕作勞累時納涼休息的,也是為了防范他人偷盜自家田地里的瓜果蔬菜,夜里來看地的?!?p> 卿言不解:“現(xiàn)在這種時候估計都不敢出來了吧,畢竟沒有人會為了一點瓜果蔬菜就拿自己的命打賭。這個時候有人反而更讓人驚訝?!?p> 易辭點了點頭:“對,就是有人才讓人驚訝。”
“......?”
易辭沒有說話,把手中的茶杯放到卿言手里:“半杯茶?我不渴,這茶也不能隨便喝吧,而且肯定涼了。嗯?這茶還是溫的?”
像是有什么東西突然想明白了:“人剛走?!?p> 易辭點頭:“嗯?!?p> 卿言又重新審視了這座草棚,發(fā)現(xiàn)了剛才被忽略的小細節(jié):“按理說這種時候村民不會在晚上出來看田的?!?p> 說到這兒又用手輕輕擦了擦桌子:“桌子干凈整潔,一塵不染,茶具擺放的也很整齊,草棚的棚頂都搭的方方正正,這草棚主人不僅膽兒大,還挺講究。”
“嗯,茶還是溫的,這人剛走不久?!币邹o忽然道,“你見過有潔癖的人嗎?”
“......沒有?!鼻溲苑磻^來,“你懷疑這人有潔癖?”
“這里沒有打斗和損壞的痕跡,說明主人是自己走的。”易辭道,“以我對有潔癖的人的理解,在沒有十分著急的情況下,喝了一半的茶是一定要喝完的,喝過的茶杯也一定要收拾好放回去?!?p> “走吧,問問情況再說?!?p> 卿言到王大娘門前時犯了難,這大晚上的,又是這種特殊時候,他們兩個突然來人家里找人家好像有點奇怪。
她和易辭大眼瞪小眼一會兒,還是決定敲門。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的一瞬間,屋內(nèi)傳來了有人撞到桌子的聲音,很快又消失,寂靜無聲。
卿言狐疑的看了一眼易辭,對方回了她一個“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钡难凵瘛?p> 沒有辦法,卿言又敲了敲門,這下里面有人回話了:“滾!我家就剩我們娘仨了,你這妖精還惦記,快滾!”
“......”原來王大娘不僅熱情,還很......彪悍。
卿言盡量溫柔道:“王大娘,是我,卿言,您還有印象嗎?”
屋內(nèi)安靜了一小陣兒,然后門被打開露出了王大娘的臉:“哎呦,阿言吶,你怎么這時候來了?快進來?!?p> 把卿言拉進去王大娘才發(fā)現(xiàn)門外還有一個人:“這誰家小哥兒長得真俊。阿言,是你朋友?”
“是?!鼻溲孕α诵Γ艘话岩邹o,看著王大娘點燃蠟燭,屋內(nèi)瞬間明亮許多。
豆子和小衣依偎著坐在床邊見到是她點頭頷首。
“王大娘,點蠟燭不礙事嗎?”畢竟村子里都沒有點燈,她還以為是有什么事不能點。
“不妨事?!蓖醮竽稂c了蠟燭坐與卿言和易辭相對而坐,“不點燈是怕妖怪惦記上,你在這兒怕什么?”
她該怎么向王大娘解釋,她雖然也是清羽族的人,但她捉妖除魔的能力一般般呢。
卿言尷尬不失禮貌的笑了笑:“您說的妖怪捉人是怎么一回事?”
“唉,天下不太平啊,前段時間戰(zhàn)爭初定,大家都以為妖魔會消停一段日子,誰知道這才幾個月就按耐不住了?!蓖醮竽飮@了口氣,“村里從半個多月前開始有人接二連三的失蹤,這日子還讓不讓過人了?這還是在蒼嶧山,有清羽族在這兒護著,要不然還不知道成什么樣呢?”
“失蹤的人有什么特征嗎?”卿言問,“比如年齡,男女,性格等。”
“長老他們白天剛在村子里查過,怎么你沒和他們一起?”王大娘話糙心細。
“額......家里管的嚴怕我出來遇到什么危險,但我實在是閑不了的性子,就想著偷偷出來幫幫卿云,也幫村子捉捉妖?!鼻溲砸槐菊?jīng)的胡說八道,說話半真半假。
王大娘聞言皺了皺眉:“除妖不是小事,你這孩子太莽撞了,萬一遇到危險怎么辦?”
卿言笑了笑,您方才還說有我在不怕呢。
“沒事兒,我又不是一個人來的?!鼻溲灾噶酥敢邹o,“他可厲害了,有他在,您不用擔心。”
易辭從進屋開始始終不發(fā)一言,聽到卿言這話看了她一眼,挑眉饒有興趣的笑了笑。
王大娘露出一個恍然大悟地表情,瞇著眼笑道:“嗯嗯,大娘懂的?!?p> 您懂什么了?
“特征的話我還真想不出有什么?男女老少都有,大多人品質(zhì)也都挺好的,也沒見跟誰結(jié)過仇。前些年村里鬧饑荒他們中不少人還到山神廟為村內(nèi)祈禱祝福?!蓖醮竽镛D(zhuǎn)回正題,“善人沒好報啊。”
這有點兒麻煩,卿言又道:“那他們失蹤前有什么異樣嗎?”
“異樣......好像沒有,白天正常下地干活,晚上也正常守田?!蓖醮竽飺u了搖頭。
“你說的山神廟是村子南邊那座?”易辭突然插了話進來。
他好像很擅長插話?不過每次都能問到點子上。
王大娘道:“對。山神廟被廢棄很久了,村子里的人也很少有人想起它。不過人嘛,遇到事總會想燒燒香拜拜神,所以前些年鬧饑荒,村子寸草不生的時候山神廟又被人想起來,就拜了拜?!?p> “清羽族沒有做什么嗎?”這里距離清羽族那么近,若村子出事一定會派族人過來相助,就像這次有人失蹤一樣。
“有啊,當年匡野長老帶了很多人下山來幫助解決饑荒的問題,可是......”王大娘頓了頓,似是在斟酌用詞,“可是那次饑荒太過蹊蹺,匡野長老他們也沒有辦法。”
卿言和易辭對視了一眼。
蒼嶧山植被眾多,全靠靈力滋養(yǎng),這里是蒼嶧山腳下,就算沒有辦法讓豆谷村長出像蒼嶧山那樣茂密的植被,也不至于一點植物都不長。
這事兒不對。
“那后來是怎么解決的?”卿言道。
王大娘回憶道:“也許真的是山神顯靈,拜了山神后,田地重新可以耕種,慢慢就渡過饑荒了。”
神明三百年前就甩手不干了,怎么突然就顯靈了?
卿言看了看易辭:“到山神廟看看?”
易辭點頭:“嗯?!?p> “太晚了,等等......”
“別去!”
說完兩人就準備離開,被身后的聲音叫住了步伐。
是兩道同時響起的聲音,一道是王大娘,一道是小衣。
王大娘叫住他們不稀奇,可小衣是為何?
兩人狐疑的看向小衣。
小衣已經(jīng)站在兩人身后,手臂向兩人伸著,是一個阻止的動作。
看見兩人回頭小衣收了手默默站著,神色有些驚慌,似乎在想著怎么解釋。
卿言試探道:“你是擔心我們吧。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什么危險的。若是遇到妖魔的話更好,剛好收了它。”
小衣眉頭皺在了一起,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半晌憋出一句:“......還是太危險了,明天白天再去吧?!?p> 卿言和易辭交換了一個眼神,答道:“好。”
兩人在王大娘家住了一晚,易辭和豆子一個屋,卿言、王大娘和小衣擠在一間房間。
卿言夜里小心的觀察了小衣。
她應是有什么心事,夜里翻了很多次身,還不停的小聲嘆氣,幾乎一夜沒睡。
卿言心里的疑團越來越大,礙著王大娘的面子,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問,只暗暗的觀察。
到了早上做早飯時她和小衣終于有了獨處的機會。
卿言拿了根蘿卜湊過去:“你昨晚好像沒睡好,沒事吧?”
小衣愣了一瞬,笑道:“沒事兒。”那笑容有些勉強。
“那就好?!鼻溲砸残?,“最近不太平,人心惶惶的,夜里難免會擔驚受怕些。”
“嗯?!毙∫逻叴鹚挘呄蛄硪贿呑哌^去背過她,分明是不想再與她聊下去。
卿言摸了摸鼻子,她不是很善于與人來往,套話套的也很生硬。不過有些話還是要硬著頭皮問的,于是又厚著臉皮走過去套近乎:“上次聽王大娘說你已經(jīng)許配人家了,不知道準備何時成親?我好提前準備些賀禮?!?p> 小衣聽了這話手中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抹厭煩,面上笑道:“現(xiàn)在這情況不適宜成親,再說吧?!?p> “你......”
還想再說些什么,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婦人絕望的哭喊:“二狗,二狗啊,二狗,你在哪兒?你回來啊,沒有你我怎么辦?二狗——為什么是你?為什么?你在哪兒?你回來。”
卿言掀開門簾瞧,就在屋外不遠處的土路上一名婦人衣衫頗為凌亂,正神色驚慌很是焦灼的在路上像無頭蒼蠅一般尋找著那位名叫“二狗”的人。
縱然青天白日也是戶戶家門緊閉,所以那婦人的身影格外明顯。
有村民聽見聲響上前安慰她,不過對此事而言寥寥數(shù)語的安慰只是徒勞無功。
“唉,又失蹤了一個。二狗為人老實,從不與人交惡,怎么就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王大娘唏噓道,“前些年饑荒,孩子太小沒有熬過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今日又失了丈夫,秀花以后的路不好走,不好走啊?!?p>
桁暮
【本故事靈感來源于一個夢,夢里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古代建筑又有現(xiàn)代建筑和垃圾場,廢棄工地的一個地方,是一個很神秘的家族,有一大家子人,類似宅斗,然后有一個男的,也不是家族里什么人但就是很兇很兇,威脅恐嚇又冷漠那種,然后偶然男的和夢中的女的一起到了一個地方共患難然后就有感情了,再然后男的因為一些原因拋棄女的,挺虐心的,但不知道為何我一寫兩人就很甜,男主冷漠不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