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了攥拳頭,“此時此刻我們都只是這十萬邊疆將士中的一員,為將者最是不該感情用事,這還是您教給我的,怎么您自己倒是忘記了?”
“孟伯父,我有自知之明,我這個主帥的位置到底怎么坐上來的,下邊兒的弟兄怎么看待我的,我都心知肚明?!?p> “相比于我,還是您才能真正震懾并且凝聚住軍心,正面的迎擊敵人?!?p> “我比您年輕,也比您面生,敵軍對我提防不會很高,而且這個計劃還是我想的,由我來帶隊偷襲最合適不過,請您不要再推辭了!”
句句鏗鏘,發(fā)自肺腑。
孟書義此刻卻也不得不重新認(rèn)識了一下這位出身相府的公子哥。
嘆了一口氣,道:“秦小將軍,今日老夫作為一個前輩,就告訴你一句肺腑之言,我知道你很想做些什么來證明自己,融入大家?!?p> “但很多事情都不是如你想象的那么簡單?!?p> “我就直言告訴你,不管你如何的想要融入我們,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勝任你如今位置,你都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換句話來說,就好像是不管你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都改變不了你是右相之子,甚至是獨子的事實!”
“你的命,實實在在的就比我們中任何一個人都來得金貴?!?p> “我們死了最多黃土一抔,而你要出事了,那就是一場全軍上下的浩劫?!?p> “這一點,你無法改變,我們也無法改變?!?p> 一句一句都往秦遠(yuǎn)的心窩子上捅,幾乎要將他這幾個月來的努力都煎烤得干干凈凈。
一時間,他整雙眼睛都發(fā)紅了,氣息也有一些的不穩(wěn)。
這些問題,他又何嘗不知道?
但他已經(jīng)拼命拼命地去改變了??!
怎能如此輕易就將那些抹殺?!
他深吸一口氣,滿眼的水光動容,“孟將軍,您是老將,不管是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還是聲威都是最適合坐鎮(zhèn)三軍的,請您以大局為重,我也會對自己負(fù)責(zé)?!?p> 想了不知道多久,秦遠(yuǎn)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絕無讓步。
“你真的決定了?”孟書義的聲音竟有些滄桑感。
秦遠(yuǎn)深深的看著孟書義片刻。
倏地,他站起了身,神色堅定。
重重的,沉沉的,單膝就跪倒在了地上。
向孟書義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慢慢的開了口。
“孟將軍,孟伯伯,其實我知道的,你們都認(rèn)為我入伍參軍只是單純的和我爹爹鬧別扭,而非真心的想要做一個保家衛(wèi)國的將士,一名錚錚鐵骨的軍人?!?p> “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五年啊,五年里的沙場征戰(zhàn),如果不是真心,我靠什么來堅持?小孩子的幼稚與天真嗎?亦或者一時的沖動與別扭?”
“不,這些都錯了,都不是!”
“打從站到這里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再也不是那個金尊玉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右相公子了,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軍中將士,我愿意為了家國與榮耀將生死置之度外!”
“我愿意為了我的家國而拋頭顱,灑熱血!”
“這次,請您成全!”
聽了秦遠(yuǎn)這一番話,再看著他那堅定不移的樣子。
孟書義忽然笑了起來,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輕嘆:“罷了,罷了,真是我小看了你這個半大孩子……”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