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山別院。
馬車緩緩停下,車夫勒住馬韁繩,“公子,到了?!?p> 慕北刷地睜開眼睛,滿目清明。
唇角一勾,恰好對上了秦遠擔憂的目光。
她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到了,下車吧!”
秦遠點點頭,率先掀開車簾跳了下去。
慕北不禁莞爾,果然看見了那熟悉的一只手。
寬厚,有力。
讓她有時候不由得恍惚回到了許多年前,少年無憂時。
斂了斂眉眼,借著他的力下了車。
眼望著別院的牌匾。
簪花小楷,字跡娟秀且清晰。
是她小時候臨摹過無數(shù)遍的字體啊!
深深的沉淀下氣息,抬手扣門。
一聲,一聲,都仿佛敲擊在心門上。
“吱呀——”
門開了。
一個模樣清秀的小丫頭冒了個腦袋出來。
看見慕北的時候,脖子縮了縮,仿佛見了鬼一般。
慌忙的提著裙角跳出來,微微福身,“殿……小姐……”
慕北彎了彎嘴角,“表兄可到了?”
小丫頭連連點頭,“剛到一炷香時間?!?p> 慕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拋出幾顆碎銀子打發(fā)了車夫,看向秦遠,“我?guī)Я藗€朋友回來?!?p> 小丫頭愣愣的點頭,讓開了路。
慕北輕笑,引著秦遠往里走。
步伐很是緩慢,仿佛是有些陌生了。
也的確如此。
她許多年都不曾回來過了。
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很陌生。
定住腳步。
小丫頭這才如夢初醒的趕了上來,稍有一些氣喘吁吁。
“小姐,夫人和世子都在水香榭?!?p> 慕北沉默片刻,“帶路吧!”
小丫頭又是一愣,呆頭呆腦的走在前面。
看著很是惶恐的樣子。
秦遠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心中滿是震撼。
這里與其說是一處別院,不如說是第二個南陽王府。
極盡奢華堂皇,卻也低調內斂。
花草皆是名貴品種。
亭臺樓閣也看得出來精致。
這里住著的,到底何方人物?
心底隱隱有了猜測,但怎么也不敢確認定論。
慕北忽然看向他,嘴角含笑,“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樣子?”
秦遠一怔,挺意外她會關注到自己的心神不定,搖了搖頭,“只是有些驚訝罷了?!?p> 慕北目光流轉,明白了,目光幾縷譏誚劃過,“本來不打算讓你見到人的,如今嘛,見見也不錯?!?p> 模棱兩可,很容易就聽得摸不著頭腦。
但秦遠卻是懂了。
“真是那位?”他聲線止不住的緊張。
慕北輕笑,“如果我們想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那就是了。”
秦遠忽然沉沉的看向她,“你和那位……”
慕北臉色一下冷了,“不該窺探的事情,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須知,好奇心害死貓?!?p> 步子不由得加快。
悶悶的砸響在青石板路上。
前面領路的小丫頭都出了一背的冷汗。
從前的慕北,記憶猶新。
哪怕這么多年沒回來,也是余威猶在的。
對于慕北這一句指向不明的警告,兩股戰(zhàn)戰(zhàn)。
她再不敢窺探什么,恨不能當個聾子瞎子。
秦遠深深的望著前方慕北的背影,眼中沉浮不定。
不斷的回想起來自己離京前,喝醉的陛下找到自己絮絮叨叨的那一番話。
以及自己父親送別時那個難以言明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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