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起航

　　清晨，霜月村一處港口處。耕四郎和抱著“和道一文字”的索隆，還有一眾弟子們在為希斯等人送行。

　　希斯、古伊娜、哈克站在船舷上，對耕四郎他們揮手告別。希斯大喊道：

　　“索隆，再問一次，跟我出海嗎？”

　　索隆歪著腦袋，撇了撇嘴，右手向撣蒼蠅似的揮了揮，臉上滿是不耐煩。

　　希斯看見也不惱，依舊笑嘻嘻地?cái)x掇索隆出海。哈克兩眼泛紅，一直用力地?fù)]著雙手，依次跟下面的弟子道別，每個(gè)人的名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古伊娜環(huán)抱著一把通身綠色的長刀，刀鞘上繡著兩朵爭相向刀柄上攀附的彼岸花。

　　她雙眼朦朧，緊抿著嘴，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望著自己的父親，千言萬語阻塞在喉口，竟不知先說哪一句好。

　　眼見船要開了，耕四郎笑盈盈地?fù)]揮手，索隆背著“和道一文字”，羨慕地看著希斯一行。希斯、哈克、古伊娜在船鳴聲響起時(shí)，一同跪倒在甲板上，齊聲喊道：

　　“承蒙老師（父親）照顧！萬分感謝！”

　　三人站起身，希斯擦了擦眼淚，大聲道：

　　“索?。〈蠛Ｉ显僖?！老師，我們會(huì)實(shí)現(xiàn)自己的夢想的！”

　　哈克的眼淚怎么也止不住，只是不斷的揮手，發(fā)出一陣不明其意的鼻音。

　　古伊娜高舉著新的長刀，早已哭花的小臉努力認(rèn)真起來，帶著哭音喊道：“父親，我一定會(huì)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的！”

　　耕四郎擼了擼袖子，朝古伊娜比了個(gè)大拇指，極不習(xí)慣地扯起嘴角，露出大白牙來。索隆高舉雙手使勁揮擺著，大喊著“我會(huì)追上你們的！大海上再見！”

　　......

　　載著希斯三人的船，還是幾年前送希斯到霜月村的那艘，船長還是老樣子，安頓好三人后，船長就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古伊娜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注意力開始集中到今天新得的太刀上，她輕輕撫摸著長刀，離別的愁緒也消散了不少。

　　希斯在船艙的吊床上來回晃悠著，相比之下，酒吞丸和哈克就老實(shí)多了，一個(gè)在酒壇子里，一個(gè)枕著雙臂看著艙頂。

　　很快，希斯便受不了這種安靜地氣氛，吊床上的身子一悠而起，翻身站定后，對古伊娜說道：

　　“古伊娜，這把刀怎么樣？是老爹和多利叔叔一起挑選的?！?p>　　古伊娜拔出刀來，用手指拂拭著近乎透明的刀刃，開心道：

　　“我非常喜歡，謝謝老爹和多利叔叔！它叫‘朝露’，是嗎？”

　　有人接了話頭，希斯頓時(shí)活躍起來，滔滔不絕地說起話來。

　　“對，它叫‘朝露’，是大快刀級別的名刀。刀刃幾乎透明，好像早晨的露水，烈陽一照，就會(huì)消失不見。據(jù)說，只有它認(rèn)同的持有者，才能看清刀刃，否則就會(huì)傷主?！?p>　　希斯咳了咳嗓子，語調(diào)變得縹緲起來。

　　“更有這樣的傳說：被它殺死的人會(huì)直接歸入冥土，透明的刀刃代表著人間與幽冥的模糊界限，被殺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只會(huì)覺得自己換了個(gè)世界生活。”

　　“而持有這把刀的人被稱為‘幽冥擺渡人’、‘冥土接引者’?！?p>　　古伊娜睜大眼睛，她感覺自己得到了一把很厲害的刀，而且她能清楚感覺到刀刃的形狀。她不禁想到：自己難道真的是“接引者”？

　　不得不說，這種傳說實(shí)在會(huì)讓人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也容易引起人們的探究欲，古伊娜也不例外，她對著希斯催促道：

　　“希斯，你真厲害！你還知道什么？”

　　希斯非常喜歡聽眾們被他的言語引得情緒激蕩，這讓他有種一張嘴便是千軍萬馬，殺得四方望風(fēng)而逃的感覺。正得意間，哈克不知什么時(shí)候坐起身來，插了一句：

　　“這些都是多利叔叔告訴他的，其他的都在信上寫著呢。”

　　哈克將信遞給古伊娜，突然感覺到希斯身上傳來一股陰郁的氣息，不解道：

　　“你怎么了，希斯？”

　　“我...很好。”算了，習(xí)慣就好了。希斯如是想著。

　　看完信的古伊娜，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朝露”的描述就那么多，一時(shí)間，美好的幻想破滅了不少，她將信還給哈克，問道：

　　“咱們的目的地是哥亞王國？”

　　“啊，是呀?！?p>　　希斯從小伙伴兒的“背刺”中緩了過來，開始將自己的計(jì)劃娓娓道來。

　　“多利叔叔說，他已經(jīng)問詢過許多到羅格鎮(zhèn)的客商，東海內(nèi)，好的醫(yī)生最有可能出現(xiàn)在哥亞王國?！?p>　　“而且哥亞王國十分的繁榮，在那里，我們可以找到屬于我們自己的船還有航海士。雖然我們自己開船也能出海。”

　　哈克聽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打斷希斯。

　　“我記得，咱們5歲時(shí)自己開船偷偷出海，結(jié)果過了半天又被浪推了回來，被老爹他們笑了一天！”

　　哈克回憶起當(dāng)時(shí)的場景，臉上寫滿了郁悶。希斯咂咂嘴，雙手一攤，無奈地說道：

　　“好吧，我們得先找航海士?！?p>　　古伊娜看到希斯不能盡興的樣子，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

　　希斯一行順利地到達(dá)了哥亞王國，告別船長后，三人拿著行李向王國內(nèi)部走去，三雙眼睛不住地掃來掃去。

　　哥亞王國不愧被譽(yù)為“東海最美麗的國家”，大街小巷、高樓別墅都是一塵不染的，來往的人們衣著得體，談吐優(yōu)雅，各種售賣的東西讓人目不暇接，真是讓這三人大開了眼界。

　　在哥亞王國，多利安排好的中心街的一處高樓酒店。三人住在一個(gè)大的套房中，房間內(nèi)裝飾雖不奢華，但也十分精致，而且一應(yīng)生活設(shè)施十分齊全，洗衣服、做飯更是有專門的服務(wù)人員。

　　三人各自選好臥室，就在客廳的落地窗處欣賞起景色來。順著中心街向王國中心看去，便是矗立高地上的王宮還有高等貴族居住區(qū)，雖然希斯三人沒有近距離觀看，但是單從王宮上反射的點(diǎn)點(diǎn)光芒就能想象出它的金碧輝煌。

　　這時(shí)，下面突然傳來一聲女子高亢的尖叫：“??！他來了！來傳教了！”

　　隨后，各式各樣的響應(yīng)聲此起彼伏：

　　“殿下我來了！”

　　“好帥！”

　　“我有罪，請聽我傾訴，好嗎？”

　　“可以到我家來嗎？我的父母也想聽你宣講教義?！?p>　　“太好了，諾亞大人來施舍了，我們不會(huì)餓肚子了?！?p>　　“滾開！骯臟的下等人！保鏢，把他們趕走，一群蒼蠅，不要玷污了我的諾亞大人的善心！”

　　“就是！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

　　這時(shí)廣場中心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女性貴族，也有很多男性陪著女伴來的，還有一條長長的隊(duì)伍，里面多是一些勉強(qiáng)著衣的貧民。貧民隊(duì)伍兩側(cè)，站著虎視眈眈的貴族保鏢或衛(wèi)士，他們仿佛是在防賊。

　　希斯和哈克個(gè)子高，不用往前擠就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情況，而古伊娜就什么都看不見了。于是，希斯和哈克就一人一手托著她的腳將她舉了起來。

　　廣場中心，維護(hù)人群秩序的是一些士兵，而正中心，則是一名高大帥氣的貴族男子：

　　黑色高禮帽別著白色羽毛，紅色長衣套上面是繁雜的金色刺繡，從上到下是密麻的排扣，上衣下擺和大袖子上是白色的花邊。下身紅色燈籠褲包到膝頭，再往下是白色緊身長襪，腳上穿的是锃亮的黑皮鞋。

　　男子更有魅力的是他的長相：金色披肩長發(fā)下，是一張白皙的鵝蛋臉，黑色的柳葉眉下是碧綠瞳孔的柳葉眼，挺拔鼻梁下是靈氣十足的薄嘴唇。再加上他身體周圍若有若無的金光，更顯得神氣逼人。

　　“諾亞大人，到我了！快跟我講講善良的教義吧！”一位女貴族滿面潮紅，興奮地說道。她身后的保鏢將其他人隔開，一腳踹走來領(lǐng)食物的破落貧民。

　　諾亞眼底里閃過厭惡之色，他先是將食物雙手遞給貧民，然后笑容滿面地跟女貴族說了兩句。女貴族還想湊到他的前面，就被身后的其他女人拽開，然后廝打起來，他們的保鏢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場面還沒有一邊領(lǐng)食物的貧民有秩序。

　　諾亞全程微笑著，只有在遞交食物的時(shí)候，才會(huì)真摯一點(diǎn)。

　　希斯看著這個(gè)男子，就覺得他像自己多年的老朋友，心中一動(dòng)，就對古伊娜和哈克說道：“我想邀請他加入我們，一起出海?！?p>　　哈克看著周圍一張張花癡臉，還有貴族男子的服飾，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嗯，長得好看，而且還有錢。咱們的船有著落了?！?p>　　古伊娜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為什么？”

　　希斯詫異地看著她，耳邊正回蕩著著各種女性的聲援，疑惑道：“你不覺得他帥嗎？”

　　“帥，而且聽哈克說，他很有錢，看著也挺善良的。不過，有點(diǎn)弱不禁風(fēng)，所以，你為什么想要邀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