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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的我本該退隱江湖

第五章 訛

無敵的我本該退隱江湖 天之炙 2233 2020-03-18 23:53:33

  這人來的時候,李天罡正在后院幫著廚子燒火。

  今天的生意尤其的好,整個大廳都快坐滿了,而客人們都正吃著暫時不用李天罡隨侍在旁,所以老板娘讓李天罡去后廚幫襯一下申屠明德,前面有她和勾玉書支應(yīng)就行。

  就在李天罡去了后廚的時候,這個稀奇的客人便恰好登了門。

  為什么說他稀奇呢,因為這人的畫風(fēng)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看著就不像是能來這兒的人。

  眾所周知,能來邊荒的一般只有三種人。

  這第一種,就是那些開荒的江湖中人了,這種人往往都是不會回頭的,無論來到這里的緣由為何,但他們都算得上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所以不管身材形貌,這些人身上都透著一股子昂揚向上寧折不彎的沖勁兒,他們的眼睛只會向前看,哪怕前方是懸崖峭壁,身周是刀山火海都沒法讓他們有絲毫退縮,這些人的身上一定有著中原地區(qū)的人不具備的豪邁。

  那第二種,就是來往于這條開荒路上的商販,嚴(yán)格來說石明通也是這種人,但就算是會走回頭路的商販,能來這里做這個生意的,不說一往無前的豪邁氣質(zhì),至少也是個頭鐵不怕死的愣頭青。因為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guī)е吇闹屑毙璧幕钗?,去和那些開荒的漢子交易。只有頭鐵的人才敢反復(fù)來往這條不歸路。

  那些不打算回頭的人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但從來沒有人規(guī)定過,鐵骨錚錚的漢子不能見財起意,看到你的貨之后掏出刀子來把你劫了。

  憑本事能拿的東西,又何必要花錢買呢?

  而第三種,就是跟著開荒人來到邊荒,逐漸構(gòu)成小鎮(zhèn)的百姓了,這些人頭不夠鐵,人不夠狠,也沒什么豪邁的說法。但這些人肯定能吃苦,肯干活,不會輕易低頭。

  這些人的眼睛大多數(shù)時候是看著黃土,看著莊稼,看著那些蔬果;他們的腰也大多數(shù)時候是彎著的在干活,但他們也能在任何人面前挺著腰桿,直視對方。

  這里可沒有什么老爺,他們只需要對著自己的莊稼彎腰。

  而這位稀奇的客人一走進來,老板娘就能看出這人不同于之前說過的三種人,差距著實大了些。

  平心而論這人不算難看,當(dāng)?shù)闷鹂±蔬@個詞,身姿挺拔高大卻又不顯得佝僂,應(yīng)當(dāng)是個家里有良田的,沒怎么吃過苦的。

  但這人眼神閃閃爍爍,行走前后躊躇,衣服上雖然沾了些風(fēng)塵,但卻能看出仔細打理的痕跡,能夠注意到這樣的細節(jié),又愿意注意這樣的細節(jié),如此一個人肯定不會是開荒的人。

  愿意開荒的全是漢子,沒一個娘炮,就算有那也走不到這邊荒外的小鎮(zhèn),要么被人玩死在半路上,要么就是在這路上完成了蛻變。

  這人也不可能是個來往的商販,為什么這么說呢,咱們還是得從他的衣服上來看,他的衣服不適合走遠路,而一個商販不能走遠路肯定是不行的,加上這人看著就唯唯諾諾的,一點兒不像是個能做主的,一個不能做主的人孤身上路,這要是當(dāng)商販那豈不是得把褲子都給賠了?

  而前面說的那些,又能表達這位不可能是跟著來種地的百姓,因為這人一看就是個隨時能跪下去的,不可能是個愿意放下心來,踏踏實實種地的主兒。

  那這樣一個人,來這邊荒小鎮(zhèn)之中的風(fēng)沙樓,為了什么呢?

  饒是老板娘自認(rèn)見多識廣,卻也有些看不清這人的底細。不過進門就是客,該招呼的還是得招呼。

  “這位……”

  瞧不出來啊,這人看著唯唯諾諾,還是個不好色的。

  他竟是看都沒看迎上來的老板娘一眼,就徑直的朝著柜臺走去,將這么個笑臉相迎的大美人當(dāng)成了空氣一般。

  老板娘倒也不惱,她又不是靠色相吃飯的人,最多只是奇怪這人往柜臺走是為了啥,這又不是結(jié)賬,哪兒用得著去柜臺,就算是要結(jié)賬也得先吃完了再說呀,吃飽喝足了坐在位子上喊一聲這勾玉書還不得巴巴的趕過去給算賬?

  就是要打聽事情,坐在位子上聽周圍的人胡侃也比找一個沒見識的賬房強不是。

  但既然人家過去了,身為老板娘既然左右無事,那也得跟過去瞧瞧,畢竟這做生意嘛,總是得遇到些脾氣怪的,將就下也就過去了。

  掙錢這事兒,不寒摻。

  這外相稀奇的客人做的事情也稀奇,這人走到柜臺前,什么也不說,就從懷里掏了個物件出來,直勾勾的盯著勾玉書。

  他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好像能從勾玉書的臉上瞧出朵兒花來一樣。

  勾玉書掃了一眼桌上黑黝黝的物事,表情起了些變化。

  沒辦法不起變化,任何一個認(rèn)識這物件的人,冷不丁的在離自己這么近的距離見到了這玩意兒,心要是還不跳上幾下,那肯定得是個死人。

  這東西叫什么,它叫雷震子,在江湖上有著赫赫威名。

  這東西有什么用,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些端倪來。

  聲如雷正,勢若疾電!

  這是每個見識過雷震子的人所作出的一致評價,而這世上哪怕是三歲的娃娃,都會知道一個道理。

  那就是這雷電啊,是能打死人的!

  所以這雷震子,也是能打死人的,而且打死的還不會是一般人。

  除非是身形奇詭,能在這雷震子炸開之前竄出十丈的人,亦或者是一身橫練催山斷岳刀槍不入,再就是真氣爐火純青,能夠形成護身罡氣的高手,否則貼臉被一枚雷震子來上一下,就算僥幸不死那也得是五勞七傷,嘔血三升。

  而即便你是上述的那種高手,若是不小心入了陷阱,被雷震子圍了起來,那也是逃脫不得,注定要被電得連渣都不剩下。

  而這種危險的東西,又是怎么來的呢?

  那就得追溯到很久以前的一個匠人頭上了,那是個挺有意思的故事,不過由于太過啰嗦,這里便不做贅述了。

  咱們只需要知道,這個東西的出現(xiàn)改變了江湖的格局就行。而且還不是小小的改變,而是可以說的上天翻地覆。

  大家也知道,江湖是高手的江湖,手上沒點硬招子那肯定是不夠資格出來行走的。

  可怎么說呢,這有時候啊,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都大。

  人和狗的差距一眼可見,而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是很難說的清楚,你能見到用你所有的語言都不足以形容其高尚的人,你也能見到你愿意用你想象中一切折磨的方式對付的人,甚至你還能看到這兩種人瞬間變換,讓你來不及反應(yīng)的情況。

  就好像這江湖,大家都知道只有高手的江湖才是江湖,但有意思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高手的,有些人只能被叫做中手,又或者被叫做低手。

  這些人怎么辦呢,他們總不可能興致昂揚的入了江湖,又灰溜溜的回去吧?

  幸好幸好,這世上還有能讓他們展現(xiàn)一下作為高手是什么感覺的存在,他們打不過真正的高手,難道還殺不了種地的百姓么?

  強者向更強者揮拳,弱者只會向更弱者施暴,這話說的可一點的沒錯。

  只可惜這些弱者的對象是更弱者,而不是泥胎石像。

  這些人更弱者,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弱者還不好說,但至少有一點能夠看得出來。

  他們是會反抗的,而他們的反抗,是針對真正的強者的!

  沒道理只有你來殺我,而我不能殺回去是不是?

  而雖然練武這種事情,得看人看天賦看根骨看師承,但殺人這種事情,可是用不著看這些亂七八糟,這件事只要你有手有腳就能做的到。

  雷震子就是這么來的,天下人太多了,練不了武不代表殺不了人,既然有手有腳有腦子,那么能種得了地,自然就能殺得了人。

  雷震子的出現(xiàn),達成了一種名叫公平的東西,生與死的公平。

  每個人都會死,每個人都能死,無論是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平頭百姓,還是搞來搞去縱橫江湖的高手。

  在這東西面前,你都會死。

  至此,百姓能稍微安心的種地了,大多數(shù)找不到事情的江湖中人開始朝著邊荒進軍,讓自己能夠在某些地方留下個名姓。

  雷震子就像是它的典故一般,無人能擋,也無人能制。

  你能消滅它一次,但你管不住有人能讓它再度出現(xiàn)。所以每一個江湖中人,都對這東西懷著一種敬畏,一種尊重。

  這東西會提醒你,你究竟是什么!

  現(xiàn)在勾玉書就看著這東西,恍惚間好似想起了什么。

  他的表情瞞不過一直盯著他看的客人,這人顯然對于勾玉書認(rèn)識這東西感到滿意,因為這意味著他不用再去多費唇舌解釋一通,就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

  “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認(rèn)識這個東西,那就不需要我贅言了?!?p>  “認(rèn)識是認(rèn)識,就是不知道客官把它放這里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問問店家,這東西值多少錢?”

  勾玉書的眼睛瞇了起來,微微握緊了自己手上記賬的筆,筆尖縈繞的墨珠似是要低落。

  “我這里是酒樓,是客棧,但不是當(dāng)鋪。”

  老板娘這時候走了過來,繞過這客人走入了柜臺,擠開勾玉書,將他擋在身后。

  “吃酒歇腳都可以,但當(dāng)不了東西?!?p>  這客人笑了,俊朗的臉上露出的笑容顯得很是難看,至少此時此刻在老板娘和勾玉書的眼中,是那么的面目可憎。

  “但我今天,偏偏就像用它來跟店家做個生意,換點東西。”

  這人一巴掌按在雷震子上面,這個動作驚得勾玉書眼皮子一跳,頓時就想把老板娘拉開,但老板娘紋絲不動,像是鐵鑄的一般。

  幸好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雷震子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這客人手中動也不動。

  “今天,要么我拿著東西和這玩意兒離開,要么我和這玩意兒一起留在這兒,老板娘覺得這筆生意,做得做不得?”

  老板娘和勾玉書沒有做聲,這時候他們已經(jīng)看出來眼前這人是個什么來路了。

  這種人,俗稱廢物。

  本身沒什么本事,又不肯放下身段去踏踏實實的做點事兒,成天想著走歪門邪道,好不容易有點法子卻又不敢放開手去干。

  手里捏著這么個雷震子,竟然還干得是三流混混才會做的敲詐勒索,甚至目標(biāo)都不敢放的大一些,生怕被人給收拾了,只敢來這種邊荒之地,沒什么高手卻又油水豐厚的地方打秋風(fēng)。

  本來么,開店做生意豈能不被閑漢找上門來,但那些閑漢喝罵兩聲或者請一頓酒水也就罷了,而且那些人都得是中原地區(qū)的城里才得有的。

  這邊荒小鎮(zhèn),大家種地都來不及呢,哪兒有功夫去游手好閑。

  老板娘和勾玉書著實看不起這人,但看著這人手上的雷震子,想了想還得正視一下眼前這人。

  從心的事兒,能叫慫么?

  “那你想要換多少干糧?”

  “老子要什么你還能不懂?別給老子裝傻!”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來做這件事的確給了這廢物很大的壓力,讓他面對老板娘的話語,瞬間便有些繃不住,做出了氣急敗壞的樣子。

  這個反應(yīng),讓勾玉書斷定了,這廢物手中的雷震子應(yīng)該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以這種人的膽量肯定不敢將這個東西放在手上,更不敢拿著這東西到處去勒索,只會有多遠躲多遠,生怕自己死在這東西手上。

  ‘難怪剛才放在臺子上話都不說,怕不是想著讓我自己嚇自己,生怕漏了陷兒?!?p>  勾玉書能看出來的東西,老板娘自然不會看不出來,但即便她看出來了,也能斷定這人手上的東西是假的。

  但她不敢賭,哪怕只有萬一的可能會輸,她依舊不敢賭。

  這里是風(fēng)沙樓,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是她的家。

  所以老板娘只能在這廢物得意的眼神中,將柜臺上的現(xiàn)銀拿了出來,再安靜的包好,放在了柜臺上。

  “老板娘真是客氣,這筆生意做的愉快,咱們后會無期?!?p>  就像他無聲無息的來,現(xiàn)在也打算無聲無息的離去,在老板娘和勾玉書無可奈何的眼神中,這人邁著得意的步伐,轉(zhuǎn)身走出風(fēng)沙樓。

  他帶走了很多東西,卻沒有留下任何——

  不,他還是留下了東西的。

  那顆被老板娘和勾玉書斷定為假的雷震子,被他扔了進來!

天之炙

久違的四千字,也不拆分了,舒服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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