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劉家小院的幾方寸土,誰曾想多年后萬丈起高樓。
……
今夜雖然未去什么逍遙自在的地方讓李寧安快活一把,但和兄弟幾人一同到這劉統(tǒng)領(lǐng)家喝喝小酒,就已經(jīng)讓李寧安醉意上頭,眼前朦朧夢幻。
喝到半途,三皇子李寧安忽地站起來,抓著沈白錦不放手,偏是要沈白錦為他跳舞一看。
沈白錦哪里會什么婉轉(zhuǎn)舞姿,要不是五皇子攔著按下了李寧安,沈白錦必定給三皇子武出一套劍法,給他醒醒酒。
“好了好了,三哥你這是想起哪位美人了,眼前這個可是沈姑娘,可別亂認錯了人?!鄙星仪逍训奈寤首永铎銛堉顚幇驳难?,將他一步步拉回位子。
剛坐下的李寧安撫著胸口,對著李煦的耳朵招呼著,李煦貼耳上前,以為三哥要跟他說什么,沒成想,李寧安對著李煦的耳朵打了一個足足小半盞茶時長的酒嗝。
在胃里發(fā)酵過的酒味四散開。
斜斜趴在桌上的七皇子李數(shù),聞著那味兒,遂即低頭朝著桌底一陣狂吐。
“小七你這不行吶,得多跟三哥出來練練才好?!崩顚幇沧眭铬傅嘏闹顢?shù)的背,替他順氣。
沈白錦看著眼前這幾位皇子,心中一時犯了難。
皇子們是醒著自己從宮中出來的,但現(xiàn)在這都醉著該怎們把皇子們送回宮。
思緒為難時,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太子身上。
沈白錦看著眼前背對自己而坐的人,李辰?jīng)呈直蹞卧谧肋叄瑔问帜笾~頭,幾杯酒水竟也讓太子生了醉意,頭痛起來。
腳下意識地挪向了前方,沈白錦輕輕拍了拍李辰?jīng)车募珙^,“太子還好?”
李辰?jīng)骋惨呀?jīng)朦朧,但仍舊扭過頭,似乎有些意外,直直盯著沈白錦的清澈雙眸,神色不加掩飾。
“你不躲我了?“聲音變得干啞,帶著質(zhì)問和撲鼻的酒氣。
所作所為被這么直白一問,沈白錦有些慌亂,看著眼前太子因酒氣而發(fā)紅的雙目,嘴巴顫顫地不知道該應允些什么。
即便醉了,但李辰?jīng)橙耘f守著他那份隨和,以為是自己語氣重了些,嚇到了人,用手掩著咳幾下清了清嗓子,輕聲又道:“不躲我了嗎。“
沈白錦咽了咽嗓,一時吭不出聲。
而李辰?jīng)车炔坏交貞?,便一直看著眼前人,眼神從怔怔地看著一點點變得柔和到雙眼迷離。
原來人醉著呢。
沈白錦想來明日太子也會忘了,轉(zhuǎn)而提高了聲量問,似是想引起旁人的注意,“不知太子和皇子們一會該如何回宮?”
“對呀!我們可是偷著出來的?!本谱郎衔ㄒ磺逍训睦铎懵劼暥?。
李辰?jīng)逞凵窬従徱崎_,臨了看著沈白錦一副躲不過去的意思,嚇得沈白錦心中忐忑。
還未待李辰?jīng)吵雎暎瑒㈢裉鹨性谝伪成系纳碜?,搶先道:“小人正是城門的守衛(wèi),能順利送皇子們回宮?!?p> “當真?”李煦問。
劉珩起身,一字一句解釋說:“每日天剛蒙蒙亮,宮里宮外便已經(jīng)有人來往,即便宮中守門嚴禁,每日宮里所需也要一早從城里送到宮內(nèi),皇子們便可乘馬車混在其中?!?p> “那沒有人查嗎?”沈白錦疑惑。
“有?!?p> “那怎們辦才好?”李煦提高精神,試圖想出辦法。
“皇子放心,明日當差的正是小人相識,我親自前去知會一聲便可?!?p> 李煦松了一口氣。
“如此便好。”
看著倒的四仰八叉的皇兄皇弟,李煦頓時后悔要一同出宮這個決定。
小七李數(shù)自然醉的全無意識,三哥李寧安醉的不知道是癡是呆了,在桌邊將酒在杯里和壺里來回顛倒,二哥李辰?jīng)畴p手按住額角,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眼下還算正常的就是他和沈姑娘和劉統(tǒng)領(lǐng)了。
進宮之前尚且有二位能幫忙,進宮之后可就他一人了,當真難做,跟他五皇子這個身份一樣,上面有皇兄要敬著,下面有皇弟需護著,難做呀難做。
……
天蒙了個大亮。
劉珩已經(jīng)將馬車備好,停在了院門口。
“二哥,咱們要回宮該了,再堅持堅持先別睡著了。”李煦扶著太子李辰?jīng)硰奈葑永镒呷ヱR車。
沈白錦終究是女兒家,太子和三皇子這成年男子的身重她自是扶不住的,劉珩背三皇子,五皇子扶著太子,七皇子自然由她來。
“七皇子醒醒,咱們要回宮了?!鄙虬族\喚著李數(shù),想叫醒七皇子,這樣她也好扶著皇子走去馬車。
李數(shù)只覺得被吵,發(fā)出聲哼唧著。
“白錦姐姐?!?p> “我在呢,七皇子?!?p> “白錦姐姐,姐姐……”李數(shù)呢喃。
雖然人還睡著,好在被沈白錦喚著站了起來。
“多有得罪了七皇子?!?p> 沈白錦攬著李數(shù)的腰,一手拽著皇子的另一手繞過自己的后頸,終是將七皇子弄上了馬車。
李數(shù)靠在沈白錦的肩頭,但肩頭的人好似在嗅著什么。
皇子呼出的熱氣撲在脖頸,甚是難受,沈白錦去撓癢時,李數(shù)則順勢倒在了沈白錦身上,隨著馬車被劉珩駕起,七皇子算是乖乖地枕在沈白錦腿上睡去了。
沈白錦看著李數(shù)舒展的眉眼,總算放下心來。
抬起頭,正好對上五皇子緊皺的面容。
五皇子可沒她那么容易了。
一邊肩頭是太子李辰?jīng)晨恐硪贿吺侨世顚幇?,看起來五皇子有種被兩邊壓的喘不上氣的絕望。
其實李煦心中真正發(fā)愁的是回宮之后他可要一送三,那才是當真的絕望至極。
馬車即將進到宮城門主道時,劉珩將沈白錦叫下了車。
“白錦,快要到城門了,這里也離你家近些,就送你到這里了?!眲㈢駥ι虬族\說著,接著繞著馬車車身繞了一圈,確認沒什么破綻。
“劉兄那頭人可安排好了?”
“好了,你放心?!?p> “那你便去吧?!?p> 沈白錦跟劉珩告別,看著劉珩駕車駛遠,沈白錦才轉(zhuǎn)身回家去。
慢慢走再路上,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已經(jīng)變硬的傷口,思索著似乎是應該回太學院上課了,怕是再拖下去再被嚴太傅落個懶怠的名頭。
沈白錦想著,心里暗暗肯定著。
……
遠在嚴府已經(jīng)早起備課的太傅,忽然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震的胡須都飄起來了。
“這一大早,也不知是誰念叨我這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