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當空。
涼風習習,花落無聲??諝庵须[隱約約透著股血腥味。
醉兒的柔發(fā)隨風飄揚,眼睛直盯著前方的一處小院。
小院依山傍水,鮮花滿膝,千朵萬朵壓枝低。
子彥就站在她旁邊,輕聲道:“好大一股血腥味?!?p> 醉兒眉皺更緊,竄到了院里,院里橫七豎八躺著好些具尸體,她呼吸沉重,瞧向屋里,屋里空無一人,只有血染的墻壁和一具低垂著頭倚靠在那里的錦衣華服的尸體。
醉兒直盯著那具尸體,瞳仁猛顫:“幕幕你……”
“這些人都是他殺的?”子彥環(huán)顧周圍,俊臉俱是驚恐色。
醉兒把下唇咬出了血,她匆忙奔進屋里,子彥緊跟著。屋里床榻凌亂,地上散落著衣裙碎片,室內裝潢明顯是個女兒的香閨,而這具錦衣華服的尸體,她皺眉凝視著,正是青銅館主的親外甥孟廷。
“這……這是烈陽的外甥孟廷君!”子彥神情凝重看向醉兒,“那個蘇幕到底是什么人?”
醉兒低垂著頭,就似沒聽見一樣。
子彥心急如焚,奔上前一下扯住她,道:“你必須跟我回去!”
醉兒面色沉重,雙拳攥得咯咯作響,道:“我不回去!”
子彥紅著眼睛,嘶聲大喊:“到了這種時候,你又怎能不回去!”
醉兒慢慢抬起頭來看著他:“就是因為到了這種時候,我才越不能離開!”
子彥緊攥著她的手腕近乎咆哮:“到底是為什么?你至少給我個理由!”
醉兒定睛看著他的眼睛,一字字道:“我決不能丟下幕幕一個人不管!”
“蘇幕,又是蘇幕?!弊訌┠?,帶著一臉的苦笑,“都是因為他。呵呵呵?!?p> 醉兒皺眉看著他,不禁面露痛苦之色。
“或許,你與他是解不開的淵源,所以你為他下山,愿意永遠陪伴在他身邊?!弊訌M眶熱淚,緩緩松開了手,“我說得對嗎?”
醉兒臉上的痛苦之色更深,
子彥低垂著頭,俊臉俱是失落,輕輕道:“自八統(tǒng)第一玉劍仙門覆滅,到處都是你和他的告示。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我發(fā)了瘋似的找你,想保護你遠離這是非之地,可惜我做不到?!?p> 醉兒熱淚盈眶,輕輕撫住他肩膀。
子彥含淚看著她:“告訴我為什么?”
醉兒久凝視著他,哽聲道:“子彥。以后我會解釋給你聽,但現在……我必須趕緊找到他?!?p> 子彥苦笑兩聲,撥開了她的手。
醉兒不敢直面,慢慢轉過身去了。
只聞疾風帶袂之聲不絕于耳,烏云遮擋了月光,院中不知何時已多了許多黑乎乎的人。
“老大,這些都是孟廷君的隨從?!币粋€身手矯健的年輕小伙在尸群里竄來竄去,停在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前拱手一揖。
烏云錯開一條縫,絲絲月光趁勢透出。
照亮了那些黑乎乎的人的面龐,那些人一身青衣黑甲,為首的男人面容清癯,雙目炯炯有神,銳利的目光正看著屋里。他的旁邊站著那個長相精神的小伙子。
子彥皺眉看向醉兒。
醉兒蛾眉蹙起。
“里面的人聽著,老老實實地待著,不要亂動!”小伙子厲喝一聲。
醉兒自然動也不動。
男人已大步走了進來,沒理會他們兩個,俯身觀察那具錦衣華服的尸體,良久,他才沉聲說道:“孟廷君死了?!?p>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一擁而入,把醉兒、子彥團團圍住。
小伙子蹲下身,端起孟廷君的下巴,孟廷君臉色慘白,卻是面容安詳,沒有一絲痛苦之意。小伙子居然笑了,道:“的確是死了。死得透透的?!?p> 男人面無表情,轉過身看著他們兩個。
醉兒含笑一揖:“見過黑鷹將軍!”
子彥含笑隨后一揖。
他的手下燃起了幾盞燈,端了過來,燭火左右搖曳。
黑鷹鷹眼掃視一圈,最后落在醉兒臉上,道:“麻煩小姐跟我們走一趟了?!?p> 醉兒微微一笑,再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