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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與慕兮

第六十九章 入府

時與慕兮 黑大大帥 2402 2020-04-07 14:19:10

  蘇斜站起身,“外面的花開的正好,師父去給你摘一些回來,擺房間里好看些?!?p>  慕夕嗯了一聲,又著急的補充道:“還要糖,師父買些糖回來,藥太苦啦?!?p>  她應(yīng)聲般皺了皺鼻子,眼里是對那些藥的滿滿嫌棄,可愛的很,蘇斜被她這幅樣子逗笑了,寵溺的應(yīng)著:“好?!?p>  他轉(zhuǎn)身出去,輕輕將門關(guān)上,臉上的笑意緩緩收了起來。

  小六那天醒過來時他便察覺到不對,她像是全然忘了自己嫁過人,對受傷的經(jīng)歷也渾然不知原因。

  但也未完全失憶,記得她自己的名字,身份,也好,忘了這些,去那里好好的生活,比在皇宮里干凈,省心。

  慕夕見師父出去,也笑不起來了,笑容凝固在嘴角,醒過來之后神經(jīng)漸漸活躍,沉默的疼痛又叫囂起來,肆無忌憚的挑戰(zhàn)她的極限。

  額頭出了細(xì)汗,她實在是疼的厲害,右手手腕處又開始疼,刺骨的疼。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輕顫,疼的刀剮一般,埋在血管骨頭下的每一根神經(jīng)叫囂的可怕,折磨的她左手捏緊依舊無濟于事。

  鋪天蓋地的疼痛像浪潮一樣涌來,絞心的疼痛在傷口處肆虐,不肯罷休。

  由由在一旁看見她皺眉,便知道她是傷處又開始疼了,“小姐可是又疼的厲害了?”擔(dān)心的看著慕夕。

  慕夕說不出話,臉疼的煞白,只輕微的嗯了一聲。

  左下肋骨斷裂兩根,脊柱損傷骨裂,右手手腕近乎折斷。

  瞥一眼被包扎的嚴(yán)實的右手小臂,她簡直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寫字,或者說施針。

  由由見她額頭疼出了細(xì)汗,眼里閃過一絲不忍。

  小姐生的極好,睡覺時眉眼間嫻靜清雅,睜眼后眼里俏皮活潑,沉郁頓挫間她時不時的被驚艷到。

  天妒佳人,小姐身子這般,也不知道能不能痊愈。

  她拿著手帕在慕夕額頭細(xì)細(xì)擦著,慕夕安靜的靠著,不敢動彈,稍微一動疼痛便是徹骨鉆心,屏著呼吸和難耐的疼痛共存,屋子里是濃濃的藥味,這也是她為什么堅持要開窗的原因。

  外面花開的很盛,淡淡花香從窗口飄進來,夾雜著藥味,彌漫開來,慕夕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淚,沒有任何緣由。

  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離宸王定的七天之約,過去一半了。

  某處府宅,臨秋靠在軟塌上,閉著眼睛享受著侍女們的伺候,內(nèi)心卻像火烤一樣,想著那放在梳妝臺里的十三根銀針,她心就像有人在揪一樣。

  夜深人靜,臨秋穿著一身里衣,從床上下來坐到梳妝臺前,拉開抽屜拿出那十三根銀針。

  打開包裹著它們的帕子,泛著銀光的針尖令人看了害怕。

  想著今天殿下來人傳的信,只要,只要她按照宸王說的做了,便可接她入宸王府,既往不咎,不予追究。

  如果下不了手,就送她回母國,一只眼睛而已,她這樣勸自己。

  看似給了兩個選擇,其實哪有她選擇的余地呢,宸王已然查清了名單,天宗近年來兵強馬壯,強過南代不止一丁半點。

  以父皇的性子,她回去,怕是還不如留下來呢。

  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她伸手去拿起一根,看著泛著燭火光亮的針尖,慢慢向自己的眼睛靠近。

  相距咫尺的時候她倏然停了下來,呼吸急促,她又去將那一把拿起,使勁的捏緊,深呼吸后便要來。

  卻又在相距很近的時候剎住車,她試了好幾次,真的下不去手。

  她緩緩放下銀針,呼吸紊亂,看著燭火搖曳的影子,暮然生出幾分無助絕望。

  容時靜靜的半靠在床榻上,大夫苦口婆心的在一旁勸諫。

  “王爺,您傷口沒有好好處理,已然惡化,您不能再這樣四處奔波,要注意休息,不然會傷了心脈?!?p>  容時閉著眼睛,五官立體如刀削般,墨色的長發(fā)輕搭肩上,薄唇輕啟:“開藥就是?!?p>  大夫嘆了口氣,“這……”

  厲鼎無奈的對大夫說:“大夫這邊請?!?p>  送走大夫后,厲鼎進屋看著容時,囁嚅了幾下嘴唇,容時睜開眼睛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耐煩的開口道:“什么事?!?p>  厲鼎組織了一下言辭,“殿下,您之前吩咐的師傅們都從各地請來了,都是當(dāng)?shù)赜忻母恻c師傅?!?p>  容時目光放空了一瞬,愣了一下后點頭,“知道了,養(yǎng)在王府里?!?p>  他又開口道:“暗堂可有消息?”

  厲鼎面露難色,“沒有,沒有一點蛛絲馬跡,那兩個黑衣人找到了,拷問許久只說從馬車上扔了下去,也沒再問出別的有用的。”

  容時慵懶的揉著眉心,修長的手指指節(jié)分明,如玉般的好看,眼角帶著疲倦。

  “都是沒用的東西?!甭曇舭党?。

  厲鼎一時不知如何回話,只好靜默,心下惴惴不安,他總覺得殿下平靜的可怕,王妃失蹤下落不明,可殿下也沒什么特別的舉動。

  但又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像是有什么要爆發(fā)出來,又遲遲平靜的可怕。

  七天約定已到,厲鼎向容時匯報,“殿下,大夫去瞧過了,是真的?!?p>  容時慵懶的點頭,語氣隨意,“把她安排進王府住著?!?p>  厲鼎點頭應(yīng)下,又有些遲疑的問道:“殿下要安排進哪個院落?”

  容時皺眉,帶著些不耐,“管家安排就是,與本王啰嗦什么?”

  厲鼎點頭便要轉(zhuǎn)身出去,容時又開口喚住他,“離含暉苑還有臨廣苑遠(yuǎn)些,別礙本王的眼?!?p>  臨廣苑是王爺?shù)淖√?,只是自從娶了王妃,殿下便很少再住過,他點頭暗暗將殿下吩咐的放在心上。

  容時靜靜的閉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臨秋公主被安排進宸王府,一時間京都的茶館小社熱鬧非凡,宸王府放出消息,側(cè)妃為王妃失蹤一事傷心過度,哭瞎了一只眼睛。

  南代皇帝看著線報傳來的消息,惶恐不安,他的女兒什么樣子他還不了解,怎么會為別人這樣。

  趕緊聯(lián)系使者,送去了一封書信,天宗圣上看著手上這封書信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送來一個臨秋,又要送來一個立冬。

  搖頭無奈,真是把他天宗國當(dāng)成他女兒們的好去處了,一個接一個的送過來,不過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他也就一笑了之,并未放在心上。

  書房里,臨秋跪在地上抬頭仰視背對著自己的宸王,背影看去十分偉岸,讓人不自主的想要看清他的樣子。

  想到什么,她眼里閃過一絲懼怕,收回目光微低下頭。

  “多謝殿下不計前嫌,納我入王府居住?!?p>  容時背對著她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傳過來的聲音清冷,“本王允你入府,不過是之前說出的話,不要自作多情,去想那些莫須有的事情?!?p>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移到臨秋的臉上,定格在她用紗布厚厚纏住的左眼上,滿意的勾起嘴角,聲音滿滿的威脅。

  “安分守己,這是本王給你最后的警告?!?p>  臨秋嘴唇微顫,試了好幾次才發(fā)出聲音,頭碰在地板上,聲音帶著顫抖。

  “是,殿下訓(xùn)誡,妾身記住了,殿下果真說話算話,妾身知錯,日后定安分守己的待在王府,懺悔贖罪,不會想別的?!?p>  容時撇過眼,“下去吧?!?p>  他來到書桌前坐下,打開抽屜,看著靜靜待在里面的那個小木盒子,伸手輕輕撫摸,笑容帶了幾分苦澀。

  “說話算話?”他緩緩搖了搖頭,像是自嘲。

  我若是說話算話,也不會多這個側(cè)妃,你也不會生了想離開我的心思,

  容時目光落寞,喃喃自語,夕兒,你在哪兒,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

  他眉心微痛,皺眉間帶著說不出的疲累,書房里一聲嘆息,久久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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