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師兄,你說的辦法都不行??!”還沒遭受李長庚毒害的弟子都一個個坐在階梯上垂頭喪氣。
什么辦法都用過了,都不管用。李長庚說師姐喜歡花兒,一大幫子人就去采花,李長庚說師姐喜歡美色,但凡是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弟子都去過師姐的房間,無一例外都被師姐踢了出來。
正在眾人愁眉不展之際,喬月笙屋里突然傳來桌倒碗碎的聲音,嚇得眾人趕緊推門進(jìn)去,發(fā)現(xiàn)喬月笙從地上掙扎著盤坐起來運轉(zhuǎn)靈力。
“快去找掌門!”李長庚對著身邊的弟子說道。
李長庚身為星垂的關(guān)門弟子自然是知道喬月笙的情況,也知道到現(xiàn)在都沒能找到雪山參,這個時候喬月笙體內(nèi)劇毒爆發(fā)的話,必死無疑!
另一邊的方澤與尹良渡站在藥王谷門口不遠(yuǎn)的山峰上,直到目前為止李舒白還沒有一點動靜。
“公子,咱們的計劃是不是失敗了?為什么李舒白到現(xiàn)在還沒有動靜?莫非他真的就喜歡上了那個宋亦瑤?”尹良渡問道。
方澤嘲諷一笑,答道:“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復(fù)生的,但是喬月笙能勾住他一次心就能勾住第二次。”
“屬下還是不明白,還請公子明示?!币级傻皖^施禮。
“喬月笙就像是翱翔九天的鳳凰,宋亦瑤一個鳥畜如何比得上鳳凰?”方澤看著從山谷中騰身而起的兩道身影化為流光沖向天邊。
“他們一定是去尋找雪山參了,你去阻止他們得到雪山參?!狈綕烧f道。
尹良渡施了一禮退了下去,方澤深吐一口氣,這么多年也只有尹良渡才能讓他完全信任。
是時候回去了……看時間應(yīng)該是差不多了吧?
方澤勾起唇角,眼中透過一絲狠辣,隨后消失在原地。
喬月笙這邊情況不容樂觀,方澤匆匆趕到的時候一眾弟子都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待,李長庚更是像站在了燒紅的鐵板一樣,根本停不下腳,一見方澤來了,馬上就迎了上去,道:“方師兄,你怎么才來??!”
方澤看了一眼喬月笙院里的情況,問道:“怎么了?”
“師姐突然口吐鮮血,現(xiàn)在掌門還有幾位長老都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情況?!崩铋L庚有些焦急的說道。
喬月笙此時運轉(zhuǎn)靈力打算強(qiáng)行的再次壓制體內(nèi)的劇毒,雖然喬月笙靈力深厚,但是那劇毒極其難纏,隨著時間慢慢推移竟然開始一絲一縷的去侵蝕喬月笙體內(nèi)的靈力。
“師弟,還有什么辦法嗎?”千秋海眉間都皺成一個“川”字,有些焦急的問向邱明。
邱明收回看脈的手,道:“這毒竟然在侵蝕靈力,已是無力回天了……”
“我來給月兒輸送靈力!就算耗盡老夫的一身修為也要撐到你們找到雪山參!”賀炎向前大跨一步,說道。
“雪山參極難尋找,很有可能這世間根本就找不出一棵雪山參!”邱明攔住賀炎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只能靠著月兒自身的靈力抗衡,月兒現(xiàn)在的身體絕對承受不住,你一旦介入,三股力量足以讓月兒的肉體撕扯壞!”
“那怎么辦?!”邱明捶胸頓足,一個堂堂硬漢此時眼角竟然掛著淚珠。
“月兒時間不多了……最后會靈力竭盡連人形都維持不了……你們有什么話想說你們就盡快說吧……”千秋海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一般,一股氣仿佛隨著這一句話全部都吐了出去,那一瞬間千秋海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般。
“老子不管!若是這個人形維持不住了!我就攏住月兒所有的魂魄重新給他造一副軀體!”賀炎擦干眼角的淚痕說道。
星垂驚訝著看著賀炎,千秋海怒道:“你還想著做這等禁法?”
攏住靈魂在造軀體一直是整個修仙界明令禁止的事情,早初一個邪修研究出了這種術(shù)法,前提要想在為一個人造一副軀體就得另找一個人,為了保持身體的柔軟性,必須要活生生的將那個人的魂魄取出來,然后再把這個人的靈魂放進(jìn)去,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身體,所以成功性極地。
且不說這個人最后會不會成功,就是把一個人的靈魂生生的從軀體里扯出來就是極其殘忍的事情,沒了軀體的靈魂就只能消散于世間。
起初這個方法就如同掠奪九尾狐一組靈力一樣,受到了很多邪修的追捧,理論上他們可以是不死之人,后來因為手段過于殘忍,殘殺了大批人所以這個方法就被明令禁止,所用的術(shù)法也早就失傳了。
“那也好過什么不做強(qiáng)!否則當(dāng)初大師兄又怎能落得連轉(zhuǎn)世的機(jī)會都沒有?月兒又怎么會變成這樣?”賀炎越說越激動。
千秋海被賀炎說的話頂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么話,當(dāng)年確實是他的錯,就是如此,賀炎才記恨了他這么多年……
賀炎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留下了有些頹然的千秋海,星垂拍了拍千秋海的肩膀,星垂知道千秋海的苦衷,若非當(dāng)時千秋海的決定,星宿閣根本不可能留存到現(xiàn)在,更不可能發(fā)展成這樣。
當(dāng)年師父將星宿閣交給千秋海,囑咐他一定要守住星宿閣,可是將自己的師弟交出去,千秋海的心里就好受嗎?他這么多年一直勤勤懇懇的打理星宿閣上下,將星宿閣發(fā)展的越來越好,但是心里對師兄的那份愧疚甚至讓他心中郁結(jié),修為止步不前。
千秋海比當(dāng)年蒼老了許多,看著賀炎怒沖沖的背影有些失神,見星垂過來安慰他,他反過手拍了拍星垂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拭去眼角的淚水,長吐一口氣。
“為月兒準(zhǔn)備喪事吧……”這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千秋海所有的力氣。
千秋海強(qiáng)忍住自己的淚水,站起身來如一個暮年老人一般慢慢渡步走出房間。
站在門口的弟子們一聽到掌門說的話,眼眶都紅了起來,李長庚直接沖了進(jìn)來,看著依舊盤坐在地上的喬月笙,向星垂投過去詢問的目光。
星垂點了點頭,李長庚眼淚直接從臉上滑落,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不是,師父你們在開玩笑對不對?師姐不是已經(jīng)去了藥王谷了嗎?不是都已經(jīng)沒事了嗎?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李長庚情緒有些歇斯底里,一遍遍的問著。眾弟子中就屬李長庚跟在喬月笙的身邊時間最長,也是對喬月笙感情最深的一個,他想不明白,上午還在生氣把他們都踢出來的人,這會兒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邱明更是已經(jīng)背過身去,臉上眼淚縱橫,這么多年他們都已經(jīng)把喬月笙當(dāng)做自己的家人一般,為了救她更是用了無數(shù)方法為她延續(xù)生命,喬月笙就離開了星宿閣去藥王谷的這么些時間就已經(jīng)讓這幾人天天念叨,以后怎么辦?
還有哪個人可以天天嘮叨他們這些老家伙注意身體?還有哪個人可以替他們管教這些弟子?還有哪個人以后可以關(guān)心這幫老家伙?
星垂縱使算的一手好卦,但是卻算不到喬月笙的命數(shù),第一次涌出了無力感,星垂強(qiáng)忍著眼淚在發(fā)紅的眼眶里不掉下來,沉聲說道:“讓長庚陪在她身邊的,底下弟子都去操辦事宜吧……”
說完便走了出去,越過一眾弟子后,星垂的眼淚從眼眶里掉落,一向儒雅沉穩(wěn)的星宿閣長老星垂也終于忍不住了……
方澤聽到以后,悄聲退到外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最后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