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謙謙君子笑意濃1
華琚一躍而下,樂呵呵的抱拳,話語里一點(diǎn)也沒退讓:“燕綏師兄今日真是輸?shù)镁?,師妹我佩服佩服。?p> 師兄師妹的一叫,二人都不約而同的抖出半簍子雞皮疙瘩。
淮不予看著他倆相互嫌棄的表情,目露慈愛。
他很清楚他的師弟師妹只是樂在面上爭強(qiáng)好斗。自從師妹沒了云煙劍后,燕綏便沒在她面前喚過飛煙劍,連自己都在夜深人靜時才去九閣后院練劍,擔(dān)心小師妹觸景傷感。好在——
“對了,師兄,你不覺得大孟澤之事頗有蹊蹺么?”小師妹擰著眉頭,咬著嘴唇,腦子里似乎在天人交戰(zhàn),激蕩不已。
淮不予頷首,道:“確有蹊蹺。我們秦蒼派打開空音瀑布結(jié)界,宴請各方仙門仙家前來,然大孟澤并未前來。九闕仙宮的來使告知,言丹邱掌門分身乏術(shù),委托他們代為恭賀。師弟說,自從大孟澤被九闕仙宮接到西邊的仙山上休養(yǎng)生息后,便無人見過大孟澤的門徒?!?p> 華琚腦子里閃現(xiàn)出一種極為恐怖,也極為糟糕的境況。
她道:“大孟澤,不會被九闕仙宮屠戮了吧?”
然后她又猶疑了一下,“可大孟澤既沒有修為高深的仙家,那地里的靈脈還不如別的洞天福地呢。而且,他們是被‘魔炎’毀了的,昆侖仙界總不可能和魔界的人狼狽為奸?!?p> 燕綏道:“你連自己的事情還未弄得明白,就別著急去想旁的事?!?p> 華琚道:“等那雪槐姑娘一回了花都,我立馬去把落靈鏡拿回來!然后我就去澤都,去看看昆侖仙尊的結(jié)界有什么與眾不同?!?p> 淮不予摸摸她的腦袋,道:“師弟的意思可不只是說這一件事。”
“師兄,你可別被那燕綏的七竅心迷花了眼。對了,師兄,你聽過什么密......沒......美......妹,嗯......就音似于蜜蜜花,美美花,默默花,密默花之類的花?”大約是近日奔波多了,她昨晚回來后沒等燕綏和元承離去就困得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似乎有誰在她夢中說了這種花,然后她就夢見了往事。
淮不予一陣沉吟,良久不語。燕綏道:“顛三倒四,你是跟師兄猜謎語還是講笑話?!?p> “就昨晚夢見了。可我的夢能是尋常的夢么?如果真有這種花,那一定是天下至寶,找到了送給繁花谷主當(dāng)謝禮,那她肯定開心。”
燕綏嗤笑,半真半假道:“那你把自己送到素女谷,登門造訪,住上個三年五載,那便是謝得足足的?!?p> 華琚步伐沉重回了七閣,卻看見允十和許久未見的容鶴坐在庭中,二人正在暢飲,好不盡興。
此情此景像是回到了舊日的學(xué)堂時光,她心中松快了幾分。
“仙子啊仙子,你可不知,那夷姿追我追到了破曉時分,還一掌將我拍出了名都山外,可這一掌甚是有準(zhǔn)頭,讓我飛到了正要往我們秦蒼來的容鶴身上!”
允十一開口就是撲面而來的酒氣,華琚看著他滿臉紅光,知道他是飲多了醉了。這條喝酒喝了幾千年的玄蛇還能醉,也是丟臉。
允十口中的容鶴出自趙莊,因天資過人,又性子謙和,所以深得趙莊老學(xué)究的喜愛。
華琚他們一行人入了趙莊后,允十很快注意到這位從小在趙莊內(nèi)長大的容鶴,言自己必然是要拿下這寶貴的“地頭蛇”,結(jié)果還真只花了兩三天便和他結(jié)交上了。
華琚本以為此人平日里一身素衣青衫,氣質(zhì)清冷,定然是個小古板,沒想到他不僅是位脾性溫和的謙謙君子,好學(xué)上進(jìn)的乖巧學(xué)靈,更是會與他們一起踏春賞花、喝酒品茶、聽曲看舞、摸魚捉蝦,隔三差五便于他們玩鬧在一堆,著實(shí)是個難得的趣仙。
后來秦蒼重建時,容鶴還提前結(jié)束了自己的試煉,前來秦蒼盡心相助。
瞧見容鶴君仍是笑得溫潤,華琚斂了嫌棄允十的神色,坐下來自斟一杯,道:“多年未見,容鶴怎么又被這允十誆著喝酒了呢?”
容鶴微微搖頭,笑道:“無妨,阿琚與允師兄總是愛玩鬧,從前我也曾參與其中。今日風(fēng)朗天晴,在這兒涼亭內(nèi)歡暢飲酒,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少年時光,我倒是覺著開懷。”
容鶴眼含暖意看著華琚,看得她不明就里。他道:“阿琚,你能回來,真好?!?p> 一杯下肚,阿琚低頭輕笑:“我知道我回來不易,我們也太久沒有一起玩樂了,可容鶴也不必一直盯著我看吧,我臉上還能有什么上古秘籍不成?”
他曬然一笑,笑意春風(fēng)一般舒爽:“容鶴無意冒犯,只是我們曾有同窗之誼,難免要多記掛幾分?!?p> 允十瞧著他又拘謹(jǐn)了起來,道:“仙子又在戲弄容鶴,容鶴你又被她戲弄。哎呀,容鶴呀,你既知有我們同窗之情,何必如此多禮呢?!無妨的!來,我們干完這一杯!”說罷他又是仰頭一飲而盡。
“哎呀,我不該戲弄容鶴仙君,你還將允十給送回來,我自罰一杯,以示歉意和謝意。”
“仙子本就來遲,怎么的也是三杯啊!”見華琚飲完一杯,允十急急將酒添滿,手腳不穩(wěn)撒的四處都是。
容鶴見狀關(guān)切道:“阿琚莫喝醉了,仔細(xì)身體?!?p> 允十哼聲道:“容鶴才是莫被她那純?nèi)粺o害的面皮誆騙了去。她一杯就能醉,十杯百杯都是如此,不用擔(dān)心!”他又將容鶴的杯中倒?jié)M,“容鶴也是不對,我們秦蒼這都過了最熱鬧的時候你才姍姍來遲,必須也得自罰三杯!你們一人三杯,誰也不許躲!”
容鶴干干脆脆將酒飲盡,面容和煦的開口解釋:“我奉師命在莊內(nèi)閉關(guān)修煉,這才出來。沒能在阿琚才回來時趕來,是我不對,自當(dāng)該罰?!?p> 語畢,他又自個兒接連喝了滿滿兩杯,看得允十贊嘆連連:“我的同窗,容鶴仙君,才不是外面說的那種不聞身外事,不懂男女情,不解風(fēng)雅趣的‘木頭樁子’,容鶴上道,比仙子上道多了。容鶴一如既往善解人意,體貼入微,有友如此,是我們的福氣?!?p> 華琚喝完三杯,戳破他的心思:“誰能與你喝到天昏地暗,誰就是你的福氣?!?p> 允十卻道:“仙子不知,容鶴這些年成了趙莊的授課仙君,趙莊學(xué)靈皆說他鐵面無私,性子冷清得很,還有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