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小姐的失神,秋寒繼續(xù)道“說起來此次科舉還是沈太傅親自出的題,聽說很難,想不到一向默默不聞的大公子竟是中了狀元,可把老夫人高興壞了。聽說,大老爺又提出將大公子掛在大夫人名下,態(tài)度很是強(qiáng)硬?!?p> “不過不知大夫人說了什么,大老爺后來竟然沒有逼迫了,而且魏姨娘竟然也十分強(qiáng)硬要留大公子在身邊。”
溫婉神情復(fù)雜極了“狀元郎啊,狀元郎,不金榜題名就不能娶妻嗎?!?p> 秋寒疑惑道“大公子還沒有定親,大抵要好好篩選一下?!?p> 溫婉回過神來,很是平靜的說道“我再睡會兒,那事兒一切照舊,無論我是生是死?!?p> 秋寒總覺得小姐今夜的情緒很不對勁,明明剛才就是好好的,可一提狀元郎,就變得怪怪的。
“小姐,奴婢一直不懂您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沉在心底多年的疑惑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
“求一人。”
她這一生所為所求,不過是一人而已??善侨?,她碰不得動不得,甚至不敢看一眼。
溫婉瞇起眼睛瞅著干凈白皙的手指,怎么就這么臟呢?
……
一處偏僻的宅院里,四處種滿了青翠碧綠的竹子,竹林將幾處院落籠罩在其中,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是人間仙境那般寧靜,不似京城世家的奢華莊嚴(yán),透著幾分雅致閑適。
竹林間。
男子身穿天青色的錦袍,腰束玉帶,迎著陽光如落了一層霜華。他緩步而來,腳步沉穩(wěn),眸光內(nèi)斂,周身無任何凌厲鋒芒的氣勢,卻令人感覺他有著無上的尊華。
“大人,那人又用您的名義捐了錢財。”急促憋屈的話打斷了男子的沉思。
“這次是哪個縣?”清冽的聲音仿若高水流水,又固若泰山,那般的沉穩(wěn)淡然。
“榮安縣!是您的老家!”
“嗯。”惜字如金。
“大人,您怎么不在意???那人捐的一支簪子都夠您一年的俸祿了,這些年捐的東西都價值連城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貪污受賄呢!以前還覺得那人不懷好意,可這都是十年了,您說那人到底圖什么?。俊?p> 男子目光沉靜,深邃如墨的眼眸里深處波瀾不起“我也想知道她到底圖什么?”
他有什么值得她十年如一日的守護(hù)。
……
靖安縣主醒來的消息又再次傳遍了京城,之所以如此招人關(guān)注,也是因為金龜嘉婿傅榮軒在天還剛剛亮的時候,便已經(jīng)帶著幾箱子金銀首飾去了溫府。
所以連帶著溫婉這個小縣主也再次被關(guān)注起來。
京城中所有女子都很想看看溫婉到底長什么樣,能夠?qū)Ⅲ@艷京城的天歌公主比下去,還讓傅榮軒如此眼巴巴的候著。
結(jié)果便是,還沒到老夫人大壽的時候,溫府史無前例的收到了無數(shù)封拜帖,都是打著賀壽的名義來看看這個靖安縣主,甚至天歌公主都帶著幾名公主遞來了帖子。
清晨。
溫婉半倚半靠在床頭,腦袋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聽著老夫人還有大夫人的念叨。
“靖安,可還覺得疼?你爹怎么下得了如此重手,到時候傷了容顏可如何是好?!崩戏蛉嗣鴾赝裼覀?cè)微微青紫的臉頰,很是怒氣沖沖。
溫婉搖搖頭,雖然委屈但還是為他辯護(hù)“不怪爹爹的,是婉兒錯了,做錯事的人是該接受懲罰的?!?p> 老夫人卻很是不岔的盯著那受傷的臉,恨恨道“女兒家最珍貴的就是這張臉,你若毀了容,以后怎么選個好人家?女兒家的一定得嫁個喜歡的人,這樣才會幸福?!?p> 溫婉輕蹙眉頭,很是鄭重的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婉兒聽爹娘的。”
聞言,老夫人很是滿意的看著溫婉嬌憐的面容??磥砝先眿D還算有點用,將溫婉教得如此聽話。這般美貌的容顏嬌柔無骨的身段,再加上這番聽話乖巧的性子,還真是極品啊。
只是身子到底差了些,不然就算冒著惹怒天歌公主的危險,她也要溫婉嫁入國公府!
“靖安啊,你可得快點養(yǎng)好身子,祖母還等著你給我拜壽呢?!崩戏蛉死鴾赝竦氖?,溝壑縱橫的老臉上滿是笑容。
大夫人臉上也布滿了笑容,哪還有那日的咄咄逼人“靖安,這幾日你祖母可擔(dān)心死你了,聽說你昏迷后,可是好幾日都沒有睡好覺,生怕你出什么事,幸好你醒了,不然我們可得愧疚死?!?p> 看了看那氣色極好的祖母,溫婉抿了抿嘴角不太想說話。
“靖安,大伯母知道你還生我的氣,但是祖母也是為了你好,你說你爹如今就你一名女兒,以后你出嫁到國公府后,也沒有兄弟給你撐腰,你素來體弱多病,也不知道到了國公府會受得了那等委屈?”
溫婉輕蹙眉頭,端的是多愁善感的姿態(tài),泛紅的臉頰透著一絲羞赧“大伯母,我與傅世子并無關(guān)系,您不要亂說。”
大夫人到嘴的嘲諷硬生生的吞了進(jìn)去“哎喲,大伯母說錯話了,靖安可不要生氣。”
溫婉柔柔一笑便不開口了。
看著大夫人氣悶心急的模樣,老夫人嫌棄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慈愛的看向溫婉。
“靖安,你老實告訴祖母,你可喜歡傅世子?”
噌的一聲,那煞白的臉頰再次染上了紅霞,溫婉羞得用帕子遮臉,左扭右扭的就是不肯給個準(zhǔn)確答案。
大夫人急了“靖安,如若你不喜歡傅世子,那就告訴大伯母,大伯母也好替你做主啊。不然以后你這身子嫁到國公府,也不知道那國公夫人該怎么磋磨你呢。”
波光瀲滟的珍珠淚汪汪的,就直勾勾的盯著大夫人,似是看穿她骯臟的心思。
“靖,靖安啊,天歌公主已經(jīng)下了帖子要拜訪溫府,看樣子是來者不善的。你也知道天歌公主可是傅世子的親表妹,又是陛下最疼愛的女兒,你與她爭傅世子豈不是找死嗎?”
看著只顧著害羞的溫婉,心急的老夫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臂“靖安,你到底嫁不嫁給傅世子!”
溫婉卻呀的一聲抽回手,一滴滴淚水模糊了眼睛,畏懼害怕的蜷縮在床角,像是看著洪水猛獸一般。
“祖母,你捏疼我了。”
看著那泛紅的手腕,老夫人幾乎快氣得吐血了,這丫頭是水作的不成,摸不得碰不得更打不得。
“靖安,都是祖母的錯,是祖母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