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目相對,都很疑惑。
“兩位,進來坐坐吧。大雪天,待在外面不好?!?p> 憑借著一抹光亮,他很清晰地看到兩個人影,也聽到了微小的聲音。
一個是神仙,一個是最厲害的妖怪,他們沒理由害怕一個凡人,踏著皚皚白雪徑直走了進去。
他們走到他的身邊,仔細打量起來。
雖說這樣的行為看起來不太好,但是龍旭很好奇。
這個凡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活那么久。
李靖被盯得不自在,咳嗽了兩聲,淡淡道,“怎么?這位公子沒見過這般好看的人嗎?”
幾片雪花落到他的頭發(fā)上,看起來格外地好看。
若是在人間,他的容貌確實算得上一等一的??墒驱埿竦娜菝?,不是他自夸,人間能有幾個人如同他一般好看?
就連李靖于他而言,也不過是姿色平平。
他傲嬌,冷哼一聲,“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在我面前說好看,就憑你這種姿色,我那兒的可沒一個看得上你。”
他說得,確實是實話。
龍族是比神仙還厲害的妖怪,長的自然也不會差多少,起碼,在人間沒幾個比得上的。
李靖不甘示弱,嘲諷道,“看公子這幅模樣,在下還真沒看出來?!?p> 他原是個活潑的性子,若非太多壓力所致,也不至于如此淡薄。
昭華在一旁聽他們爭斗,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同。
比起從前,他的身子雖然還是那么差,性格卻開朗了不少。
這點,昭華看著也很開心,畢竟,他們可是朋友。
不過,他的生命卻不應(yīng)該如此,昭華不得不擔(dān)憂。
六界之中,每界都有應(yīng)做的任務(wù),如今鬼界的人沒來收人,著實奇怪。
她想著想著,望向了天空。
二人之間還在爭執(zhí)不休。
“我這是為了入鄉(xiāng)隨俗懂不懂?沒品位。”
“好唄,反正我從未見過入鄉(xiāng)隨俗穿的這么丑的?!?p> “…”
二人吵的激烈,昭華卻直直盯著天上那片藍色的光,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直到她低頭看到李靖身上的淡藍色,她突然明白了為什么。
昭華將還在吵架的龍旭拉走,不忘回頭與李靖告別,這才匆匆離開。
龍旭還沒罵夠,十分不舍地走出門去,問她,“發(fā)生什么了?”
昭華將他的頭扭起來,看向了天空,那片藍色的結(jié)界。
“你看,你的結(jié)界把山封住了,所以黑白無常不能勾魂,而且不知為何,你似乎有能夠令人吊命的能力,李靖在你的結(jié)界內(nèi),靠著你的力量吊命?!?p> 她雖然不懂得太多,可是那點淡藍色的光可以證明,李靖的異樣和他逃不了干系。
龍旭隨著她一同看到天上,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能力。
他的血確實可以死而復(fù)生,可是他沒用血,原本想著不該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他多少年沒用結(jié)界,沒想到現(xiàn)在用這個,居然也會產(chǎn)生這樣的效果。
“要不,我把結(jié)界撤了吧。”龍旭緩緩開口,有些猶豫。
他不喜歡天上的人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這件事若是再拖,天上的人就會發(fā)現(xiàn)。
但是他的本意,是為了幫昭華。
若是邪異還沒走,他也躲不過被發(fā)現(xiàn)的結(jié)果。
昭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妖姬有沒有帶走昭華,也不敢上去多看一眼。
她長長吐出一口混氣,為難道,“在等兩天吧,到時候,不論結(jié)果怎么樣,都可以?!?p> 她給自己和妖姬兩天時間,如果兩天了邪異還沒走,她也沒必要多留,給劉叔劉嬸惹麻煩。
“咳咳…”李靖在外面待久了,咳嗽又上來了。
深更半夜,李顯才解決完李府的產(chǎn)業(yè)回到家里,看到李靖在院子里,冷冷的問,“難得多活了一年,這么想自己死嗎?”
他原是想關(guān)心他,可是那些話在口中,卻說不出口,最后變成了傷人的話。
李靖絲毫不在意,還是寧愿到外面。
“反正怎么樣都是要死的,多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還不如,找一個自己心愛的人,陪我一起離開?!?p> 他的瞳孔空洞,說的極為認真。
此時李顯筋疲力盡,以為他說的不過兒戲話,冷冷笑道,“你有心上人再說吧?!?p> 李靖生病后就沒怎么出過門,這幾年沒認識幾個女人,哪里來的心上人。
就算有,那個女人怎么肯為她一起死?不是很可笑嗎。
李顯將他的話當(dāng)做笑話,卻不知道他所言非虛。
他忘記了,在這兩年,他認識了一個女人,還是他最喜歡的女人。
李靖沒告訴李顯昭華回來了,等到他告訴的時候,一定是他離開的時候。
“快進來吧,這么晚了,你不睡我還睡呢,明天又要出門做生意,回來還要被你折磨?!?p> 李顯打了個哈欠,實在是困得不行,想將屋子里的燭光都滅了。
李靖點頭,推著車第一次主動地滅了燭火,只留下自己的房子光亮。
李顯原本還困著,被他這么一弄反而抖擻起來了,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跟蹤他來到屋子里。
此時乳母已經(jīng)把他扶上床,他已經(jīng)脫了外衣穿單衣入睡。
李顯挑眉,把乳母叫了出來,小聲地問,“哥哥最近還好嗎?沒受什么刺激吧?”
李靖這樣反常的行為,他覺得很不習(xí)慣。
乳母搖頭,“大少爺一直都挺好的,除了在外面賞風(fēng)景,定時吃藥,就沒別的了。怎么了?”
乳母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稀里糊涂的。
李顯皺起了眉頭,接著問,“近日可有什么人與哥哥接觸過?”
乳母想了想,搖了搖頭,“這一年以來大少爺都沒和其他人說過話?!?p> 李顯淡淡嗯了一聲,讓乳母做自己該做的。
心中卻還是放不下。
他還是覺得他很奇怪,突然改了性子適應(yīng)不來。
這么多年,他們兄弟倆不是爭吵就是爭吵,還從來沒有這么安靜地過過。
突然不跟他吵了,他突然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一年前他瀕死的時候,也是如此,不再和他爭吵。
來過的大夫都說老天給了他命活下去,如今…是察覺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