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戰(zhàn)期:精神伴侶?
天氣轉(zhuǎn)暖之后駱佳卿通常都選擇低碳出行,多走幾步坐地鐵去上班。今天時間尚早,她索性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滿心想著感受春日暖風。
路上已經(jīng)開始顯現(xiàn)出早高峰的跡象,身邊不僅有著急上班的電瓶車超車過去,就連自行車也一輛輛的擦身而過,大都市的早上可沒留給她騎行享樂的空間。
駱佳卿是沒這樣的膽子在如此密集的車流里穿行,只能臨時改變路線。老老實實在地鐵口停了車,沙丁魚一樣的擠在地鐵的人群里。她忽然就想到了上大學時候遇到的一個男人。
十年前,也是這個季節(jié),同樣澄明的藍天,只不過多了北方城市更為凌冽的春風。她和胡一程坐在路邊,邊等回校的公交車,邊觀察晚高峰路上人們臉上各不相同的表情。雖然大部分的面孔都寫滿了疲憊和焦慮,卻不乏一些期待歸家的笑臉。
正在他們都有些無聊的時候,那個男人出現(xiàn)了。他的穿著很正常,一件襯衫配牛仔褲。騎著一輛老式女用自行車,車頭上掛著個竹編的籃子。
吸引他們的倒不是這輛騷粉色的車,而是他逆著風,配上被大風吹的有些潦草發(fā)型和略顯狂野的長相,還能騎出是在巴黎香榭麗舍大道上閑逛的那種狀態(tài)。
胡一程當時還掐著她的手問:“哎,這是平行時空閃現(xiàn)嗎?”
那時駱佳卿看著那人臉上自信又享受的表情只覺得稀奇好笑,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很是羨慕。那是一種仿佛不論身在何處,我心自在天堂的淡然。這種境界,她求而不得。
比如今晚和喬連浩的飯局,她抵觸卻不能拒絕。駱佳卿知道他要聊什么,點了餐兩個人就直奔了主題。
喬連浩的主業(yè)是勞務(wù)公司,這家機構(gòu)不過是他當時看重教育行業(yè)而發(fā)展的副業(yè)。選擇加盟大品牌,就是為了避開新手雷區(qū),少交些學費。
現(xiàn)在眼見著機構(gòu)做的風生水起又有了幾個得力助手,便開始計劃創(chuàng)立自己的品牌,從加盟商變身特許人。駱佳卿就是他選中的那個“二把手”。
他的計劃是自己負責管理,駱佳卿負責教務(wù),強強聯(lián)手,一起占領(lǐng)市場上稀缺的關(guān)聯(lián)科目教學鄰域。這樣的想法自然和她的夢想不謀而合。
駱佳卿深知,單靠自己她的夢想就只能止步于“私人學堂”。與喬連浩聯(lián)手,不僅能有一家屬于自己的品牌,更能讓它開枝散葉。
如果早幾個月,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但現(xiàn)在卻有了些變化。她的猶豫部分來自英成國際的張明朝伸出的合作橄欖枝,更多的是段勝寒建立“小家”的緊迫感。
“你容我再想想?!?p> “我沒聽錯吧?這想法不是你先提的嗎?投資好說啊,你投多少無所謂,股份我照給?!?p> “不是這個原因,私人問題。”
“你不會懷孕了吧?”喬連浩筷子一放,緊靠在椅背上受驚了的樣子。
“求求你了!要懷也是你先懷?!?p> “我還真打算把學校開起來就去美國找代孕,所以大姐,我也求求你了,別作妖了行嗎?”
“回去商量商量。”
“找到下家了?”
“不是,和男朋友商量商量?!?p> 喬連浩翹著蓮花指兒的手瞬間按在駱佳卿的腦門上:“大姐,你也沒發(fā)燒啊,這男人給你下蠱了不成?!?p> “有可能,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變了?”說實話,駱佳卿也因為自己在夢想和段勝寒之間有了抉擇而感到恐慌。
“你說呢?當年你為了事業(yè)可是拒絕過我的?!?p> “你那是形婚,能一樣么?”
駱佳卿沒答話,只一心擺弄著襯衫上的飄帶,把原本平整的白色絲綢揉的皺皺巴巴。
“退一萬步講?!眴踢B浩擺出了他招牌式的碧池臉,也只有在這些小動作下才能看出他是gay的端倪:“你要是覺得找到了所謂的‘真愛’,那就回家當好太太。”
“你看我像當好太太的料嗎?”
喬連浩給了她一個模仿金卡戴珊的金句:“Oh, girl, hell no!”
“萬一,萬一啊,我要是結(jié)婚生子了,會不會搞砸?”
“生活,是兩個人過出來的,看看我?!彼桓钡靡獾臉幼?,理了理領(lǐng)口,油膩的擠了個媚眼:“你既沒有經(jīng)濟負擔,也沒有精神壓力。如果他不能給你的生活錦上添花,那結(jié)婚就是大可不必。”
“但這段時間的同居我還蠻享受的,他會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我安排好了。這幾個月我什么活都沒干過!”
“保姆也做不到嗎?精神上的支持鼓勵,他有沒有?”
駱佳卿想到了之前,說到丁克時段勝寒的及時止損和聊起創(chuàng)業(yè)后他的消極制止,有些說不出話來。
“得了,您啊,真不如跟我形婚!回去商量吧,商量好了給我個信兒。別拖太久了,我們兩口子可盼孩兒呢?!?p> “知道了,下周,肯定給你個答復?!?p> “行,提前說我定餐廳,千萬別在學校里瞎說,底下的聽見上層有變動就散了。我可不想新牌子沒起來老店子就砸了?!?p> 她趕緊比了個ok的手勢,又聊了會兒八卦,便由他開車送回了家。
段勝寒正坐在沙發(fā)上配大王玩電動蟲子,貓兒跟踢足球一樣把蟲子踢到房間的各種縫隙里,他的職責就是及時幫它把蟲子掏出來,不敢有一丁點兒怠慢。
看駱佳卿回來了,便把蟲子關(guān)了,陪她去臥室換衣服。大王從茶幾上把小蟲子勾下來,拿爪子扒拉,看它不動便咬著也去了臥室,扔到段勝寒腳底下,嗷嗷的叫。
“這貓絕對是狗變的!這是貓干的事兒嗎?”
駱佳卿笑了笑,蹲下給大王打開蟲子的開關(guān),看它狗一樣的玩著:“說不準它流浪的時候是狗帶大的。”
“也不是沒可能。你們聊什么了?”
“他打算去美國找代孕,問問我有沒有渠道?!瘪樇亚錄]由來的撒了個謊。
“真看不出來啊,小伙子深藏不露?!?p> “是吧!我也在他這跌了跟頭。不然我可是一看一個準?!蹦悄昝嬖嚕抛隽藗€自我介紹喬連浩就拍板要了她,駱佳卿一度腦補了一出老板愛上員工的偶像劇,結(jié)果沒想到人家純看重才華,與美色毫無關(guān)系。
“他們都到了這個階段,家里同意么?”段勝寒邊幫他摘耳環(huán)邊問。
“同意了,他們兩家都挺開明的。覺得只要兩個人互相關(guān)心、相互扶持就好,性別什么的,隨緣了?!?p> 段勝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幫駱佳卿摘下了項鏈:“那咱是不是也該商量著結(jié)婚要個娃了?別落人后??!”
“在這事兒之前,我還有別的和你商量?!?p> “什么?”
“不急,周末再說。”駱佳卿吻了他的臉頰,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
段勝寒扒在衛(wèi)生間門框上看著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不說我哪兒睡得著???”
“不行,要很正式的說!”
“那只能周末了,明天開始我晚上全是應(yīng)酬?!?p> “好嘞,那就周末。”
“嘿,老公應(yīng)酬你怎么這么高興???”
駱佳卿敷了張面膜,湊到他耳邊:“大鉆戒都沒有,就老公了?”說完順勢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駱佳卿你完了!”段勝寒把她舉起來,像大王扔小蟲子一樣,扔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