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戰(zhàn)國長舌婦8
促膝閑談間,熊槐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鄭袖的疏離,他雖心有不甘,懊喪自己與鄭袖對這份感情的看重程度不同,但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便故意將話題往輕松了說,引她敞開心扉。
這招對鄭袖有一定效果,沒多久,鄭袖便一掃陰霾,眉開眼笑。
熊槐趁熱打鐵,想套她的真心話,因而故作輕松地問道:“孜孜,你有沒有聞到這里的氣息?”
他從小到大都有狐臭味,王室秘而不宣,但他尋醫(yī)問藥卻毫無效果,久而久之,這竟成了他的一塊心結(jié)。
在他炯炯有神的注視下,鄭袖有點不好意思,她輕輕嗅了嗅,一會兒后,才說道:“王八的味道?!?p> 她上大學(xué)時,舍友曾在水盆里養(yǎng)小烏龜,這里的味道就跟那種味道差不多,怪怪的,但也不算難聞。
“什么?”熊槐沒聽清。
鄭袖眸光一閃,笑嘻嘻道:“王霸之氣呀,我說呢,這兒多了個王,滿屋子的王霸之氣都要蓋不住啦!”
熊槐聞言,神情激動,道:“那你覺得這種味道怎樣?你喜歡嗎?”
鄭袖認(rèn)認(rèn)真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抬頭,看見他睜大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滿眼希冀,眼里的光燦若星辰。
就沖著這張好看的臉,就算真的臭,那也能接受啦。
她抿唇一笑,道:“一般般啦,再怎樣都不會有我香,不信你聞聞。”她抬起纖纖玉手。
聽到這話,熊槐欣喜若狂,她用‘香’來形容他,這對于他是莫大的褒揚!再見美人抬起素手,他喜開顏笑,握住她的手,深深聞了一口,又‘?!艘幌隆?p> “你!”美人被嚇一跳,驚慌失措地抽回手,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叫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我不理你了!”說罷,匆匆轉(zhuǎn)身跑走。
熊槐撫掌大笑。
這個小姑娘真有趣,先前還規(guī)規(guī)矩矩,才這樣一番便惹得她原形畢露。
再想起她在投壺亭里張牙舞爪的模樣,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得快些把人娶回去才行,想必有了她,王宮就不再寂寥了。
……
跑出前堂的鄭袖微低著頭,快步走回東廂,進入房中,合上門,她臉上的小女兒情態(tài)立即消失殆盡。
她又不是不懂人世的小姑娘,在現(xiàn)代的孩子都差不多可以打醬油了,這次被迫營業(yè),作出這等小女孩的表情,真的把她自己害臊到。
但從熊槐那享受的表情中,她可以猜測到,他非常吃這一套。
“唉,世間上的男人大多喜歡嬌滴滴、小鳥依人又有點小可愛的女孩,我是看透了?!编嵭渑吭谡眍^上悶悶道。
“我見你演得很歡樂嘛!”佘佘道。
鄭袖合上雙眼,勾起愜意的笑容,在腦海里驕傲道:“沒有演,這都是本能?!?p> 不管在現(xiàn)代還是在這里,她天生能探尋到跟不同人士相處的最好方式,調(diào)動性格,去迎合不同類型男人的喜好,在所有人面前保留最好的印象,而且,這是天生的本領(lǐng),使用起來絲毫不費勁。
“話說,你真沒聞到熊槐的體味?”佘佘好奇地問。
“怎么可能聞不到?”鄭袖漫不經(jīng)心道:“我就喜歡獨特的味道,大姨媽來時,我還常常聞姨媽巾的味道呢!”
“咦惹,重口!”
“對了!”鄭袖一個鯉魚打挺,坐直后,問道:“在這里要是來大姨媽了怎么辦??!”
現(xiàn)在紙還沒被發(fā)明出來,她生怕在生理期時,只能苦巴巴地拿干草或樹葉擦血跡。
“放心吧,沒這么原始?!辟苜鼙凰哪X洞嚇到,嫌棄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簡略版的衛(wèi)生帶了,把草木灰裝進布條里……”
“不用說了?!编嵭渥柚顾脑捪蛔樱X袋靈光一閃,問道:“我可以在這個時空發(fā)明一些東西嗎?比如衛(wèi)生巾、冰沙、紙……”
佘佘略微思索,說道:“理論上是可以的,歷史洪流有既定的軌跡,不是你這只小蝴蝶能夠扇動的?!?p>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隨心所欲,干我想干的的事情啦!”
佘佘:??隨心所欲?你不是要洗白嗎?
熊槐在令尹府停留的時間不長,第二天一大早,他的侍衛(wèi)們就整裝待發(fā),在昭府前候著了。
那時,高大帥氣的楚王眼里綴滿了星光,滿腔的柔情恨不得全掏出來,送給身前的女子。
他含情脈脈道:“孜孜,你且在昭府好好住著,不谷很快便借接你回宮?!?p> 鄭袖左右觀望,面紅耳赤,輕聲道:“嗯,我等你?!?p> “這塊環(huán)璧你先拿著?!彼阉鶓阎幸焕瑴惤亩呡p聲道:“想不谷的時候就看一看,莫要哭鼻子了?!?p> 鄭袖靠在他的懷中,一手捏捏玉璧,低聲道:“那么多人看著,你不知羞啊?!?p> 這時代的下層婚嫁習(xí)俗開放,對青年男女的束縛較少,但熊槐貴為一國之君,作出這樣的舉動明顯不合禮教。
沒看見旁邊昭眥的臉都要塌到地上了嗎?
“不谷只中意你,其他人的事,與我有何干系!”
后面這句話惹得鄭袖撲哧一笑,她心里倒對他升起了些好感,真情實意地貼著他的胸口,柔聲道:“嗯,我也是,我也中意你?!?p> 鄭袖的溫柔使他意亂情迷,竟不顧眾目睽睽,低頭往她那雪白的脖頸湊,鄭袖察覺異樣,抬頭,狠狠瞪他一眼。
他哂笑,心虛地立直身子,放開她,輕咳一聲,問侍從道:“都收拾好了?”
鄭袖捂臉偷笑。
這熊槐果真有做昏君的潛質(zhì),不過,孺子尚可教也,現(xiàn)在人還單純聽話,得趁早把他的性格掰正了。
……
熊槐離開了,鄭袖的生活少了一項樂趣,不過,一些新的樂趣彌補了這一不足。
許是熊槐與鄭袖離別告白那幕灼傷了昭眥這衛(wèi)道士的眼,他接連幾天都找鄭袖促膝長談,做思想工作。
談話的內(nèi)容無非是:你很快就要成一國妃子,要懂得自己身上的責(zé)任,要賢惠,不要狐媚惑上,不要學(xué)褒姒。
這老頭兒話不中聽,來來去去就那幾句,說話時搖頭揮手,表情豐富,活脫脫一個戲精。
鄭袖面上柔順聽話,心里早仰天大笑。
若在現(xiàn)代,這老頭兒若是去說相聲,保準(zhǔn)大火!
張菻珈
哈哈哈,熊槐的確有體味,《羋月傳》里的那一段快把人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