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元宵之夜

　　外面的天還是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嗞——嗞——嗞——”（手機震動）小昕從睡夢中按掉鬧鈴，揉了揉眼睛，準備開始新的一天?，F(xiàn)在是凌晨4點，郎東是早上7點的航班，大概5點半就出門了。小昕想在郎東走之前，再給郎東做頓早餐。

　　郎東打開微信語音：“小郎，我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樓下，你準備一下。”郎東走向衛(wèi)生間，“什么味道？這么香！”原本還有睡意的郎東一下子清醒過來，睜大雙眼，快步向廚房走去。廚房的臺子上放了一個盆，上面用碟子蓋住。旁邊還特意放了一個食品袋。郎東揭開盤子。“是阿昕做的包子，還熱乎著呢！”

　?。窍拢├蓶|把背包放在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耙讕煾?，先別開車，您肯定還沒吃早點呢，吃個包子再走。”易師傅接過包子，咬了一口，“嗯—味道真不錯，沒想到，小郎還有這手藝呢！”郎東一邊吃一邊說，“這不是我做的，是林——鄰居做的?！?p>　　“哈哈哈，看來你跟鄰居關系處得不錯呀，還給你送包子呢！”

　　“那可不！”郎東沉浸在包子的美味之中......

　　在開往機場的路上，郎東本想給小昕打個電話以表感謝，但又擔心打擾小昕休息，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直到飛機落地，才給小昕發(fā)了條短信。

　?。ㄒ惶旌?，拍片現(xiàn)場）“王指導，您怎么打電話過來了？是不是我表現(xiàn)得不好？”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讓你再想想，跟組拍攝，這么好的機會，怎么就放棄了？”

　　“王指導，真的抱歉，我已經(jīng)先答應別人了，做人的誠信不能丟。真的非常感謝您這幾天的推薦，我才能賺到錢。您放心，這恩情我是不會忘的。如果您需要幫忙了，隨時給我打電話。能幫到的，我林昕一定幫?！?p>　　“好吧，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我就不再說什么了。不過，我還是給你提個醒，像你這樣有時間段限制地工作，賺錢就會變得更加困難了?！?p>　　“準備拍攝了！大家在這邊集合一下?！保üぷ魅藛T）

　　“馬上、馬上！謝謝王指導提醒，我心里都明白。抱歉，我這邊要進行拍攝了，先掛了?！?p>　　“好，你忙吧！”......

　?。R路上）小昕抱了兩箱為郎東裝飾房間用的東西。一邊走，一邊想起上午王指導的話?！案M拍攝可以包吃包住，拿的酬勞也比平時高。這是我以前多么渴望的呀！好不容易現(xiàn)在有這樣的機會，我卻放棄了。林昕，有什么可惜的？阿郎平時對你那么好，還給你房住，讓你做什么都是應該的，何況是一頓飯呢？你可真是太自私了！”小昕討厭剛剛只顧自己的想法，就罰自己一路跑回家。

　　（凌晨2點多）郎東從電梯中走出來，打開家門，推了一個不大的行李箱走進來，按開了燈的開關。小昕正坐在地上靠在門邊睡著了。郎東連忙走過去，小昕好像也聽見了開門的動靜，睜開雙眼?！鞍⒗桑慊貋砝玻】隙I壞了吧！我——做了炒飯，你先去吃點?！毙￡窟呎f，邊想從地上站起來。郎東扶著小昕站起來。“阿昕，你怎么在地上坐著？是不是不舒服？”

　　小昕搖搖頭，“沒有，我本來打算在門口等你回來給你開門呢！沒想到等著等著就睡著了?！?p>　　“航班晚點了，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就發(fā)信息告訴你了，沒有收到嗎？”

　　“是嗎？可能手機沒電了。我先去給你熱一下飯。”燈光雖然不亮，可是小昕眼睛上的紅腫還是被看得一清二楚。郎東一把拉住小昕。

　　“怎么了？阿昕，你——是不是哭過了？”

　　“沒有，眼睛有些癢，揉的。睡一覺就好了?！毙￡康难凵裼行┒汩W，連忙抽掉手，拿著餐桌上的炒飯就進了廚房。郎東看小昕的樣子，沒有再多說什么。脫下外衣，換上拖鞋，走到餐桌旁。小昕已經(jīng)把熱好的炒飯端到餐桌上，又把剛倒好的水放到郎東面前。郎東看餐桌上只有一個碗，“阿昕，你吃過了嗎？要不，再陪我吃點吧！”

　　“不了，你吃?？茨慊貋砦揖头判牧?，我先回房間了，你慢慢吃?！毙￡慷紱]有等郎東回應就關上門匆忙離開了。郎東看小昕的樣子有些擔心，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做，只好一個人悶頭吃著飯。等郎東吃完飯收拾桌子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家早已變了樣。冰箱上多了幾個卡通貼，每扇窗戶都裝上了顏色淡雅窗簾，茶幾上有了帶花紋的透明桌布，還多了一對小兔子的擺設品，臥室和陽臺都放了綠植，就連衛(wèi)生間也都有了浴簾、香皂盒、收納架......郎東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又一圈，生怕有什么變化的地方被自己錯過，房間里的每一處改變都在不停地提醒著郎東，自己現(xiàn)在住的地方不再是冷冰冰的酒店，而是有溫度的家。這種感覺對于習慣于奔波的郎東來說，是久違的、難得的、溫暖的。

　　小昕回到房間，重新將木桌上手機的電池安了回去。按開開機鍵，屏幕上出現(xiàn)一條短信。小昕點開，是朗東告訴自己飛機延誤的消息，還讓自己不要等他，早點休息。盯著屏幕，小昕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袄蓶|、王指導不是我的家人都會對我這么好，你們是我的家人，我不央求你們能對我這么好，只要不要逼我逼得太緊就行了，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一個月拿出八千塊錢，我怎么可能賺得到？”這一晚對于小昕來說是一個無眠之夜......

　　郎東躺在床上，回想小昕的舉動，有些擔心小昕，所以很早就起床了?！斑邸敗ㄩT響）”小昕躡手躡腳向房間里走去。“阿——阿郎，你怎么坐在沙發(fā)上，這會時間還早，你再去床上休息一會兒，早飯做好了我再叫你?！崩蓶|很吃驚，這才5點，小昕怎么就來做早飯了。郎東瞬間明白過來，走到小昕面前，“阿昕，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以后飯菜的事情你隨意。你既做飯，還要工作，肯定忙不過來?！崩蓶|很懊惱，拍著自己的頭，“我怎么忘了，你也要工作，對不起，把你當成——。”郎東差點脫口而出助理兩個字，不過還好忍住了。

　　郎東的話讓小昕有些不知所措，總在替別人考慮的小昕沒有想到，郎東居然會對自己的舉動這么在意。小昕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阿郎，你想多了，我是習慣了早起。再說做飯這事本就是我心甘情愿的，也影響不到工作。還有，你的工作性質我還不了解嗎？不是出差，就是進組拍攝，不會經(jīng)常在家。所以啊，飯菜全包對我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昨天我發(fā)了面，你不說想吃油條了嗎？我現(xiàn)在就去做?！毙￡孔哌M廚房。郎東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可能是多慮了，心情放松下來，走進廚房。

　?。ǔ栽顼堉校鞍㈥?，你今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幫個忙”。小昕怕郎東察覺出什么，“有啊，今天還沒接到活呢！你盡管說，什么事？”

　　“我想邀請你做我派對上的女伴。”郎東看小昕沒有反應，繼續(xù)說，“今天是元宵節(jié)，晚上有個圈內人的派對，我必須要參加。中間有跳舞的環(huán)節(jié)，我既不想拒絕別人，也不想選擇別人，所以只能請你幫我了?！?p>　　林昕有些吃驚，愣了一下?！鞍⒗?，我想答應，可是我不會跳舞，也沒參加過派對，就這樣去了，會不會給你丟人？”

　　“放心，只要你點頭，其他的就交給我，我?guī)湍愀愣?。這下行嗎？”林昕總覺得自己欠郎東的，有機會可以幫郎東是求之不得呢，林昕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郎東興致勃勃地走進臥室，拉出昨天帶回來的箱子。郎東一邊打開箱子一邊說，：“這些衣服是我答謝你這次幫忙的?！崩蓶|將衣服一件件拿出，“我看你這幾天一直穿著同一件衣服，估計是缺衣服了，這些給你。你放心，這些衣服是我代言品牌的女裝，不花錢的。我目測你的身形挑的尺碼，你試試看，尺碼不合適的話我?guī)湍阏{換?！崩蓶|像變魔術般，從箱子里拿出一又一件衣服，小昕看得都有些應接不暇。郎東心很細，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有。其實郎東早就知道小昕的大包里沒有幾件衣服，害怕直接給小昕，憑小昕要強的性格不會接受，所以想就用這樣的方式讓小昕接受。小昕也從來不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姑娘，家庭環(huán)境早已讓小昕變得小心翼翼、敏感又被動。小昕心里很清楚，郎東這樣做是在照顧自己的自尊心。小昕很感動，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fā)燙，就以試衣服為由，跑上樓。迅速關上門，靠在門后靜靜地站著，享受這甜甜的味道......

　?。ㄏ挛纾├蓶|哼著小曲，從餐桌旁搬了一個凳子放進衛(wèi)生間，又把吹風機、卷發(fā)棒和化妝品擺在水池旁?！岸！恕崩蓶|跑到門口，“阿昕，快進來！你剛洗完澡，不要著涼了！”

　　小昕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阿郎，你到底要做什么？讓我洗完澡來找你？”

　　“跟我進衛(wèi)生間就知道了?！毙￡扛蓶|進了衛(wèi)生間。“乖乖坐在椅子上，我?guī)湍阕鲈煨汀！?p>　　小昕有些不敢相信，“阿郎，平時不都是別人幫你做，你怎么也會做造型？再說這男女的造型差異——”

　　“阿昕，你放寬心，相信我就好?！崩蓶|拿起吹風機。

　?。ㄩW回兩天前，化妝間）“小尼，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給女孩子做造型？”

　　小尼表情詫異起來，滿是八卦的味道，“朗哥，你這是要給哪個女孩子做造型?。俊?p>　　“你別想那么多，我呀，上次跟朋友打了個賭，輸了。懲罰是下次見面要給他家妹妹打扮打扮，以此來嘲笑我的審美水平。這懲罰我認，嘲不嘲笑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教的好，我就幫你多介紹點輕松又賺錢的活?！?p>　　小尼拍拍胸脯，“放心，小事一樁，朗哥你想要學哪種類型的？”

　　“簡單、清爽一點的。頭發(fā)帶點卷的那種?！毙∧峥礃幼佑行殡y?！霸趺?？是太難了嗎？”

　　“NONONO，萬事俱備，只欠一個模特呀！”小尼思索起來，打了個響指?！坝辛?，隔壁的江琳小姐，這次和你一起做活動。我一會兒要去給她做造型。眾所周知，她對朗哥你，有那么點意思。若是一會兒你能給她做，她一定不會拒絕的?！?.....

　　（衛(wèi)生間）“好了，怎么樣？我這造型做的，還不錯吧！”郎東將雙手插在胸前，看著鏡子里的林昕。

　　小昕面對鏡子默默端詳自己，又湊近仔細看了看，“這是我的樣子？”小昕不敢相信，在心里暗自問道。鏡子中有著精致卻不濃艷的妝容、微卷的頭發(fā)自然耷在雙肩的人居然是自己。

　　“看來你挺喜歡的，我臥室的床上有套禮服你試一下，我在客廳等你?！崩蓶|內心抑制不住地欣喜。其實郎東心中一直有一個想法，就是讓自己喜歡的女孩穿上自己親自挑選的服裝，與自己共舞。這個憧憬已經(jīng)在郎東心中藏了很多年，因為王子一直沒有等到自己的公主，直到遇見了小昕......

　　小昕幾乎沒穿過高跟鞋，穿著禮服走出來的時候有些不穩(wěn)，但一點也不影響禮服的效果，反而多了些青澀的感覺，令人看到了青春的美好。郎東選的禮服是金色的，過膝長裙和長袖的設計，讓小昕的軀干顯得更加修長。裙子上零星點綴著幾顆珍珠，看上去簡單卻不失華麗的美感。小昕很吃驚，裙子的模樣，跟她在燈光下看見，翩翩起舞的舞者穿的裙子很相近。

　　從小昕走出臥室開始，郎東的眼神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小昕，郎東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激動（真的太美了！比想象中的還要美?。┭b作審視的樣子，“銀色的鞋子，金色的禮服、妝容、頭發(fā)，嗯——還缺少個飾品?！崩蓶|從口袋拿出一個橢圓形的紫色小盒。盒子里面有一對銀色魚形耳飾?！拔?guī)湍銕稀！崩蓶|取下耳飾，輕輕幫小昕戴上......

　?。ㄜ嚿希┬￡可宪嚭缶驮贈]有說過一句話，一直朝窗外看去，手放在自己的外套上不停地摩擦。郎東拍拍小昕的肩膀。“阿昕，別擔心，到了那你就一直跟我，如果有人過來跟你說話，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微微一笑就好，其余的我?guī)湍憬鉀Q?！毙￡繘_郎東勉強地笑了笑，點了下頭。

　　下車后，兩人先到更衣室，各自換好服裝。郎東穿的是西裝，看起來與平時參加活動穿的差不多，但那酒紅色的領帶可不一般，是他第一次穿西裝時，他母親為他做的。只有郎東認為場合極其重要時，才會選擇這一條領帶。小昕從更衣室走出，有些慌亂，總是覺得自己的“鄉(xiāng)土氣”與這樣高檔的場合格格不入?！鞍⒗桑憧次疫@樣子可以嗎？”郎東走到小昕面前，很自然地幫小昕整理著頭發(fā)。

　　“阿昕，別緊張，我就在你身旁站著。有什么問題，我來解決?！崩蓶|又走到小昕身后，繼續(xù)整理頭發(fā)。“今天的派對，參加的人大部分都是演藝界有名望的人，大家都會表現(xiàn)得比較友善，你不用擔心。不過大家來這并不是簡單的聚會。相信我，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很多新的劇組開機拍攝了?！崩蓶|又走到小昕面前，轉了一圈，“我怎么樣？”彎起右臂，“穿著沒有問題的話，攙好我，我們先去晚餐會吃點東西?！毙￡孔呱锨叭ゲ惶炀毜財v住郎東。兩人一起向會場走去。

　　晚餐會場遠比小昕想象中要大得多，會場大概分為三部分，左右兩邊是賓客的就餐區(qū)域。左邊是極具貴族氣質的英式風格，右邊是有點自然氣息的田園風格。中間則擺著各樣的吃的，以西餐為主，中餐為輔。自西向東先是前菜、再是主食、最后是甜點。中餐則是由廚師現(xiàn)做，這里的廚師非常厲害，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廚師做不出來的。郎東帶小昕從會場的西面開始，向小昕一一介紹每樣食物的名稱、特色，并教小昕在吃西餐時怎樣拿刀叉，又需要注意些什么。從西走到東的盡頭就足足花了兩個小時。小昕穿著高跟鞋，一直不停地來回換站立的重心，來減少自己雙腳的疼痛感。郎東端著精心挑好的食物帶小昕找了處位置坐下，“阿昕，你先在這休息一會兒，餓了就先吃盤里的食物，我去那邊打聲招呼，再去拿些吃的。”

　　“好，你放心去吧，我就在這等你。”從進入會場到現(xiàn)在，這是小昕說的第一句話，一路上總有各種各樣的人主動與郎東交談，害怕自己說錯話的小昕，只能以微笑面對，禮貌性地跟大家一起碰杯喝酒。小昕看著郎東離開的背影，突然明白了為什么會存在偶像、追星的人。剛剛與自己走在一起的郎東特別地有魅力，是那樣地風度翩翩，學識淵博，在講述菜品和西餐禮儀時的認真與耐心讓小昕感受到了自己從未有過的尊重，他好像從來不會嫌棄自己的學識淺薄。小昕時而看看四周來會場的人都做些什么，時而尋找一下郎東。通過拿起高腳杯喝酒，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郎東跟熟識的人寒暄幾句后，就直徑走向做中餐的廚師那里?！澳愫?，麻煩做兩碗黑芝麻餡的湯圓?！?p>　　“好的，請您稍等?！崩蓶|下意識地向小昕看去，擔心小昕一個人坐在那里會有些無聊。小昕的臉頰有些微紅，嘴角微微上揚，頭發(fā)有些散亂，小昕正習慣性地用手將頭發(fā)別耳后。郎東忍不住拿出手機，連續(xù)拍了好幾張小昕的照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小昕。郎東認為此時小昕的樣子一點不亞于哪個當紅明星，看著她，似乎有一股涼爽的秋風吹過，還帶著清爽薄荷的味道，沁人心脾。突然，小昕轉頭朝郎東的方向看去，郎東立馬扭過頭，很自然地走向廚師。

　　過一會兒，小昕看郎東端著碗向自己走來，連忙起身打算幫郎東?！澳氵@樣做，別人會說我不紳士的?！毙￡窟B忙又坐了下來。郎東看餐盤里的食物一口沒動，杯里酒倒是剩的不多了。“怎么不吃點東西，是喝醉了嗎？”

　　小昕一邊擺好餐盤的位置一邊說，“這酒甜甜的，都沒有酒味，我怎么可能喝醉呢？我等你呀！”

　　“今天是元宵節(jié)，我要了兩份湯圓來應應景，這可是四星級米其林大廚做的手工湯圓，會比普通的湯圓要大一些，先趁熱吃這個吧！”郎東將湯圓遞到小昕面前?？烤瞥漯嚨男￡?，一口就吃掉了一個湯圓。

　　“好吃——”郎東看小昕的嘴角沾上了黑色的芝麻餡，一邊吐槽著小昕的吃相，一邊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幫小昕擦干凈了嘴角的芝麻餡。小昕頓時停住動作，不知道該怎么辦，過了很久才很小聲地說了句“謝謝?！崩蓶|也有點不知所措，自己的成熟穩(wěn)重在小昕面前一點也沒有了，想什么就做什么，都沒來得及考慮一下。兩人都有些尷尬。好在這時郎東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紅姐。”

　　“我們家小東也知道心疼人啦！要不是公司的人看見你，我都不敢相信你會去參加。”

　　郎東怕小昕聽出是自己愿意來的，“我現(xiàn)在就在餐桌上吃飯呢！”

　　“以前哪一年不是跟你說了好多好話，你都不愿意去，沒想到你現(xiàn)在開竅了，你記得要多跟大家交流交流，我就不打擾你了?！?p>　　“好，紅姐，回頭見！”郎東將手機裝回口袋。

　　突然間，晚餐會場的音樂變得歡快富有樂感，郎東看小昕也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你聽，大廳的舞會已經(jīng)開始了，阿昕小姐，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郎東微微躬下身，伸出手臂。

　　“當然可以，”小昕按照郎東教她的樣子，將手輕輕放在郎東手上，然后雙腳并攏慢慢起身，郎東很貼心地將椅凳拉開。郎東拉著小昕的手走進大廳。

　　大廳的頂上有一盞約一米長的螺旋吊頂燈，由玻璃珠串流蘇和紫色水晶裝飾組成，看起來猶如天境瀑布。地板是透明的，會隨著人們的踏動，閃亮不同顏色的燈光，音響音樂也漸漸變成現(xiàn)場演奏。大廳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跳舞，郎東迫不及待地拉小昕走到人群中間，用左手扶住小昕的腰。

　　“阿昕，試一下，跟著音樂節(jié)奏走?！毙￡恳舶延沂执钤诶蓶|的肩上，微微低頭看著腳下，開始隨音樂變換腳步。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又踩到你了。”小昕有些內疚，放下了手臂?！埃ㄐ南耄├蓶|舞跳得很好，自己在吊威亞擺動作方面也不差，可在跳這種交誼舞方面真是一點天賦都沒有。郎東陪自己在家練了那么多遍，只有一遍從頭到尾沒有踩到郎東的腳。在這么關鍵的時刻還——”

　　“阿昕，沒事的，早都被你踩習慣了。繼續(xù)！”

　　“阿郎，還是算了吧！我在現(xiàn)場再幫你找個舞伴，我這樣太給你丟人了！”

　　“阿昕，不要氣餒嘛！我都不在意這些，你在意什么？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許反悔！”郎東又握緊了小昕的手，上前半步，左手扶住小昕的腰。小昕覺得這樣的距離太親密，有些不好意思，想往后退縮。

　　“你如果想踩到我就后退吧！”小昕站在原地沒有動，重新將右手放在郎東肩上。深吸了一口氣?！疤痤^，看我，如果不好意思，就朝我身后的方向看去。放輕松，聽好音樂的節(jié)奏，大膽跳起來，我會跟著你的腳步的?！毙￡烤桶凑绽蓶|的方式，動起腳步?！罢娴挠行Ч?！”小昕越跳越投入，很快就放下了負擔，再也沒有出錯。兩人跟隨著音樂舞動起來，自然又流暢，享受著交誼舞帶來的奇妙美好。

　　小昕總覺得此刻經(jīng)歷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實，像在夢境中一樣，但自己好像永遠也做不出來這樣的夢。周圍的新鮮事物讓小昕暫時遺忘了來自家庭的煩惱，盡情享受著當下的比夢還要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