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涌(中)
永安。
街道依舊熱鬧,前幾日的小老頭又來到了這凌云閣。
與往日不同的是,他此時滿面怒容,胡子和頭發(fā)也沒有之前勻稱,變得有些凌亂。
他在這凌云閣門口探頭看了看,沒有看到前幾日那掌柜的,便縮回了腦袋,在凌云閣門口等著,如同一個乞丐。
他站了一會兒,覺得腿有些不舒服,便蹲了下來。
今日他穿著粗布衣服,有幾個要去凌云閣吃飯的公子哥經(jīng)過他身旁,想了想,便在他的面前放了幾兩銀子。
這小老頭本來極其的憤怒,這些人真把他當(dāng)乞丐了。但他還未發(fā)作,只見凌云閣中出來了幾條壯漢,恭敬的把他“請”到了一旁。
本來想發(fā)火的他,頓時便沒了火氣。
這些人把他當(dāng)乞丐,證明他偽裝得成功,想到這兒,他不僅不生氣了,反而胡子微微上揚,有些得意了起來。
……
差不多等到夜市關(guān)閉,街道上漸漸沒人了,那掌柜的才滿頭大汗的回來了。
小老頭看到這掌柜的,便急忙沖上前去,一把揪住了掌柜的。
掌柜的才想發(fā)怒,但看到是小老頭,急忙收了收袖子,將身子伸到了前方,微微彎曲,恭敬的說道:“原來是大人啊!”
小老頭聽到這話,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別亂說,對了,你們凌云窟不是有求必應(yīng)么,我重金買了令牌,怎么還不解決。”小老頭的臉都皺成了一團,若是他像女孩子一般涂脂抹粉的話,故意這一皺,不少粉要被擠出來。
“如今他進了大獄,若是你們解決不了,把令牌還我,我從朝堂入手。那令牌可花費了我好些寶貝呢!”
說著,伸出了手,氣急敗壞的朝著掌柜的懷里掏去。
掌柜的掙脫了小老頭,只能求饒般的說道:“大……”
他才想喊,便急忙收住了口。
“您別急啊,我們承諾了,就一定要幫您把事兒辦妥帖。要殺他,很簡單,但殺人的原因是為了消息不被泄露。所以,我們必須得弄好。你啊,也是何大人介紹過來的,我們必須確定事兒沒任何一點兒意外。即便是何大人還活著,我們接受了命令,就算是他,也照殺不誤?!?p> 小老頭聽到這話,滿臉的不信,甩了甩袖子,盯著掌柜的,等待著他的下文。
掌柜的看到小老頭這個架勢,只能嘆了一口氣說道:“局勢有些復(fù)雜,我們懷疑北魏的高層也卷了進來,若是貿(mào)然行動,走漏了一點兒風(fēng)聲,那大人您還是擺脫不了啊!”
小老頭聽到這話,斜了他一眼,甩了甩袖子便走了。
……
凌云窟。
房間里的家具都是用的檀香木,房間里煙霧繚繞,彌漫著一股好聞的氣味。
一塊屏風(fēng),上面畫著一副山水圖。透過屏風(fēng),若隱若現(xiàn)的看到了一個人。
只能看出人形,他的臉上帶著黑紗。
而在這人的面前,則是有一低矮的桌案,桌案之上放著四塊金色的菊花徽章,背面則是有著不同的編號。
“稚圭,將這些令牌入庫吧,記錄在冊,等任務(wù)完成之后,再賣出去?!?p> 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便有一綠衣仕女轉(zhuǎn)入了屏風(fēng)之后,將金色的菊花徽章收了起來。
那侍女拿了金色的菊花徽章,并沒有離開,反而是看著自家的主人。
“主人,這一單就能收回好多徽章呢!”
那帶著黑紗的男子歪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大抵猜得出來他是在思考問題。
“但這次的活卻不是前幾次能比的,收益越高,風(fēng)險越大。”
“稍不注意,不僅會卷入這永安的朝堂之爭,更會卷入乾朝與北魏的廟堂之爭。”
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綠衣仕女,輕聲說道。
“我相信主人。”這叫做稚圭的侍女笑嘻嘻的說著,想來平日里和自家主人關(guān)系也不錯。
“行了,剛才來的人你可都認(rèn)得?”帶著黑紗的男子轉(zhuǎn)移了話題,問向了稚圭。
“都記得呢,我會記錄下來,然后把明白給您一份?!?p> 帶著黑紗的男子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稚圭看到自家的主人又陷入了思考,便轉(zhuǎn)身離去。
“或者,直接殺了利小刀,那魏家的公子得罪不起,還有那查不清底細(xì)的陳克金,要不就這樣算了?”稚圭才離開,這男子便皺起了眉頭,自顧的呢喃道。
……
子時剛過,今夜去了凌云窟的官員名單,便放在了桌子之上。
他穿著錦衣身處黑暗中,看著那一個個名字,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
“這座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廟堂,越來越有趣咯!”
他輕嘆了一聲,大門被人推開,一束月光打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