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軒捂著腦袋,忍著龍夭夭陣陣龍吟聲帶來的混亂,向著他感應到的地方走去,他可以感應到這種持續(xù)不斷的陣麻,卻不是難以忍耐的疼痛,想必龍夭夭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只是夏凌軒發(fā)現(xiàn),他感應到的地方,并不是王府的方向,而且龍夭夭所在的那個地方,距離自己也不遠。
夏凌軒心中既是焦急,又是困惑,夭兒為什么不在府中,怎么跑到外面來的,這次又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危險,于是忍著陣陣的麻痛之感,加快了行進的腳步。
陸小川也不知道夏凌軒怎么了,只是見他神色異常,而且像是正在忍受眩暈的痛苦,腳步還有幾分踉蹌,趕緊上前攙扶著問:“凌軒,你怎么了?”
夏凌軒腳步未停,咬緊著牙關說道:“是夭兒,她出事了,就在那個方向?!闭f罷,用手指向街道的西邊,夏凌軒本想著,讓輕功更好的陸小川先前往搭救,只是陸小川根本感應不到小狐貍的位置,所以他也只能作罷,繼續(xù)向那個方向奔走。
陸小川是聽出來了,夏凌軒說的“夭兒”就是那只小狐貍,小狐貍不是應該在軒王府嗎?怎么會在外面,而且,更讓陸小川感到奇怪的是,為什么夏凌軒能知道小狐貍出事了?他可是一直在夏凌軒的隔壁偷聽著的,以他的耳力,根本沒有聽見有任何人或者物,前來傳遞消息。也就是說,夏凌軒和那小狐貍之間,可能存在某種感應。
陸小川確實是極為聰明,單憑夏凌軒的表現(xiàn)和他說的這幾句話,就能揣測出七七八八,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夏凌軒對小狐貍會如此在意,以及他們之間那種超越常規(guī)的默契。
陸小川并不想考究太多,他相信夏凌軒,不說自有他的道理,而他自己,只要做好兄弟該做的事情。
陸小川幾個踏步,便攀上了街邊的屋頂,手指一個方位,問夏凌軒道:“是這個方向嗎?”
夏凌軒的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點了點頭。
陸小川接著問:“你能知道,大概還有多遠嗎?”
夏凌軒穩(wěn)住心神,舒展開鎖著的眉頭,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陣陣龍吟聲的召喚,說道:“一百五十丈左右。”
陸小川抬眼測算,說道:“是太白居!”
有了目標,夏凌軒腳步更急,對著陸小川說:“你先去,我隨后就到?!?p> 說罷,陸小川一個閃身就躍出了很遠,在街道的屋頂上穿梭,速度極快,不明所以的百姓剛一抬頭,就只看見陸小川留下的一個殘影,看著都讓人眼花。
一百五十丈,陸小川也只用了半柱香的時間,他在屋頂之上,遠遠地,就看見了太白居二樓雅室里的光景。
房間里有兩個人,青衣男子懷里抱著的,正是夏凌軒的那只小狐貍,兩人面對而坐,都是側臉對著窗外,看不清長相,但是,小狐貍的樣子有些奇怪,四腳亂踢,似乎是在掙扎。
夏凌軒的這只小狐貍他是知道的,平時被夏凌軒給慣得,護主又傲嬌,輕易不會讓人碰觸,更別說這般,四腳朝天,露出動物極脆弱的腹部,定是遇到了歹人。
陸小川眼中寒芒閃過,從腰間取下折扇,先是輕巧地落在太白居的屋頂之上,然后一個翻身,從二樓雅間的窗子落入房中,同時間折扇的扇骨,已是刺向那青衣男子。
陸小川的動作輕盈,速度極快,他雖然不擅長殺伐之功,但常常能夠憑借身法的詭秘,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這次出手,陸小川并非要傷害此人,只是希望將他制住,先救下小狐貍才是。
豈料,青衣男子的反應也極為敏捷,在陸小川落地出扇之時,他已經(jīng)有了格擋之勢,抱著小狐貍,將其護在胸前,以手為刀,擋下了陸小川這一刺。
陸小川一擊未成,又想再來,待看清面前之人的樣貌之后,趕緊將攻勢收住,收勢的時候有些踉蹌,樣子還有些滑稽。
陸小川一臉吃驚地說:“大學士?”再看看另外一人“太史令大人?怎么會是你們?”陸小川本就是搞情報工作的,所以這朝中的重臣,以及各府的達官貴人,沒有他不認識的。
顧連城不會武功,剛才他們二人,電光石火的間的交手,也是令他大驚失色,險些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待他回過神來,看見來人是長信侯府的三公子,這陸三公子沒有功名在身,但是這名氣卻也是不小。
顧連城沒好氣地說:“陸三公子,這話怎講?您這突然地從窗戶外飛進來,不由分說地對我二弟下手,怎么反倒問起我們來了?”
陸小川趕緊換上了他平日里一副浪蕩不羈的表情,將那折扇收起,嘻笑著說道:“哎呀,真是對不起二位大人,實在誤會,誤會啊,是在下認錯人了?!?p> 然后指著澹臺寧羽懷里的龍夭夭,繼續(xù)說:“這小狐貍看起來特別像是軒王爺家的那只,我還以為著抱著狐貍的,是軒王爺,于是就一時興起,想進來和他切磋一下功夫,誰曾想,原來是澹臺寧羽大學士,真是抱歉,抱歉啊?!?p> 澹臺寧羽和顧連城相互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這陸小川和軒王爺?shù)年P系密切,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甚至有傳聞說陸小川是軒王爺?shù)拿媸住?p> 沒曾想他們的關系果然非同一般,陸小川竟敢用這般狠烈的招式對軒王爺,如若澹臺寧羽不是因為從小身子弱,而被迫習武,就陸小川剛才那一下子,恐怕是要見血的。
澹臺寧羽收回了架勢,一只手抱著小狐貍,一只手將剛才起身時撞倒的椅子扶了起來,對陸小川說:“陸三公子沒有看錯,這應該就是軒王爺家的小狐貍。”
陸小川當然知道自己沒有看錯,只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他也想要個解釋,于是故作疑問道:“哦?是嗎?王爺家的那只,我也是有所見聞,很是驕傲,不若此般地……憨態(tài)。”
說罷,陸小川想用手去摸一下龍夭夭,畢竟見過這龍夭夭么多次,卻一次都沒有摸過她?,F(xiàn)在這小狐貍,卻在別的男人懷里裝萌打滾,好不歡樂的樣子,這讓陸小川心里有些不平衡。
可就當他的手要觸碰到龍夭夭時,龍夭夭就聞到了陸小川身上的脂粉味,一個回頭將獠牙對準了陸小川,嚇得陸小川趕緊將手抽回,悻悻地說道:“哼,是軒王爺家的那只,沒錯了?!?p> 就在這時,樓梯傳來了腳步聲,夏凌軒也是趕到了,他看起來還是腳步不穩(wěn),不過頭已經(jīng)不疼了。突然,龍夭夭又是一陣酒氣上涌,龍吟聲震,夏凌軒猝不及防,身子一下撞在了門框之上,驚得里屋眾人趕緊上前攙扶。
夏凌軒看見了澹臺寧羽懷里的龍夭夭,一把便將她奪了過來,一只手托著龍夭夭,一只手把她的嘴給捂住,不讓她亂叫,他這才安定下來,任由眾人將他扶進了屋子,坐在了椅子上。
說來也怪,前一會還在發(fā)酒瘋的龍夭夭,在聞到夏凌軒身上熟悉的檀香味后,安穩(wěn)地窩在他的懷里,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