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是很特別的一天,我大學里最好的朋友小惠在凌晨收到了來自帝國理工和UCL的offer。我高興的話都說不出,連著叫了好幾個:天啊。
我們曾經(jīng)相約去英國,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我去了新加坡。
這本來沒什么,但在和S大簽好合同之后小惠告訴我,她是為了我才選擇英國。
而因為近年中美關系極度緊張,大批赴美留學生因為簽證的問題轉(zhuǎn)而申請英國。同時受英國脫歐影響,今年英國高校的申請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我曾一度很擔心小惠。
我常說她對我來說意義非凡,在這個腐壞、瘋狂、沒人性的世界上,她是凈土。偶爾看看小惠,我才有勇氣獨自面對。
別人用于申請的cv將自己夸得天花亂墜,她卻說:“那不是我,我不想寫上去。我沒有做過那些事情,也沒有偉大的志向。我學習金屬材料,只是想以后從事青銅器的表面修復,因為《我在故宮修文物》?!?p> 這樣優(yōu)秀的人,我怕她去不到最合適的地方。
本來那天凌晨我從睡夢中凍醒,頭痛,渾身發(fā)燙,想著怎么就沒熬過中期答辯再生病,還有圖像處理的書和論文沒有看完。在看到錄取消息的那一刻,哪里都不難受了。
我第一個想分享喜悅的人就是AJ,雖然距離上次我們已經(jīng)有八天沒有講過話了。
但他肯定會很高興,以前我們兩個總是一起擔心小惠,活脫脫像擔心孩子的父母。
“小惠心臟太小了,可你也不能一直護著她”。
“她要是沒有去成帝國理工真的很虧”。
“要不讓許老師給她寫推薦信”。
“別別別,你別去找她談談,我跟她說,你跟她講她有壓力”。
AJ說他比我還高興,又跟我講:“你如釋重負”。
他總是最了解我的,是啊,長久以來縈繞在我心上的負罪感終于煙消云散。最后每個人都去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真好。
我們又閑聊了幾句,AJ該是記得我喜歡聽八卦,跟我說最近他有個朋友,又離婚了。
我笑他:那終于有人跟你玩了,又多嘴問了句為什么。
他說:“不知道啊,好像是他的學生?!?p> 瞬間我覺得頭更疼了,連帶著眼睛也很燙。不得不承認,人如其名,在往我心上捅刀子這方面,AJ是博士畢業(yè)的。
好在我已經(jīng)學會了草草結(jié)束對話來避免自己更難受,我不希望有什么來毀掉我那天的好心情。
AJ也許是感覺到我可能生氣了,過了很久找到一篇有趣的新聞轉(zhuǎn)發(fā)給我,看看我會不會照?;貜退?p> 他卻沒有再回我,反而第二天跑來找我聊天。
AJ說他最近諸事不順,我問他是否愿意講講,他卻又說:“next time”。
我有時候真的摸不清楚AJ在想什么,想要什么,把我當做什么。
我有點難過。
小時候我總還是對愛情有所期待和追求,執(zhí)著于一個結(jié)果。
像這樣的帖子或者文章,隔好幾年還會點進去看看更新,會想知道最后的最后,能不能天遂人愿。
后來我想,你看這世上感人至深、被人銘記的愛情故事或電影大多不得善終,說明大多數(shù)人像我一樣傷心、遺憾而感同身受。
完滿可遇不可求,我也不虧。
想到這里我又沒了脾氣,打開網(wǎng)易云音樂,分享了鋼琴版《撒野》給他。一首陪伴了我無數(shù)個焦躁不安、沮喪難眠夜晚的曲子。
但精髓卻不在音樂,而在它背后的故事,是兩個相互救贖的靈魂。我想告訴他,快快好起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就像《美麗心靈》里的Alicia,無論professor Nash怎么樣把她惹生氣,都會很快被哄好。
Zelvey
“這個世界瘋狂、沒人性、腐壞,而你卻一直清醒、溫柔、一塵不染?!?-----弗朗西斯科·薩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