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眉深目的俄羅斯小帥哥坐在樹蔭下播著和弦。
時不時還有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照射在他白皙的皮膚、淺淡的卷毛和眼珠上,折射出淡金色的光?!癝omeday…Someday I will see more than just your beauty. Someday I will be story in your movie.”
這誰頂?shù)米“。?p> 轉頭就忘記了是誰前幾天還怕人家怕得要死,沖上去就逼迫小學弟添加自己的whatsapp。
毛子迫于我的‘淫威’,不得已實現(xiàn)了歌詞里所描繪的“Someday you will be drinking your coffee with me”。
后來我才知道,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毛子其實是個特靦腆的人,從不主動加女孩兒微信。只有跟你慢慢慢慢熟悉,才會展現(xiàn)出自己的活潑。
不過一旦在他的認知里你們熟稔,毛子真就會像書里寫的一樣,將他的社會主義兄弟情發(fā)揮到最大,還是帶著俄羅斯人獨有憨憨的那種。
比如現(xiàn)在,我的二十五歲生日趴,其實是我對面這位法蘭西朋友的生日派對。
“Gin,你很有個性,總帶著神采飛揚的強勢,透露出一點桀驁不馴,但很...性感...Amazing...”
法國男人夸起人來也實在是,Amaaaaaaazing。
“謝謝?!蔽也⒉簧瞄L面對這種場面------一位和你并不是很熟的同學正舉著酒杯用夸張的語言企圖與你互相吹捧。
“oh,不不。這不是贊美,我只是在陳述,你這周五站上舞臺,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你身上。周圍的氣氛都變.....”他還想說下去,我裝作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頭,用目光向在一旁正和中國小姐姐搭訕的毛子求救。
還好他十分仗義,撇下小姐姐及時橫插一腳拯救了我,用今早的留堂作業(yè)這種蠢問題生硬地岔開話頭。
可今天是周天誒………
“太惡心他們高盧人?!边€沒走出幾步,毛子的大腦里的中國姐姐就被一鍵替換成了法蘭西男人,念念不忘道。
“噓,小點聲。不要在別人的地盤罵人家?!?p> 我轉頭略帶歉意地朝法國小哥頷首??吹剿灰詾槿坏芈柭柤?,轉身去招待別的朋友,才松了一口氣。
回身拍拍毛子的肩膀,示意他低下頭道,“還有啊,惡心是個貶義詞,不能用來形容同學?!?p> “他們只是有些肉麻,你那是沒見過意大利人……”我耐心地教他。
毛子顯得有點委屈。
我連忙向吧臺要了一杯NeatVodka安撫他。
這招屢試不爽。
拿到用小杯盛裝的的冷凍伏特加,毛子重拾戰(zhàn)斗民族的尊嚴。平時喝水都要細斟慢飲的他,抬起頭就喝個杯底朝天。
喝完咂咂嘴,又是一只生龍活虎、熱血沸騰的好毛子!
他們俄羅斯人的血液里流著的其實是伏特加吧?
夜里九點半,毛子踩著略微有些興奮地步調,和我一起離開了人聲鼎沸的酒吧。
剛一出門,天空中便飄起了雨點。沒走出幾步,雨水就順著風迎面拍打而來,儼然一副即將暴雨傾盆的架勢。
不遠處的Utown燈火通明,陰郁的天空中,發(fā)著光的建筑物上上下下寫滿了‘避風港’幾個大字。
毛子卻選擇性失明,轉頭走向另一側的露天廣場。
我:“………”
他那是喝了酒正興奮著,我可不陪著他胡鬧。
略微無奈地搖搖頭,找到個還算干凈的小棚子避雨。我環(huán)膝而坐,歪著頭枕在胳膊上看他踢踢踏踏地在廣場上跳起不知名的俄羅斯舞步。
毛子只不過穿了件普普通通的皮夾克和略顯寬松的牛仔褲,可渾身上下散發(fā)出的自由、舒適氣息,就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在S大呆過這幾年,我是越來越喜歡下雨的感覺。
興許是赤道多雨氣候一年到頭只有旱季和雨季。艷陽高照的日子里呆多了,日復一日被曬得頭疼,不免轉而喜愛瓢潑大雨之后舒潤溫和的空氣與涼爽的風。
而另一方面嘛,聽著模擬淅瀝雨聲的白噪音打代碼,幾分鐘就能靜下心,得到‘靜坐聽雨’的平靜感?!禤erfect Rain》和《Camping In The Rain》當之無愧,是撫平焦慮感的利器。
毛子還在不知疲倦地做著類似彈簧步與進退馬步的動作,口中喃喃地打著節(jié)拍。
雨水從頭到腳澆在他身上,金黃色的短發(fā)被打的緊貼五官。這樣的毛子與平日氣質截然相反,乍一看溫和了些,卻隱隱帶著一股傲慢感。
腦海漸漸響起《Летнийдождь》的旋律,一首俄羅斯抒情歌,譯為夏天的雨。沉靜的雨聲混合著低沉渾厚的男低音。
我突然很想成為這場景中的一部分。
提起裙擺沖進雨里,我學著毛子的樣子,提起小腿來回做著小跑步、吸跳步。
毛子看到我的加入,興奮地做了一個平地空翻。不再哼哼唧唧地小聲打拍子,而是放聲唱了出來。
不到兩首歌的時間。
毛子突然停下。
頗為突兀地講起自己關于周五有限元課上老師留堂思考題的理解,并詢問我的意見。
“………………?”
難道剛才他腦子里想的一直是數(shù)學題?
也許是看見我的表情正在整段整段的垮掉,毛子出言解釋道:“數(shù)學同音樂、舞蹈一樣,也是藝術?!?p>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此刻竟捋直了毛子的舌頭和他混亂的英語語序。
“當科學發(fā)展不下去的時候,數(shù)學家就會站出來。數(shù)學是最接近上帝的?!?p> 是啊,數(shù)學是最接近神的。
這句話翻來覆去也只能這樣講??僧斈阏嬲约焊惺艿剿囊饬x,會發(fā)現(xiàn)遠遠不止于此。
我懂他此刻的感覺,也瞬間明白了他一整天都異常興奮的原因。
害,我還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是在慶祝我生日快樂!原來只是有所領悟。
可能這就是鋼鐵直男吧...
毛子見我不答,小心翼翼地戳戳我的胳膊,問我是不是要再跳一支舞才會告訴他。
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站在雨地里耐心地講起微分方程的弱形式如何在已知邊界條件下展開。
簡直胡鬧至極!
“這想法真是太瘋狂了!”毛子聽完前輩們的解決方案后夸張的發(fā)出感嘆。
我贊同得笑笑不語。
大多數(shù)的時候,我也總會驚嘆于前人精妙絕倫的思維方式。
“Gin,你有過什么最瘋狂的想法?”毛子突然問。
“造一個……造一個人工智能?!蔽椅⒉豢刹斓赝nD,借著毛子的酒勁說。
“COOL!!!”毛子吹了聲口哨。
我沉默的笑笑,望著漫天的大雨沒再接話。
任由嘩嘩的雨聲敲打著一旁立著的石質雕塑,逐漸淹沒我們發(fā)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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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lv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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