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過年

　　年前是繁忙的，殺豬宰羊，抓雞拿鴨；買新衣服買炮買花；寫對聯(lián)；蒸包子炸魚炸油條炸肉炸丸子.....剛理出來頭緒，大年三十就到了。

　　這幾天，慕容楚楚借口寫作業(yè)關(guān)上門，沒事就往空間里鉆。去看了歐陽暮雪，喚了幾天都沒有音訊。真能睡??！大概這就是睡神吧！空間里到處逛逛，也帶小說進(jìn)來看，把自己的書架上的藏書都搬來了，小島上的木屋里有干凈的木床，抱進(jìn)來一個小薄被子，躺在床上看小說。窗外，明鏡似的湖水，不知道可不可以種荷花。偷偷溜出去，拿了媽媽買的藕，扔到湖邊，看會不會發(fā)芽長出荷葉。

　　餓了時候就去吃溫泉煮蛋，樹上摘個果子，然后去逗逗雞鴨?？纯醋约吼B(yǎng)的小鵪鶉。想起來夏天時候放進(jìn)來的野雞蛋卻怎么也找不到了。莫不是被自己吃掉了？一棵大樹下找到了野雞蛋的花殼，才放心，應(yīng)該是飛到哪里去浪了。

　　日子過得愜意極了。

　　轉(zhuǎn)眼就是除夕夜了。這個下午爸爸收拾了屋子，在和慕容媽媽的房間拉一條布幔，搬過來新床，告訴慕容楚楚，今兒晚上不要去紅顏家睡了。要過年了。

　　給爺爺奶奶磕完頭回來吃年夜飯。紅顏來了。送來一件新毛衣，紅顏正在織的那件，鮮紅的顏色，毛絨絨暖暖的。慕容楚楚很是歡喜。急忙就穿上了，爸爸沖慕容媽媽使眼色，媽媽一愣，趕緊掏口袋，要給紅顏錢，紅顏很機靈一下子跑走了，一邊跑一邊回頭喊：“小姑姑我明天再來找你玩！”

　　在人前，紅顏都是管慕容楚楚中規(guī)中矩的叫小姑姑。

　　初一拜年，爸爸媽媽一個勁兒的叮囑著，你最小就你一個收壓歲錢的了，一會兒爺爺奶奶大爺大娘給壓歲錢你可不許接。都不容易咱們還都沒地方還的。點頭答應(yīng)了，匆匆拜完年，把口袋塞得滿滿的零食掏在家里扔了一桌子，看見慕容曉西正推了自行車悄悄往外溜，飛步竄出去，搶下自行車。自己和紅顏約好了，要去看電影。鑒于手表事件的敗露，慕容曉西示弱的放手了。

　　叫上紅顏，倆人直奔鎮(zhèn)上。鎮(zhèn)上有一家電影院，叫東方紅。很有年代的電影院，古樸的建筑風(fēng)格。平時只放革命戰(zhàn)爭片，像三大戰(zhàn)役開國大典什么的都是在這里放的，只有過年時候才放個香港大片。

　　前世慕容楚楚只來過一次，還是坐在爸爸頸子上馱進(jìn)來的。人太多了，小孩子都不敢來，聽說，放聊齋時候還擠死一個人呢！

　　人仍然很多。賀歲片。慕容楚楚看了海報。門票要30元，后來很火的一部片子。下一場要等兩個小時之后了。和紅顏一商量，倆人也不看電影了。去南海看燒香吧！

　　去了南海禪寺，看了人山人海煙霧繚繞。聽聽梵音佛語?？粗t顏抽了簽，上好的姻緣。自己也給自己抽了簽。紅顏開玩笑說，看看什么時候給我找個小姑父。慕容楚楚拿好看的眼睛瞪紅顏，我還沒說你呢啊，欠收拾是不？

　　然后，豪氣沖天的請紅顏去吃東西。

　　縣城有一條街叫“小吃一條街”。是最繁華的地方，出了南海禪寺，進(jìn)了南城門，就是了。貫穿南北，途經(jīng)百貨大樓，劇院。省城里的有錢人都喜歡來這逛。

　　存好自行車，兩個眼冒綠光的孩子一路掃蕩。胡辣湯灌湯包鍋盔涼皮麻辣串甜酒浮汁石榴水芝麻糖五香馓子糖葫蘆....酸甜苦辣麻五味俱全，貨車一樣，狂吃狂吃狂吃。

　　最后，撐得坐在路邊有氣無力的打飽嗝，手里還舉著一大朵棉花糖。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棉花糖唄！還沒舔一舔呢，沒了。

　　轉(zhuǎn)眼初二了。初二是個孩子回姥娘家的日子。因為慕容媽媽要在家招待兩個姑姑，還有一大幫子姑奶奶，就沒有人帶慕容楚楚去姥爺家了。爸爸和爺爺大伯一大早的就開始準(zhǔn)備下酒菜?？腿耸欠珠_的一家招待男客人，一家招待女客人。慕容楚楚最喜歡自己的大姑奶。親的。所以也幫著搬桌子拿凳子擺放碗碟?？腿藗冴懤m(xù)來到了，不到中午都開始吆五喝六的喝開了。大姑奶被媽媽叫去說悄悄話。自己無聊極了，就去找紅顏玩。

　　紅顏躲在里屋，趴門縫里點著外面的客人給慕容楚楚介紹。

　　那個，就是我姑奶家的小兒子，就上次我爸說介紹給你做對象的那個，就是他，帥不帥？哎，說你呢，發(fā)什么呆，你看看帥不帥？

　　慕容楚楚瞄了一眼，一個臉孔紅紅的兵哥哥，穿的是嶄新的軍裝，看不出兵種和軍銜。前世，黑子哥也經(jīng)常說這樣的渾話。

　　是很帥。慕容楚楚對兵一向都是懷有別樣的尊敬。

　　“嘿嘿，你說你要和我表叔成對象了......”

　　“滾蛋吧你！等我長大他都成小老頭了。你知道我嫁不出去啊？”

　　“沒有沒有我聽我爸說，他當(dāng)兵時候虛報了兩歲，今年才18呢！”

　　慕容楚楚撲過去擰紅顏嘴。倆人鬧成一團。

　　當(dāng)兵的天生感覺敏銳。里屋的對話雖然聲音壓抑，還是給徐長云聽了個一清二楚。聽見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聲音說，等我長大他都成小老頭了，幾乎憋不住要壞笑了。

　　存了嚇唬小孩兒的心思，要逗逗這倆小丫頭。

　　就挪了位置，坐到那個房間門口了，喝茶，一杯接一杯的喝。倆女孩子嘀咕了很久終于決心要出來了，門的搭扣一聲輕響，徐長云啪的一聲立起，兩個正往外跑的女孩子呀的一聲沒剎住撞到了“墻”。

　　尤其那個小的，一個倒仰摔個屁股墩兒。徐長云沒繃住，笑了。望著地上那個小丫頭，那女孩粉嫩粉嫩的笑臉憋得通紅?？瓷先ヒ蘖说臉幼?，狠狠的瞪著自己。徐長云很沒有形象的大笑。

　　慕容楚楚爬起來，拉著紅顏一溜煙的跑了。背后是非常不道德的笑聲。

　　這笑聲夜夜入夢，氣的慕容楚楚咬牙切齒的罵人。

　　最盼望的就是愛玲姐來小松哥哥家的日子。正月初六這天。老早的吃了飯，就跑到村子前的橋上去坐著，一準(zhǔn)兒能逮到小松哥哥。不再是向小松哥哥伸手的黃毛丫頭了，但是劣性未改，見面就掏小松哥哥口袋。小松哥哥很配合，大大方方的把口袋里東西都展示出來。數(shù)了數(shù)小松哥哥零錢，不多，干脆摸出空間里的錢包，挑出來50面額的錢，有的是舅舅給的，有的是姑奶給的，還有的是表奶給的，找出來200，丟給小松哥哥，幫我存著。我用的時候記得還我哈！

　　讓小東子給你放著。我怕我給你花了。

　　你花了，你還會我。小東子不還我。你說你幫不幫我存著吧？慕容楚楚撅著嘴耍無賴。做個好人怎這么難呢！

　　不出意外的話，小松哥哥兩年之后做有色金屬生意發(fā)家了。極度有錢。這邊和愛玲姐的事情沒有變故的話，小松哥哥的一生就不會那么凄苦了。

　　和小松哥哥蹲在橋頭說話，小松哥哥變魔術(shù)給慕容楚楚看，一方手絹，折兩下，吹進(jìn)去一口氣，鼓鼓的，拿棍子一敲叮咚響。想了兩輩子也不知道小松哥哥是怎么做到的。

　　終于等來了愛玲姐。愛玲姐姐更漂亮了。尤其眼下那顆痣，愈發(fā)鮮艷的紅色，恍若海棠花上的一粒露水?？匆娏四饺莩?，親熱的拉著手，從口袋里摸出一支鋼筆，英雄牌子的，“給你的，我都聽說了，鎮(zhèn)二中的學(xué)霸！好好學(xué)習(xí)?。　?p>　　慕容楚楚也從口袋里掏出一管口紅，是自己零花錢買的，現(xiàn)下最流行的牌子。愛玲姐，我送給你的，這不是我買的，這是我同學(xué)送我的，學(xué)校不讓用，給你用吧。愛玲姐姐難為情的不肯要，小松哥哥代為收了，自己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小表妹是個有錢的主兒。老是聽姨說這孩子誰都信不過自己錢都是自己放著的，不像慕容曉西那么貼心。

　　向著小表妹抱了抱拳，行了一個大俠禮。

　　慕容楚楚不壞好意的笑，嘟起嘴，好啦好啦我這電燈泡撤了。做個鬼臉兒像個撒歡兒的小鹿蹦蹦跳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