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宋龍財?shù)孽柢E
呂平方下午沒等到劉雯的電話，但是等到張麗坤的。
此時此刻，他坐在服裝商場的小沙發(fā)上，接通了張麗坤的視頻。
“呦，還有心情逛街呢，看來沒大事啊?！睆埥愦蛉さ馈?p> “沒事沒事，剛才借劉總的大旗用了下?！笨磥韯⒑埔呀?jīng)給她打了電話。
呂平方悄悄的把屏幕調(diào)整了下，防止正在買衣服的段木炆羽突然出境。說好回家監(jiān)督裝修的呂平方，走到中途卻被命令進來買衣服，段木炆羽大大方方的出來時，把呂平方慌得不行。
但是那些售貨員對段木炆羽的古怪裝束絲毫不以為意，甚至一個小姑娘還不斷夸她頭發(fā)染的好好看，長袍靴子好有品味，還跟她要理發(fā)師的電話。
呵。
“給你添麻煩了張姐。”
“哪有，你在公司遇到什么事了？”張姐也不客套。
老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心總是讓人心情舒暢的，張麗坤甚至為他推薦了好幾個工作。在呂平方簡單推辭了后，張麗坤開口道：“現(xiàn)在所里實驗室在招人，你可以回來試試?！?p> “換個身份再回去？”
“以前你在咱們特勤隊，執(zhí)行的任務(wù)都比較危險，現(xiàn)在以工人身份回來安全很多，所里的人你也熟悉?！?p> 呂平方有點意動，張麗坤沒讓他回特勤隊，也說明他不可能再穿上那身國防綠了。
人的好奇心是無窮的，當(dāng)年他們在所里探究的靈異實驗現(xiàn)在有了重大進展，呂隊失蹤，所里竟然把實驗搬到了逸峰大廈，搞出了這么大動靜。
他也很想回去，去揭開那張神奇的黑色膜背后的秘密。
“是以前田隊在的那個實驗室嗎？”
“不是，好幾個實驗室都在招，”張麗坤似乎正在翻找材料：“怎么樣，有興趣了吧？”
“我就是個失業(yè)人員，很多科研工作都不懂，去了什么也干不了啊。”
“和你以前在所里的工作差別也不大。”張麗坤安慰一下：“我看看，杜工的，閆工的，還有宋工的實驗室在招人，都是招基礎(chǔ)實驗助手，你干肯定沒問題?！?p> 呂平方真的想回去試試，問了一句：“杜工和閆工的實驗室我知道，做計算機物理的，我恐怕不行。那宋工的呢？”
張麗坤翻了翻資料：“宋龍財?shù)膶嶒炇已芯靠臻g射線，是新開的，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p> “宋龍財？”呂平方語氣疑惑。
“平方你認(rèn)識他？”
“在逸峰上班時我撞，嗯，認(rèn)識的，他在那個康升科技上班吧，他去了所里？”
“這可是個大神，現(xiàn)在在咱們所可有名了！”張麗坤語氣一下興奮了那么一點點，呂平方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濃眉圓臉在不斷挑動。
“哦，這么厲害。”他記得當(dāng)時宋龍財在康升科技里似乎不得志。
“他有名可不是因為他水平有多高，”張麗坤語氣神秘：“你見過他嗎？”
“我見過，在逸峰大廈?！眳纹椒姐读讼?。
“記得他長什么樣子嗎？”
呂平方聞言想起了那張胡子拉碴，蒼白的臉，嗯了聲。
“那你現(xiàn)在再見到他，絕對認(rèn)不出來?！睆堺惱ばβ暤溃骸拔屹u個關(guān)子，到時候你來上班就能見到他了?！?p> 呂平方搖搖頭，想不到張姐這么剛強的女人也這么八卦，都是人，還能再長出一個頭兩只胳膊來？
“那好吧，張姐，我報名，到時再看看哪位大神愿意收留我?！?p> “那你把檔案電郵過來，聽我電話吧，”張麗坤眨眨眼，聲音有一絲歉意：“其實真想讓你回咱們特勤隊的?！?p> “明白張姐，我現(xiàn)在的身體不可能二次入伍了。”呂平方點點頭。
掛斷張麗坤的視頻，呂平方安安分分的陷入了小沙發(fā)上。
“又要回去了嗎？”
購物中心的吊燈明閃閃，他回想起那時自己的青春時光，回想起那些戰(zhàn)友，那些故事，那些奇異的實驗，還有那道綠色的光。
還有那次事故。
他摸摸下腹部的傷疤。
段木炆羽悄無聲息的站到他面前。
“怎么了？”他站起身子，段木炆羽已經(jīng)換上了一套比較休閑的衣服，除了藍(lán)色的頭發(fā)十分扎眼，她整個人就像是普通的上班族。很低調(diào)啊，沒想到?jīng)]想到。
那個問她理發(fā)師的非主流妹紙一臉哀怨，怒其不爭。
段木炆羽遞過來一打票根。
“好咧！”呂平方趕緊接過，麻溜走向收銀臺，收獲一眾售貨員女士的好評眼神。
“師傅，吃飯了嗎？”回到家里，看著屋里的正在忙碌的幾個工人，呂平方打了個招呼。
他左手抱著箱子，右手提著外賣，身上還背著購物袋。
正在主臥裝衛(wèi)生間的工人探出頭來：“這么多菜啊?！?p> 段木炆羽從呂平方身后擠了過來：“這是我的?！?p> 她拿著所有菜盒去了呂平方的臥室。
空氣里好尷尬。
“我給你們訂外賣吧?！?p> “不用不用，我們都吃過才來的?！惫と粟s緊擺手，把呂平方留在了客廳里。
他看了看自己的電腦。上面蓋了幾張報紙，嘆口氣。
段木炆羽去了自己臥室，那他只好自己坐在客廳里擺弄手機。
貼壁紙的大姐看了看虛掩的門，對呂平方小聲道：“小伙子呀，這是買的婚房嗎？”
“??？”
“是準(zhǔn)備結(jié)婚了吧?！贝蠼懵冻鲆桓边^來人的表情。
“沒有沒有，”呂平方哭笑不得：“我租的房子。”
“那這裝修的成本也夠高的，這壁紙可貴著呢。”
大姐似乎打開了話匣子：“老小區(qū)好好裝修也挺好，你們小兩口住，有了小孩再換套大的?！?p> “砰！”北邊屋子有人摔了筷子。
“別說話了！”另一個大哥趕緊攔住了大姐：“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人家孩子說不定都會打醬油了?！?p> “哈?。俊?p> 你們是壁紙店請來的救兵嗎？
呂平方扭頭聽著北邊小屋的動靜，好像又吃上了。
右耳的暖風(fēng)像火苗撲騰著，似乎也想過去嘗嘗，嚇得呂平方在心里默念，千萬別出來千萬別出來。
“呼。”右耳的暖風(fēng)晃悠悠，好像在哀怨的揉著肚子。
迷迷糊糊間已到了晚上。送走了工人，呂平方蜷在自己的小屋。
電話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小呂嗎，我是研究所的宋龍財?！彪娫捘穷^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宋工啊。”呂平方擰了了身體，這個冰碴臉今天這么熱情，忙道：“你好。”
“是這樣的，剛才研究所給我送了一份簡歷，里面有你的資料?！?p> “嗯，”呂平方點點頭，應(yīng)該是張姐操辦的事，她還是那般雷厲風(fēng)行。
“所里的人給我介紹了你的情況，你在所里的工作經(jīng)歷很難得，是我們實驗室緊缺的人才啊。”
呂平方皺皺眉。這個的聲線是他沒錯，但是說句語氣卻差別很大。想象著一臉大胡茬的宋龍財正在熱情的抱著電話，他感到強烈的違和感。
“其實我大學(xué)學(xué)的是機械，入伍后被抽派到所里，對您研究的領(lǐng)域真的不懂?！?p> “沒關(guān)系，實踐比理論更可貴啊！我們實驗室緊缺你這樣有過實操經(jīng)歷的科研助手，一來就可以上崗嘛?！?p> 這是就定了？
呂平方思考了下，太不對勁了，與前幾天判若兩人，他道：“對了，宋工，昨天我看您還在康升呢。什么時候去的所里??？”
“哦！”宋龍財?shù)穆曇羲坪鯖]有了那股熱情，他穩(wěn)聲道：“昨天我去逸峰大廈取份材料，沒想到碰到你了，你在康升科技做什么崗位？”
呂平方愣了，我把你材料撞碎了，賠了兩萬你都不記得了，我在樓下的外貿(mào)公司上班啊。
對面的宋龍財悶了一會：“對對，我想起來了。你是在秀麗外貿(mào)公司上班?！彪娫捓锼坪跤蟹瓌蛹垙埖穆曇?。
“那小呂，你的專業(yè)和我的實驗室要求不符合啊?！?p> “專業(yè)上確實忘了太多?！?p> “雖然我也想你這樣的人才能加入我們實驗室，但是看來暫時是沒辦法了。”
剛才還缺人急著想讓我去，一轉(zhuǎn)眼就變卦了，你是多不想見到我？
“宋工，在逸峰的事兒我不會說的”。呂平方試探了下。
“我去取份材料而已，怎么還怕你說呢?！彼Z氣平穩(wěn)反問道，但話頭似乎軟了。
“這樣吧，我把你檔案給人事科，招聘是很嚴(yán)肅的事，我只是一個推薦作用?！?p> 這不是你吧，宋龍財你怎么變得這么社會。
電話掛斷。
“宋工？”呂平方皺著眉頭，從通訊錄里調(diào)出一個號碼。
逸峰康升，宋龍財。
想了想，他還是沒撥出去。事情太多了，自己還是不要惹事了。
從所里退役后，過了不到半年自己就有機會回所里上班了，想想還真是神奇。
呂平方扭了下枕頭，透過寬大的窗子，靜靜欣賞窗外的夜景，久久不能入睡。
夜里的小區(qū)很安靜，他聽到了馬路上汽車的呼嘯聲，老父親逼孩子寫作業(yè)的崩潰聲，還有亂七八糟的聲音。
“我都和你說幾遍了，??！”
小孩哭的不行：“爸爸你別急。”
“這么簡單的題你都不會，你才是我爸爸！”
呂平方無奈的堵住耳朵，把頭貼在了墻壁上。
“老公，說點臟話助助興?！?p> “我干死你個死胖子！”
誰和誰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