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平方胡思亂想著,順著山坡上的樹林走上去。
比起河流的對岸,這里太過死寂,除了陽光和樹木,連蟲鳴聲都沒有。
“嗒?!?p> 他身上的汗毛都震了下。
“嗒。”
“嗒。”
呂平方愣了下:“炆羽你聽到了嗎?”
腦海里紫晶散去,段木炆羽在白玉臺上一臉震驚。
是那個石英鐘聲!
“嗒?!?p> “嗒?!?p> 呂平方抬頭看了看那山洞,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大約有一公里。
為什么會聽到這響聲?
他站在原地,一臉猶豫。
“嗒?!?p> “嗒?!?p> 在這里等十秒鐘,自己會不會直接回到地球上的電梯里?
他后退了一步,鐘聲消失,不停思考。
這個距離比起在地球上簡直遠了幾十倍,他最后一次做實驗時,可以在7樓到9樓間的范圍聽到石英鐘聲,現(xiàn)在足足要有一公里。
這里和電梯分別在兩個世界,怎么也能聽到?
一瞬間,呂平方激動的不能自己。
如果可以回到電梯,那他是不是不需要跨界膜組就能穿梭兩個世界?
可是,電梯的原理自己根本沒弄明白,如果這個響聲后自己被傳送到了其他地方呢?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險地,自己就栽在里面了。
他摸了摸下巴,段木炆羽也出不了主意,道:“如果這真能直接回到地球,那我們就掌握了一條重要的路,試試吧?!?p> 呂平方也明白這個道理:“我先看看。”
他往回退了幾步,橫著向右邊的空地過去,再次聽到“嗒”的一聲,用工兵鏟在地面上做個標記,再次退出來,慢慢的重復(fù)了幾十次。
走過了整片樹林,他回頭看了下,所有的標記連成一個弧線,中心就是將近一公里遠的寶蓋山。
呂平方深吸了一口氣,在身邊巨樹的枝椏處,找到一個樹洞,把背上的沉木盤取了下來放平。
他仔細的抹了下沉木盤的表面,心臟在激動的砰砰跳動。
自己的想法真的可行嗎?
一定可行的,我都背了這么久了一定能行的!
呂平方回到地面,在自己做的標記下,向前跨了一步。
“嗒,嗒,嗒···”
呂平方仔細打量著周圍,注意力高度集中。
十秒鐘。
“嗒?!?p> 眼前一黑。
呂平方打開了電筒。
這是哪?
沒人回應(yīng)他,段木炆羽和小欏也沒有聲音,呂平方感覺到一陣乏力感,似乎經(jīng)脈中的能量消失了。
他意識沉入腦海,白玉臺下的冰寒氣流收了回去,段木炆羽和小欏此時就像兩個塑像一動不動,虛無中無數(shù)黑色光點在飄落,他們身上的傷勢在肉眼可見的痊愈。
小欏身側(cè)那巨大的傷口慢慢結(jié)痂脫落,燒的焦黑的毛發(fā)消失,黑色的長毛又生長出來,一根根金絲混雜其中,比他第一次見小欏時更加艷麗豐富。
段木炆羽坐在白玉臺上,如同一個精致的人偶,燒傷的皮膚恢復(fù)白皙,寸許長的藍灰色頭發(fā)也迅速生長出來搭在肩膀,骨肉也更加白皙勻稱,元氣滿滿的臉蛋綠撲撲的,有點詭異。
哦,她的血是綠色的。
呂平方的意識發(fā)燙,忸怩了會兒退了出來,看來長袍是修不好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仔細打量眼前。
這里同樣是一個密閉空間,大約兩米半寬,三米半長,高度也是兩米半,和逸峰大廈的電梯尺寸一樣,只是墻壁和頂部都是黑得發(fā)亮的材料打磨而成,一些暗金色的金屬紋路如同卡尺般刻成一道道,變化成不同的紋路和符號。
呂平方第一感覺就是電梯轎廂,但是這里沒有電梯門,更沒有電梯按鈕,倒像是一個縮小的祭壇,只是沒有妖將雕像。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調(diào)整下呼吸。
縮脖子、收大腿、頭抱膝、腳跟著地。
將自己團抱成一團,緊緊壓縮自己的體積,仔細感應(yīng)。
腦海中有一個黑點,如呼吸般慢慢搏動,但是他期盼的紅點卻沒有出現(xiàn)。
腦門上唰的流下層汗。
完了!
呂平方努力把臉埋到膝蓋里,還是沒反應(yīng),臉上的汗水滴到了膝蓋上,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褲子,趕緊把身上的背包卸下來。
再次團團抱緊。
腦海的黑點旁,出現(xiàn)了一個紅點,能感受到模糊的光影,依稀看到那棵巨樹。
呂平方長舒一口氣,側(cè)倒在地上,松開自己的僵硬的身體。
腦海里,那搏動的黑點就在腦海中央,左右兩側(cè)的段木炆羽和小欏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而中間上方是自己能感受到卻接觸不到的地方。
呂平方再欣賞了會兒人偶姿勢,退了出來。
他把手電的放大光圈,平放在地方上,打量起這個空間。
在后部的墻壁上,花紋團成圓形,好像是一個六角形的花朵。
他走上去仔細觀察,這些花紋是凸出的,像一種浮雕,六個頂角上紋路變化,形成不同的風(fēng)格,像是一只只怪獸頭顱?;y中間是一個凸起的三色花紋,像是三重月門,分別是藍色、紅色和銀色。
他從上到一下一個個打量撫摸著這些花紋,忽然手指尖一顫,他連忙縮回了手。
最下面的紋路像是水銀般流動起來,暗金色的金屬凸起,形成一只怪獸頭顱,張開了獸口。
呂平方騰一下退到最后,不知所措。
那獸口半天沒動,又慢慢縮了回去。
呂平方又摸了下,獸頭又慢慢伸了出來,張開嘴一動不動。
“要吃的?”呂平方蹲了下來,和獸頭對視。
沒人回應(yīng)他。
他仔細打量著,這個獸頭頂部如盔甲般長著厚厚的甲片,小小的眼睛藏在深深甲片下,木然和他對視,嘴部較長,也沒有生長獠牙,倒是能看到巨大的平齒。
一看就是只能吃草、特能抗揍的怪獸,呂平方搖了搖頭,又摸了摸其他的五個獸頭,卻都沒有反應(yīng)。
他摸了下三重月門,腦海中的黑點呼應(yīng)著泛起漣漪,沒有其他反應(yīng)。
他坐了下來,第一次有時間在安全的環(huán)境來慢慢思考“鐘聲”和“電梯”的意義。
這是他第三次進入這種空間,他試著去歸納總結(jié)三次轉(zhuǎn)移的異同。
首先,每一次聽到十秒的石英鐘聲后,自己就可以瞬間移動到這種空間,但似乎并不考慮他的意志,是強行移動。
而且只有自己作為生命體能夠進來,但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其他生命不可以,被金矛榮慶追殺時,抱著他的廖紅舒就沒能跟著進來,在自己腦海里的段木炆羽和小欏則失去了意識和活動能力,似乎被視為非生命體。
再是離開這里需要一個空間門。崆峒五姓的挪移陣法就可以,不管是刻在玻璃門上還是木板上,只要自己的身體能夠通過,就能靠腦海里的感應(yīng)瞬間移動到那里,但是具體原理是什么需要探索,他相信這中間有一種基本陣法,和崆峒五姓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不然電梯的事應(yīng)該早就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再來,是電梯能夠迅速的治療自己,只需要幾秒多。這一次的段木炆羽和小欏被迅速治療好,而上一次在大廈里他的肋部被勒的骨折,也是極快的治療好沒有一點后患。
最特別的,是電梯能夠給自己一次保護。第一次他出去時,段木炆羽要給他施分身咒,被一個白色光罩擋下,第二次他逃到了逸峰大廈16樓,殷仲廉操控黑色木條襲擊他的身后,也是一個白色光罩救了他,而且這個光罩的能量級數(shù)應(yīng)該很高,讓殷仲廉以為是修煉者長輩賜下的護身咒。
他仔細觀察著,比較著。
這兩個空間尺寸一樣。雖然外形內(nèi)觀都不同,但是他明顯能感覺到兩個空間的長寬高一致,最大的區(qū)別是一個有門,而另一個是壁畫浮雕。
呂平方看了下手表,還有不到一小時,他們進入這里就滿六天,跨界膜組隨時可能打開,自己必須抓緊時間出去了。
他支起腦袋。
現(xiàn)在就一個問題。
這個強行傳送能不能改變?
如果自己回到沉木盤處,再走向山洞就要再聽到鐘聲,被強行傳送到這里,那豈不是永遠進不了山洞,永遠回不到地球?
逸峰大廈里的鐘聲范圍越來越大,總有一天,自己和別人一起走著走著人就沒了,還不嚇死別人。
真是尷尬的異能啊···
他慢慢站了起來,打量著四周的墻壁,又仔細研究了下浮雕的獸頭。
摸了下最下方的花紋,他蹲下來,平視著伸出的怪獸頭顱,打開了背包。
實驗開始。
水,壓縮餅干,地龍肉干,背著小欏藏的欏虎肉干,標本盒里的樹皮草葉,一個個放了進去,獸頭都沒有一絲反應(yīng)。
能吃的都沒了啊,呂平方想了想。
他摳下相機電池塞了進去,還是沒反應(yīng)。
“你想吃什么?”他大聲發(fā)問,獸頭呆呆的沒有回應(yīng)。
他打開背包下層,那里裝的是趙元啟的遺物,五個藥瓶,一大堆金甲巨人符箓,還有陣盤、書冊。
還有段木炆羽心臟取出的圓丹。
他看了看獸頭,把圓丹放在它嘴邊。
“是這個嗎?”
獸頭雕像突然向上揚起,嘴巴張的更大了。
還真想吃這個?
呂平方臉都黑了。
按趙元啟他們的說法,這是結(jié)丹期尸魅的假丹,按自己的看法,這是妖精世界的人類修煉呼吸法的結(jié)晶,將來搞不好自己也會在心臟長一個。
一個妖士才能產(chǎn)生一個,一個段木部族才一個妖士啊,不舍。
再說,你吃了能給我什么?
吃上癮了將來你要吃老子?
呂平方把圓丹放到它嘴邊,又收了回來,獸頭跟著不停的抬起,又落下。
反復(fù)幾次,獸頭突然縮了回去,變回了浮雕,呂平方怎么摸都不出來了。
呂平方傻眼了,瘋狂摩挲著獸頭。
“別啊,快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