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主仆相見
藍念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了桌旁，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后，說到：“你說我是你的主子，那，平樂呢，二夫人呢？”
“奴婢既被二夫人給了小姐，那奴婢的主子自此只有小姐一人?！痹S嬤嬤跪著說到。
藍念聽聞，放下茶杯走到她面前淡淡地說到：“抬起頭來?！痹S嬤嬤依言抬起頭看，便看到藍念之前的溫和的目光，此時充滿壓迫力，對她說到：“你既說只有我一個主子，那以后便只能有我一個主子，只能效忠于我一人。如若我發(fā)現(xiàn)你背叛了我，我可以讓你嘗嘗什么是生不如死?！?p> 許嬤嬤忙將頭低下說到：“是，老奴明白?！?p> 藍念聞言，淡然一笑，將許嬤嬤扶起后說到：“嬤嬤放心，我也不會做什么讓你為難之事。只是在這里，除了娘親，就是你知道我的身份，以后可能需要嬤嬤的幫忙才是?！?p> “奴婢隨時聽侯小姐差遣?！痹S嬤嬤恭敬地答到，此刻對眼前的小姐是真心的信服。
連竹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藍念拿著一本醫(yī)書躺在貴妃榻上看著。她恭敬地上前說到：“小姐，奴婢回來了?！?p> 藍念并未移開視線，也未出聲，直到連竹臉上緊張到出了細汗，才將書放下說到：“大夫人問完你話了?！?p> 連竹看了旁邊的許嬤嬤一眼，還是回答道：“回稟小姐，大夫人在小姐走后，便將奴婢留下，問了小姐在鄉(xiāng)下的生活，奴婢便說，奴婢不常出門，只是聽說有人常見到小姐會到集市上賣草藥和野菜，面上都覆著面巾。平時也不說話，不和人來往。”
“只有這些嗎？”
“稟小姐，大夫人確實不滿意奴婢的回答，威脅了奴婢一番，后來便將奴婢關(guān)在屋子里。等到午時又來問奴婢，奴婢還是這般說法，她便將奴婢放回來了。”連竹說到。
藍念將一只手枕到腦后，瞇了瞇眼睛說到：“做得好?！?p> 又看了一下旁邊站著的許嬤嬤，說道：“這是我的乳母，許嬤嬤；嬤嬤，這是我的丫頭連竹。以后你們便都跟在我身邊，共同伺候我?！?p> 兩人齊齊行了個禮：“是，小姐。”
午時剛過，便有下人來稟報說，人牙子送來了一批丫鬟，讓藍念去挑選兩個。
藍念去了后，看似隨意地選了四個丫頭，兩個面容秀麗，兩個稍顯黑瘦，之后便沒有再選了。
回到院子后，藍念對著四個丫頭說到：“你們都叫什么名字。”
“奴婢請小姐賜名?！?p> 藍念聽后，也狀似隨意說到：“那便依次繁梅，繁琴，為一等丫鬟，在屋內(nèi)和連竹侍候；翠屏，翠喜，為二等丫鬟，你們由許嬤嬤安排清理院子?！?p> “繁梅，繁琴，翠屏，翠喜謝小姐賜名?！?p> “你們既來到了我的院子，以后便是我的人，你們的賣身契都在我的手里。若有人吃里扒外，你們可以試試我的手段?！?p> 四人齊聲說到：“奴婢謹聽小姐教誨，絕無二心?！?p> 許嬤嬤帶著兩個二等丫鬟去分配院子里的工作后，藍念也吩咐連竹去廚房取些茶點，她帶著繁梅，繁琴進了內(nèi)屋。
剛進屋，兩人便齊齊跪下，痛哭到：“公主?！?p> 藍念看著自幼陪伴自己長大的兩個丫頭，忍不住也紅了眼眶，連忙扶起二人說到：“你們受苦了，快起來吧。”
兩人起身后，藍念拉著兩人坐下說：“這不是在師門，你們切不可再叫我公主了，以后恐怕也沒有鳳羲公主這個人了。隔墻有耳，我們得步步小心?！?p> 繁梅用力擦了擦眼淚說到：“是，小姐，奴婢一定會好好保護小姐，絕不叫人傷了小姐半分?！?p> 藍念和繁琴聽了她這些豪氣沖天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藍念點了點她的額頭說：“半年沒見，你呀，還是沒點長進。”
繁梅一聽就著急了，忙說到：“不，小姐，奴婢現(xiàn)在可厲害了，奴婢天天練功呢。，真的，不信你問繁琴?！?p> 繁琴只是笑著不答話，藍念仔細聽了聽周圍，問到：“繁棋那里現(xiàn)在如何？”
繁琴答到：“回小姐，一切都好。青州的鳳來客棧、伊人閣、奇戀依莊等已經(jīng)能夠穩(wěn)定運營了，京城、豫州的經(jīng)營也很穩(wěn)定，但京城的忘情樓收入狀況更好，所以她打算在青州以北的允州也開一個忘情樓，算作京城忘情樓的分樓。但似乎不是那么順利，現(xiàn)在她北上了，這次的人伢子也是她安排的，她讓我向小姐問好?！?p> 藍念聽后點點頭道：“她做事最是踏實靈敏，兩年時間便將生意擴展得那么廣。只是樹大招風(fēng)，有機會提醒她身邊多帶些護衛(wèi)。”
繁琴點頭應(yīng)下了，又問到：“小姐，那個丫頭和嬤嬤……”
“嬤嬤是凌傾念的乳娘，現(xiàn)如今二夫人將她給我，也知道我頂替之事，但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至于可信否，還需要觀察。至于連竹，凌傾念在鄉(xiāng)下長大，需要一個知道她卻又不是很熟悉的人來作證，她目前什么都不知道，你和繁梅說說以后注意一些，畢竟這些秘密每一個對我們來說都是致命的?！?p> “是，小姐?！币娝龥]什么要問的了，便找了個籃子，開始給她縫制手帕。而繁梅最沒耐心聽她們談這些，早就跑出去整理院子了。
藍念靠回躺椅上，閉著眼睛冥想著。
自從下定決定要回京復(fù)仇，她便開始布置。想著自己所了解的超越這個世界幾千年的知識，或許能有些用處，因此寫了幾份商業(yè)計劃書，包括客棧和酒樓一體經(jīng)營的鳳來客棧，專售女子妝容護理和金銀首飾的伊人閣，集銷售布匹、設(shè)計成衣及模特展示一體的奇戀依莊，還有集聚各色才女的清倌樓忘情樓。
她還記得繁棋見到那幾份策劃書時的激動興奮。她幼時家中也經(jīng)商，是豫州某城的首富，后來父親遭人陷害欠下巨款，產(chǎn)業(yè)家宅全部賠償。父親受不住打擊懸梁自盡，母親病重，數(shù)月后也追隨而去。那時她僅十二歲，被無良的叔伯趕出門后，被債主抓住要賣到青樓。
而那時十歲的藍念非常頑皮，覺得重活一世，不好好享受童年絕對是浪費上天賜予的機會，因此常常帶著新入門的師弟，哄騙著長老的弟子偷偷下山。那一次恰好被藍念撞見，就將她買下。
藍念還記得，當(dāng)時那個滿身臟兮兮的丫頭，抱著她哭的稀里嘩啦。她說從她父親去世后，她感受到什么叫天壤之別，沒有得到過一絲溫暖。
當(dāng)時她無法理解，直到宮變之后，她終于理解了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
人吶，不經(jīng)歷過，真的不能說感同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