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反擊，以牙還牙
沒等藍念說話，翠喜好像被刺激到了，臉上帶著笑，眼角卻不停地流下淚，說道：“你們這些小姐，自幼錦衣玉食，備受寵愛。但是別人，可不這么好命。小姐也成親了，可是小姐知道嗎？我第一次破身，才九歲。那個男人，五十多歲，比三個我還要大?！?p> “當時我居然沒有什么震驚的，知道為什么嗎？因為習慣了。從阿娘死后，我都習慣了這些臭男人動手動腳了。”
“十歲以后，我不知道經(jīng)歷過多少個男人，唯一得到休息的時候，就是我病了，快死了，想清凈一點死，將我娘留給我的最后一個發(fā)簪給了媽媽，才休息了三天?！?p> “我十一歲來的葵水，結(jié)束后，媽媽便給我灌下了終身不孕的藥。不過她也是杞人憂天了，就我那樣的破身子，怎么可能再有孕?！?p> “命賤的人命也硬，三天三夜高燒，我居然活下來了?！?p> “當時我就在想，既然這樣那我還不如拼一拼，或許就能夠活下來了。我開始使遍渾身解數(shù)，勾引那些老男人，希望能夠有一人為我贖身。”
“三年，為了出去，我什么都愿意，什么惡心怪癖的人都愿意接，最后是被贖身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愿意帶我出去，納我做小妾?！?p> “我以為，我的苦難到頭了，卻不想，那個懦夫，他的夫人就說了一句話，便將我賜給他家的下人，最后還將我賞給了一個打掃廁所的老男人。”
“那個臭男人，家里窮就算了，什么都不懂，還整天打人。我逃出來了，卻不想，被人一棍子敲暈了?！?p> “那時候我才明白，命賤的人，怎么會有好命?！?p> “知道要被賣去做丫鬟的時候，我心是高興的，比起伺候那些老男人，做丫鬟有什么。我費盡心思，將自己裝成一個老實木納的丫頭。哈哈哈，想不到，還是逃不過?！?p> 藍念沉默著，聽她又哭又笑地說完，說道：“你是青樓的人？”
“是呀，奴婢就是青樓的人，奴婢從出生就在青樓，奴婢的外婆也是青樓女子?！?p> “你是如何得知這個香的？”
翠喜見藍念還在關注香的問題，眼睛暗了暗，說道：“外婆告訴我們的，說是讓我們自己知道就行，不能被外人知曉?！?p> “怎么告訴的？都說了些什么？”
“是一本書，上面的有一些符號，表示多少頁的第幾個字，連起來就知道了。我沒有連過，是阿娘臨死時告訴我的?！?p> “書呢？你阿娘告訴你什么？”
翠喜突然間不說話了，就垂著頭，看著地面。
藍念慢慢起身，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先前說了那么多，訴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想我可憐你，放過你。畢竟今天晚上，你似乎知道的有些多了。”
翠喜依然低著頭，沒有動作，藍念也不在意，繼續(xù)說道：“不過，你做的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我確實憐憫你，雖然你的故事有很多漏洞，我現(xiàn)在也不想追究那么多了?，F(xiàn)在，我給你這個活著的機會，把那本書還有符號給我，我便放你走?！?p> 翠喜抬起頭，說道：“你是一個很好的小姐，不會隨意苛責下人，但也不似一般千金小姐，聽到我的那些故事后毫無波動，沒有厭惡，也沒有同情。”
藍念抿唇一笑，說道：“同情么？若我是一般千金小姐，那現(xiàn)在不孕不育甚至擔上謀害皇子之罪的人，就是我了。到時候，受天下人唾棄，遺臭萬年的人，就是我。翠屏確實可恨，是她下了毒，但她卻不知道藥的作用。而你，卻是知道一切，還仍然袖手旁觀的人?！?p> “呵呵，我不袖手旁觀，難道還要說出來么？你若是什么都不懂，我說出那樣的藥，你會信嗎？只怕只會當我是一個瘋子，我為什么要說？”
“你可以選擇不說，這是你的權(quán)利。但你對傷害我的人和事袖手旁觀，我也可以選擇不再相信你。作為你的主子，你知道太多，我可以要了你的性命來保守秘密。這，也是我的權(quán)利?！彼{念平靜地說道。
翠喜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把書給你，你真的會放過我？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沒有其他選擇?！?p> 翠喜沒有猶豫太久，說道：“阿娘說的，就只有這種香的味道特征，還有作用。好像有克制的藥方，但我和阿娘都不懂藥理，看不懂也沒記住。書不在我這里，我需要去取。”
“好，我可以讓你去取。”藍念說著，也拿出一瓶藥：“這個藥，和翠屏剛剛服用的藥一樣，解藥在我這里。你也不用考慮逃走，找別人解毒之類的。這個毒藥三日后便會發(fā)作，就算有人能給你解毒，也來不及研制解藥?！?p> 翠喜接過瓶子，笑了笑說道：“三日么，夠了?！比缓笱鲱^吞下了藥丸。
“等你將東西交給我，把符號解釋出意思，我可以將你送出城，再給你一筆錢，并且還給你你的賣身契。孤苦半生，以后你可以自己做主自己的生活。除了你自己，誰也幫不了你?！?p> 翠喜對著藍念磕了下去，沒有說話。藍念看著漆黑的夜空，說道：“我知道你怨過我，讓你做了粗使丫頭，那么辛苦。但非親非故，我憑什么要幫你？希望你以后，能明白這個道理?！?p> 身后的翠喜什么時候離開的，藍念不知道，她只是突然感覺有些心累。
人世百態(tài)，逃不過一個“累”字。既然活著那么辛苦，為何每個人都苦苦掙扎著，對抗著命運呢？
許嬤嬤輕輕站到藍念身邊，說道：“王妃。”
藍念閉著眼，揉著眉心，說道：“辦妥了？”
“辦妥了，奴婢告訴翠屏，小姐讓她說小姐還要香，是為了保住她，不然她很可能被大夫人滅口，讓她知恩，也早做打算，特別是小姐離開后。”
藍念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嬤嬤深知我心。我不在了，凌傾漣估計就要成為太子妃了。到時候，三夫人是斗不過大夫人的，得給大夫人找點事做，讓她沒時間想起娘親?！?p> 許嬤嬤猶豫了一下，說道：“奴婢有一事不明，小姐要那個香來做什么？在大秦，有這個藥，可是會被殺頭的?！?p> 藍念冷笑著說道：“太子和我那大姐姐給我這樣的好東西，我怎么能獨享呢？我明天一走，凌傾漣就會回來驗收成果了吧，明晚，讓她也試試，這個香好不好聞。影三，”
影三落到藍念面前，說道：“王妃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