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樣?”季柏舟走向沈天佑,后頭跟著一臉頹喪的方景。
沈天佑好奇似的瞧了瞧這倆人,再一看到方景臉上不太明顯的掐痕,一副了然的態(tài)度,不再多看,回答道:“我和同事們剛來的時候,沒人開門,我們就從后頭翻窗進來了。然后,我們就在洗手間發(fā)現(xiàn)了她,她正準備自殺。脈都開始割了。”
方景皺了皺眉頭,嘴角動了動,暗暗“嘶”了一聲,這小子這次太沒輕重了!不就是沒等他嘛!他還不讓人拽呢!臭脾氣!
方景揉了揉自己的臉,對著沈天佑問道:“通知呂法醫(yī)沒有?”
沈天佑點點頭,說道:“已經(jīng)通知呂法醫(yī)了,現(xiàn)在在路上了。”
方景拍拍沈天佑的肩,略帶贊賞地問:“現(xiàn)在人在哪兒?”
沈天佑手指了指二樓,說道:“在二樓畫室,手包扎好之后就沒出來過。不讓我們?nèi)魏稳诉M去?!?p> “得了,你們繼續(xù)找找有沒有其他線索。我去會會她。”方景邊向二樓走去,邊對沈天佑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季柏舟拉住方景,跟在后面。
方景看了眼被拉著的手腕,略帶揶揄地笑道:“喲,這回改拉著我啦?”
季柏舟輕捏了捏方景的手腕,不言語,跟在后面。
好在給方景戲弄季柏舟的時間實在不多,大概十幾秒后,他倆就站在了畫室門口。
方景伸手拉了拉畫室的門,拉不動。
季柏舟與方景對視一秒,方景會意,一雙長腿飛踢一腳,畫室的門就應聲而倒。
缺了門的畫室內(nèi)部就這樣展現(xiàn)在方景與季柏舟面前。
眼前的畫,與其說是極高藝術(shù)天賦的集成,不如說是現(xiàn)實生活完完全全的真實寫照。那一幅幅畫栩栩如生,甚至連玫瑰花莖上的刺都畫的絲毫不差。
然而,滿室的畫中,唯獨少了一個人。
“天佑!”方景沖出門,“姜歡不見了!”
沈天佑聞言趕緊奔上去,沖進房里,果然只見畫,不見人。
看著窗邊飄揚的窗簾,房里的人到底是從哪兒出去的也自然一清二楚了。
“先派人搜查附近的監(jiān)控錄像,找出她離開的路徑,盡快找到她!”方景捏了捏拳頭,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沈天佑點了點頭,下樓分配工作。由于匆忙,踢翻了一旁散落得七零八落的顏料。
季柏舟上前撿起,卻在湊近的一瞬間,發(fā)現(xiàn)異樣。
他沾了些紅色顏料放在手上,聞了聞味道,眼睛瞇了瞇,凝聲道:“小景,你來看看這個?!奔景刂凼疽夥骄翱醋约菏稚纤坪鯖]有完全和顏料混合的那部分較為稀薄的顏料
“怎么了?”方景在季柏舟身側(cè)蹲下,湊近看了看,就著季柏舟的手聞了聞。
“……血?”
“如果你和我的判斷沒錯的話?!奔景刂鄢槠鹨慌缘牟徒砑?,擦了擦手,“等回去給化驗科化驗吧?!?p> 季柏舟擦完手,看著這一堆堆畫架上的畫,挑了一副,湊上前去。
顏料已經(jīng)干透了,鼻尖充盈著顏料的刺鼻味道,湊近一看只能看見,畫家一筆一筆用心鐫刻的筆勢。偶有色彩較重的地方,皆有更厚的顏料一層層蓋上。只清一色的,姜歡的畫作,以紅黑二色為基調(diào),間有青紫夾雜。
“小景。也許這幾幅畫,我們也需要帶回去驗一驗了?!奔景刂壑逼鹕韥?,一陣風吹過,正好吹動了他微長的發(fā)絲。
…………
“鈴鈴鈴…………”方景剛讓季柏舟把畫和顏料帶回警局,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正跟叫魂一樣地響著。
是呂樓。
“喂……”方景剛想說話就被對方打斷了。
“方小景,你請我吃飯?!眳螛堑穆曇袈犐先ビ悬c喘,像是剛經(jīng)歷了什么事。
“大白天的,做什么夢?。坑性捒煺f,沒事掛了?!狈骄罢霋鞌嚯娫挘瑢γ嫱蝗秽枥锱纠惨魂図?。
“我……撞……到……姜歡了!”呂樓的聲音從手機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方景勉強聽懂了,聞言趕緊吼道:“地址!”
“永興路和富強路交叉口!”
方景動作迅速地掛斷電話,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趕到現(xiàn)場,幸虧現(xiàn)場只距此兩個路口。
方景打開車門,而后用力甩上,朝著坐在車頭的呂樓走去,“怎么回事?受傷了嗎?”
呂樓搖搖頭,笑笑,不在意地說道:“我倒是沒事,有事的是她?!?p> 順著呂樓的示意的地方看去,地上躺著一個女人。
方景轉(zhuǎn)過頭又看了眼呂樓,看對方好像沒有任何想法的樣子,放棄了和他交流“紳士之道”的想法。
“哎!你別誤會??!我當時正在等紅燈呢!她就直接暈在我車前了,我可沒撞她?!眳螛锹柫寺柤?,意思是我和這件事完全沒關(guān)系,“我當時那么說不是想讓你早點來嘛。已經(jīng)叫了救護車了,大概五分鐘之后來?!?p> 方景也沒有上前把姜歡扶起來的意思,指了指呂樓微微受傷的額頭,“呂樓同志,為了犒勞你的奉獻精神,我決定給你一個神圣而偉大的任務!”
“有話直說。”呂樓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姜歡就交給你了!我要24小時都能掌握她的消息?!?p> 呂樓哼了一聲,“我看上去像超人嗎?”
“五頓火鍋!”
“……”
“十頓!”
“……”
“十、十五頓!”
“再加五頓燒烤!”
“……成交!”
遲早有一天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