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劉軒正式去市宗教管理局上班了。當然,他能被抽調,也是莫思遠關照的結果。因為劉軒要去協(xié)助的工作,本就是有關宗教調研方面的事務,莫思遠倒也算不上以權謀私。就憑劉軒如今在修行界的人脈,誰還能比他更適合呢?
剛好,劉軒進入筑基中期后,已經穩(wěn)固了幾個月。眼看又要有所突破,莫思遠當即幫他申請了一個外出調研的任務,以便他歷練出行。
2009年3月初,一切準備停當,劉軒當即帶著徐夢蘭前往了雷音寺。
身為雷音寺筑基期大師兄,幻明早在三四個月前,就邀請劉軒前往雷音寺論禪了。結果劉軒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這已經算是很不禮貌了。如果再拖下去,那就顯得他太拿大了。
路過嵩陽書院時,劉軒先去拜訪了一下嵩陽書院山長姚慶賢。于情于理,他都要感謝人家。不說姚慶賢送給他和莫思遠的兩塊七星隕鐵了,單只是人家的傳法之情,就無從報答了。
拜望之后,劉軒恭敬的作別了姚慶賢,繼續(xù)前往雷音寺。
看著劉軒離去的背影,姚慶賢一陣唏噓。他實在想象不到,僅僅半年時間,這位他原本就很看好的年輕人,竟然到了筑基中期的頂峰。這種修行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三年筑基?嘿嘿,看來莫蒼山這位老朋友,心中顧忌頗多?。〔贿^這也能理解,誰有這樣資質絕倫的弟子,會不小心在意呢?
趕到少室山下,劉軒打出請柬中留的傳訊符,靜等了起來。
片刻后,只見少室山的半空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圈乳白色的光暈。隨后,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淡黃色光門,就在波動的光暈上顯現(xiàn)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身著灰色僧袍的年輕僧人,緩緩從光門中走了出來。抬手一揮,一條匹練般的乳白色光帶,就從門口一直延伸到了劉軒面前。踏上光帶,這個年輕僧人瞬息間就來到了劉軒面前。
看著劉軒,這個年輕僧人瞳孔微縮。不過他立刻就恢復了平靜,隨后雙手合十道:“想必這位就是劉軒劉師弟吧?貧僧幻明,迎接來遲,還請劉師弟勿怪?!?p> 見這個年輕僧人氣度溫和,話語輕緩,劉軒當即對這個年輕僧人好感大增。此外,這個年輕僧人身上靈力波動浩瀚晦澀,顯然距結丹已近在咫尺。
“幻明師兄太客氣了,小弟正是劉軒。勞師兄親自來迎,小弟深感惶恐?!眲④幃敿椿囟Y道。
“呵呵,劉師弟不必過謙,以師弟在百日祭禮中的莫大功績,即使本寺方丈親自來迎,也屬應當,何況是貧僧呢?呵呵,不過本寺方丈正在參禪,不便起身,故此命貧僧前來迎接劉師弟。”聞言,幻明爽朗道。
劉軒遜謝了一番后,跟著幻明踏上了光帶,走入了光門中。
劉軒實在想不到,山門開在虛空中就算了,一進入光門內,里面竟是另一番盛景。
視線盡頭處,是一片莽莽荒林,各種奇花異木枝葉繁茂,上面還結著一些顏色各異的果實。
稍近處,是一大片建在一座巨山上的樓臺殿宇。正當中的大雄寶殿,金碧輝煌的有如一尊佛陀般,矗立在半山腰處。
再近一些,則是一座座阡陌縱橫的農田菜地。此時,里面正有不少僧人勞作著。而在農田菜地的左右兩邊,則是一片片藥香撲鼻的靈藥園子,里面也有專人正在悉心的打理著。
而在劉軒、幻明身前不遠處,則是一條翠如碧玉的彎彎小河。僅從河面上氤氳出的精純靈氣,就可知這條小河孕育了多少生靈。
跟在幻明身后,踏過青石橋面,看著腳下溫潤剔透的小河,欣賞著這里如詩如畫的絕美勝景,劉軒真有一種長居此地永離塵的念頭。
似乎是感受到了劉軒的想法,幻明轉過頭,微微一笑道:“劉軒師弟,本寺遠離凡塵俗擾,正是修悟佛法,精研秒理的福地。劉師弟資質超卓,若能拜入本寺,必能修成大法,金身有望。不知劉師弟意下如何?”
“額~~~,幻明師兄,小弟已經拜入了城隍廟一脈,師父他老人家對我恩重如山,我不想背師另投?;妹鲙熜值暮靡猓埶⌒〉苄念I了?!眲④幙嘈Φ馈?p> 之前劉軒去嵩陽書院拜訪姚慶賢時,姚慶賢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這讓他深感無奈。但是,關系到他的原則問題,就是再為難,他也得說清楚。
“卻是貧僧孟浪了,還請劉師弟恕罪。”幻明當即尷尬的一笑。
“師兄不必道歉,小弟之前也遇到過同樣的事。師兄對小弟的看重,小弟銘記在心?!笨吹交妹饕荒樀恼嬲\,劉軒心中很是感激。
“哈哈哈,師弟言重了。師弟請跟我來,我等這就去拜見方丈?!被妹鞴恍Φ?。
走過曲折迤邐的田間小路,穿過翠碧掩映的奇木瓊枝。偶爾遇到往來勞作的僧人,雙方均會側身禮讓,并溫和的寒暄一句。
不過看著這些僧人對幻明尊敬的態(tài)度,劉軒能看出幻明在雷音寺中,確實是很有威望。雷音寺筑基期大弟子,確實是實至名歸。
劉軒、幻明二人走到大雄寶殿前,幻明當先合十一禮道:“啟稟方丈,弟子已將劉軒師弟迎至殿前,特此復方丈法旨?!?p> “吾徒辛苦,你這就請劉軒小友前來殿中一敘吧?!币坏罍睾秃裰氐穆曇簦瑥牡顑葌鱽?。
對劉軒示意了一下后,幻明當即走入了殿中,并對著趺坐在殿內的幾個僧人躬身一禮。
步入殿內,劉軒神色鄭重的對趺坐在香案下的一個中年僧人合十一禮道:“城隍廟一脈莫蒼山門下弟子劉軒,拜見雷音寺空海神僧。晚輩代師父,拜見雷音寺眾位大德高僧。”
“呵呵,小友多禮了。莫先生大才,惜乎心有掛礙,困頓多年。如今收下你這位天資絕倫的弟子,想必修為當能一日千里。如此看來,福禍輪轉,也是一樁幸事?!笨蘸N⑿Φ?。
遜謝過之后,劉軒抬眼一看幻明,心中忍不住有些驚訝。雷音寺方丈法名空海,這他一早就知道,但他沒想到幻明竟然是空海的徒弟。這是什么,這是典型的修行界太子黨??!難為幻明還一直都很謙遜赤誠。
感受到劉軒驚訝的目光,幻明微微一笑,伸手為劉軒介紹道:“劉師弟,這位是鄙寺戒律院首座空山長老,這位是鄙寺羅漢堂首座空澄長老,這位是鄙寺藏經閣首座凈靈長老,這是……”
隨著幻明介紹,劉軒依次拜見了雷音寺的各位高僧。在他的感應中,這些高僧一個個氣息淵深如海,氣質飄渺如仙,簡直如佛臨人間。
略作寒暄后,空海溫和道:“劉軒小友,不知貴宗凌虛子前輩可還安好?”
“回稟神僧,鄙祖師現(xiàn)今在陰司主掌一部,修為已晉入鬼將之境?!眲④幑Ь吹幕氐?。
劉軒所說的祖師,就是凌虛子,也就是那位昆侖出世弟子石純粹。至于鬼將之境,則是對應修士的出竅期。
鬼修的境界在涅身期之后,分別為鬼將境、鬼王境、鬼君境、歸元境,以及天門境。依次對應著出竅期、分神期、合體期、渡劫期,以及大乘期。
空海略一頷首,正打算再說些什么,但他忽然盯著劉軒的腰間問道:“劉軒小友,不知你腰間佩戴何物,為何有如此濃重的陰戾之氣?”
劉軒聞言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除了裝在兜里的儲物袋之外,別的什么也沒有。
于是,劉軒掏出儲物袋,疑惑道:“回稟神僧,晚輩腰間除了這個儲物袋,再沒有別的物品了。前輩說的可是這件東西?”
“不錯,小友儲物袋內,應該藏有戾氣濃重之物。若長期佩戴,恐于小友不利。若小友信得過老衲,不妨借與老衲探查一番。”空海肅容道。
見過了雷音寺的底蘊后,劉軒當然不會介意。再說,以空海的見識,也不可能貪圖他這點東西。
劉軒趕忙上前幾步,雙手托舉著儲物袋,將之恭敬的遞交給了空海。
靈識探入儲物袋中略一探查,空海忽然取出了一個小東西,抬頭對劉軒說道:“小友,此物應屬西蠻之物,由于煉制不得法,并曾以之祭煉大傷天和的邪術,故而內蘊濃厚異常的陰戾之氣。若長期接觸,佩戴者的心性也將受其侵蝕。此外,老衲不知此物中所居鬼修,與小友是和關系,但其久處陰戾之氣中,必將傷損根基?!?p> 一聽這話,劉軒當即著急道:“神僧,里面的鬼修乃是鄙師妹。晚輩奉師命,帶鄙師妹外出歷練。知音行動不便,故此鄙師妹暫居于這枚十字架中。既然神僧已看出此物不妥,不知可有辦法指點晚輩?”
雖然劉軒這句話說的不太禮貌,甚至是有些唐突,但空海既然指出了十字架中的問題,自然就是想和劉軒結個善緣。因此,他絲毫不介意道:“小友勿憂,此事不難,只需將此物重煉一番即可。不知小友可愿一試?”
不等劉軒回答,趺坐一旁的空山忽然開口道:“方丈師兄乃是一代煉器宗師,劉軒小友能親眼目睹,也屬福分不淺。”
聞言,劉軒當即一愣,然后他立刻對空海深施一禮,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他明白,任何一個宗門的煉器術,都是本門的不傳之秘。而空海愿意當著他的面,重煉十字架,那就是給了他一個學習的機會。至于能從中學到多少,那就他自己的事了。
空海頷首一笑后,施法喚出徐夢蘭后,當即御使嬰火熔煉起十字架來。
突然,一聲尖利異常的嘶鳴聲,忽從十字架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