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水果沙拉

　　他靠的近了就聽見了手機震動的聲音，眼底漫開淺淺的笑意，無聲地用嘴型提醒某個已經(jīng)當機無法反應的人：“電話?！?p>　　她這才回過神，努力地忽略手上那格外燙人的接觸，把注意力全部轉(zhuǎn)移到和媽媽同志的通話上：“我沒事，真沒事，活蹦亂跳的，就是被震昏了一下，真的……”

　　她偷偷瞥了眼陸續(xù)，后者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xù)……

　　姜皎清了清嗓子，果斷換了個話題：“媽，我明天想喝雞湯，您給我補補唄，要放香菇，不過要切小點，太大了不入味……”

　　陸續(xù)聽著聽著有些恍神，指下是她微微有些涼的手，正不自然地輕輕搭在他的手上……唔，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很僵硬。

　　他輕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以前總覺得這里應該軟乎乎的，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好像的確是這樣？

　　他又捏了捏，她的手比之他的要小很多，瘦削單薄，手指也很好看，指節(jié)不突出不明顯，恰好到處。捏在手里就像是貓爪——還是會撓人的貓爪。

　　姜皎紅著臉撓了他一下，又掙扎著試圖抽出手來，結(jié)果自然是無果。她忍不住瞪他，屈指在他掌心一筆一畫地寫字：“干嘛？”

　　他又無聲地用口型告訴她：“專心點。”

　　姜皎：“……”怎么專心？

　　媽媽聽了半天終于聽出了姜皎的心不在焉，打斷她的含糊其辭，問道：“你那怎么了？怎么說個話也黏黏糊糊的……到底嚴不嚴重？”

　　“誒？”姜皎一時答不上來，看了眼陸續(xù)有些欲哭無淚。

　　然后她就感受到掌心相貼的灼熱微微散去，他用手指在上面快速寫了個“困”字。

　　姜皎立刻福至心靈的：“沒什么，就是有些困。”

　　姜媽媽立刻說道：“行，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跟我說?！?p>　　姜皎回想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又瞄了陸續(xù)一眼，拜眼前這個人所賜，打個電話還要偷偷摸摸。

　　她正在應付姜媽媽的絮絮叨叨，隨即便感受到手心微微的癢，他不緊不慢地在她的手心里寫字。

　　她垂眸認真地看去，燈光有些昏暗，只能看見他手指勾提撇捺時的動作，卻根本看不清他寫了什么，她就記住那筆畫在腦子里組合起來。

　　想、知、道、我、要……

　　到這里，便戛然而止。

　　姜皎抬眼看去，正對上他一本正經(jīng)的眼神，提醒她：“電話已經(jīng)掛了?！?p>　　誒……

　　姜皎看了眼通話結(jié)束的屏幕，默默地把手機塞回口袋里，然后臉紅紅地看著他：“后面你還沒寫完?！?p>　　“嗯?！彼戳怂谎?，補充完整：“想知道我要說什么？”

　　認真的，點頭點頭點頭。

　　“我沒有想說的。”他笑了笑，笑容很淺，眨眼即逝：“我想說……”

　　念想的心跳又呼呼呼地像踩上了油門，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好、好緊張啊……

　　她忍不住收緊手，只長了一點的那薄薄的指甲輕掐在了他的手上。陸續(xù)低頭看了一眼，緊緊地握住，良久才說：“謝謝你，姜皎。”

　　姜皎愣愣地看著他，看著看著忍不住想移開目光。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專注，雖然什么都沒說，可卻像是什么都說了。就那樣看著她，讓她能明白他眼里包含著的多種復雜情緒。

　　深沉的，猶如遼闊的星空。那偶爾閃過的亮光，模糊的光影，就是星辰，一點點閃爍，發(fā)光，明亮，最后消失，歸于沉寂。

　　姜皎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不敢直視，飄忽著挪開視線。

　　沉默了許久，久到姜皎覺得室內(nèi)空氣都要在時間的流逝中被一點點擠壓，消失殆盡時，他終于似笑非笑地：“以后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念想“啊”了一聲，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的情商不止低，是非常低。反應也不是遲鈍，是特別遲鈍。”他一寸寸靠近，在把身上的心監(jiān)拔了以后，他行動自如。頃刻之間，就已經(jīng)壓迫著把她的背脊緊靠著病床。

　　姜皎瞪眼，不解地問道：“陸醫(yī)生，你你你干嘛？”

　　“想打你?！彼Z氣平淡，根本聽不出喜怒，連那偶爾借由她窺探情緒的眼神也平靜沉斂，絲毫看不出頭緒。

　　他扣著姜皎的手一轉(zhuǎn)，撐在了病床上，又靠近了一分，和她鼻尖相抵，聲音低沉又暗?。骸氨绕鹞易约?，我更擔心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