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和于禁只是佯攻,黃忠的黑虎異相也是佯攻,這給了鄭鞏和鄭洵一種感覺,必殺之人,還在隱匿未曾出手。
所以黃忠的黑虎異相轟飛了七名大儒后,他們便再未防備他,沒成想,黃忠的箭矢在他們心神轉(zhuǎn)向他處的剎那,貫穿了鄭磬頭顱。
隨即,張郃與于禁的攻擊到來,兩人配合默契,刀鋒直指鄭洵。
而一旁的鄭鞏,則是雙眼血紅,死死盯住黃忠。
黃忠提起刀,步步迫近。
鄭閥一方的人馬見他上前,無不后退,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名神將,非是他們能力敵的。
“殺”
黃忠一方的人馬趁機暴起,不要命地收割鄭閥一方的頭顱。
大火映照,血流滿地,殘尸碎骨散落,此處已成修羅地獄。
黃忠大刀金光迸射,寸芒再現(xiàn),朝著鄭鞏沖殺而去。
鄭鞏圣甲臨體,一條白色大蛇在身后浮現(xiàn),文字光鏈逼退一切,天地法網(wǎng)再現(xiàn)。
儒修戰(zhàn)力偏弱于同境武修,這是不爭的事實,可那也有例外,萬事相生相克,若是運氣太差,剛好遇到克制的神通,那也只能認栽了。
可今夜,沒有意外。
寸芒臨體,圣甲光芒四濺,在被那道寸芒不斷切割著,鄭鞏有些吃力,他實在不明白,這尊神將的能力為何這般特殊。
黃忠異相不再,可鄭鞏卻不敢驅(qū)使大蛇攻擊,在防備黃忠的致命箭矢。
可他忘了,黃忠的手里,還有刀。
黃忠渾身散發(fā)金光,身體驟然射出,快若閃電。
鄭鞏心間一驚,以他賢師的修位,竟然發(fā)現(xiàn)不了黃忠的身形所在,他心間生出了死亡之感,還不待他反應(yīng),“噗”,肉體的撕裂聲在他耳邊響起,他頓感身體失力。
“呃”
鄭鞏喉嚨聳動,目光開始失去焦距,身后的白蛇潰散,圣甲不再。
“爹”,鄭洵悲呼,“噗”,“噗”,可他的失神,卻惹來了于禁和張郃的刀鋒,透體而過。
……
鄭閥滅了,
這是驚破天的消息,所有人丁滅絕,家族產(chǎn)業(yè)被四方勢力趁機吞并,真正的煙消云散。
那一夜,鄭閥終究沒有等到郡兵的支援,所有郡兵,盡皆被一張鐵令和一句話擋住了。
那是鄴國公的私令,等同于鄴國公親臨。
“此乃我鄴國公府和鄭閥的私怨,不死不休”
這句話,是一名死士親自傳給于謙的,他不敢妄動,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是他不計一切增援鄭閥,鄴國公必定滅掉他們于氏。
天下嘩然,劉氏雖沒有門閥之名,卻有了滅閥的實力,這世間恐怕除了那幾家有著宗師的頂級門閥,劉氏恐怕再無人能掣肘了。
可那些門閥士族,卻是歡騰了。
劉氏為滅鄭閥,丟下了八千具暗衛(wèi)的尸體,這是梅花衛(wèi)親自核查得來的消息。
黑羽暗衛(wèi),堪堪也才一萬人而已,劉氏雖滅了鄭閥,自身的底蘊卻是大損,再不足懼。
但依舊無人敢再招惹劉氏,所有人都明白,如今的劉氏是走在鋼絲上的瀕危家族,若是被他們臨死咬上一口,那會很致命的。
三日后,帝都。
鄴國公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鄴國公忠君體國,五十年軍旅功績滔滔,今加封于荊楚……詔令即日啟程,為大秦再樹新功……另,鄴國公府小公爺,原蘇州知府劉執(zhí),因傷難愈,特改封為翰林院編撰,銜四品,欽此”
胡厚恩梗著脖子,大半刻鐘后,才將圣旨宣讀完畢。
“臣劉康,接旨”
“鄴國公,陛下如此厚待劉氏,還望國公勿要負了圣恩才好”
“老臣省得,多謝胡總管提點”
……
“孫兒,荊楚既得,后續(xù)何為?”
劉執(zhí)小院,劉康正坐,看著半依靠在藤椅上的劉執(zhí)出聲。
劉執(zhí)面色尚還蒼白,他這傷沒有三個月,是無法痊愈的。
“二爺爺,此番劉氏南下,必要立住腳跟,既然陛下如此大方,賞賜了三郡之地,我劉氏若是拿之不下,那也著實無能了些”
劉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少說風涼話,你這小兔崽子倒是在帝都風流快活了,二爺爺一大把年紀卻還在為劉氏奔波”
“二爺爺,孫兒是在帝都風流快活還是變相為質(zhì),您能不知道?”,劉執(zhí)眼睛翻白,要是可以,鬼才愿意繼續(xù)留在長安呢!
劉康瑟瑟地笑著,皇帝的心思他知道,是擔心他去那邊出工不出力,暗中與荊楚士族勾結(jié),愚弄于他,留下劉執(zhí),就是時刻提醒他,要努力,要奮斗,堅決與荊楚士族對著干。
“二爺爺,你致荊楚,千萬要聽伯溫兄長和子揚兄長的話,不可使性子”
“小兔崽子,你當你二爺爺是什么人呢”
“嘿嘿,荊楚在手,咱老劉家,也就崛起了,我很期待,到時候那些個門閥士族的臉色,有多么燦爛?!?p> ……
第二日,劉氏舉族下荊楚,浩浩蕩蕩六七千人,在帝都眾人的注視下,出了長安,一路南下。
黑羽暗衛(wèi)自是沒有出現(xiàn),所有人都以為大部湮滅在了河北,可真正的黑羽暗衛(wèi),都已悄然隱匿進了天下商行,精銳更是成為了無面人的有生力量。
劉執(zhí)自然是沒有相送的,畢竟在外人看來,他現(xiàn)在還是病號,雖避過了鬼門關(guān),可還虛弱得緊,沒法下床呢!
劉氏能不能在荊楚立住腳,這一點他從不擔心。
有劉基和劉曄親自下場,即使荊楚再怎么排斥,也不得不接納他們,畢竟,劉氏的手里,可掌握有“王炸”。
劉氏的策略,從來都沒有忍氣吞聲,只有一條他們最初制訂的信條:以殺開生路,以利惑人心。
凡阻我者,盡殺之;
劉氏圖存,不生既死,所有意欲擋在劉氏生路前方的勢力,必須盡數(shù)湮滅。
至于中立者,便以利益引誘,天下熙攘,皆為利往,荊楚無論多么團結(jié),內(nèi)部也一定不是鐵板一塊,這就給了劉氏可乘之機。
荊楚,襄陽。
龐閥,是碩儒龐德公的家族,也是荊楚唯一的門閥,是荊楚士族的領(lǐng)頭羊。
龐閥的閥主,乃是龐德公的長子龐雋,龐雋正值壯年,年富力強,儒道修為已致賢師頂尖,隨時有可能走上宗師之路。
龐雋有一弟龐統(tǒng),年不過二十,是龐德公二十多年前煥發(fā)第二春,酒后的附贈品。
龐統(tǒng)善謀,乃是奇修,已是大儒修為,在荊楚年輕一代中,被譽為翹楚。
在月前,龐統(tǒng)隨江垂釣,偶遇到了劉基,二人從天文聊到地理,從逸聞軼事說到時勢政局,龐統(tǒng)拜服劉基之才,稱其為兄,劉基也贊龐統(tǒng)胸中丘壑,遂用心結(jié)交。
今日,劉基攜禮拜會龐閥,在龐統(tǒng)的引薦下,欲要求得龐德公一見。
龐雋高坐正堂,劉基坐于客席首位,這是龐統(tǒng)的面子,也是劉氏的身份。
“閥主,不知龐碩儒何時愿意見我?”
“伯溫靜候便是,士元一直深受父親喜愛,父親當會點頭的”
劉基只得點頭,只是時不時看向門外。
晌午時,龐統(tǒng)才一臉赫然地走了進來,“劉兄,真是抱歉得緊,我父親因為要鉆研圣道,實在抽不出時間來見你一面”
劉基滿面遺憾,“難為士元了”
龐德擺手,“不過父親讓我給劉兄帶了一句話”
劉基精神隨即振奮,“還請士元告知”
“父親說,劉氏代表皇室為荊楚而來,作為荊楚唯一門閥的龐氏,無法輕易表態(tài),劉氏能不能在荊楚立腳,只能靠劉氏”
劉基聽完,眼中精光閃現(xiàn),“多謝士元了,請士元替我感謝龐碩儒,此情,我劉氏永記于心”
劉基聽完龐統(tǒng)的話語,便知曉了龐閥的態(tài)度,中立。
劉氏南下,最擔憂的,便是龐閥的態(tài)度,若是龐德公反對,劉氏根本無計可施,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可現(xiàn)在看來,龐德公雖不明顯贊同,卻是表面中立,暗地里默許的態(tài)度。
所以劉氏如今最大的攔路虎,便是封地三郡的士族了。
江夏郡瀕臨江東,有一江之隔,為江夏士族黃氏、張氏所掌。
南陽郡位于襄陽之北,為士族蔡氏、伊氏所掌。
南郡的治所便是襄陽,為士族蒯氏所掌。
這本來都沒有什么,可南郡卻同時有著龐閥的存在,襄陽也是荊州的總督府所在,是荊州的文化和政治、經(jīng)濟中心,利益勾扯繁雜,一個不當,便會引火燒身。
劉氏不是猛龍,但也是一頭猛虎,盡管強大,卻無法與有碩儒龐德公存在的龐閥爭鋒。
若是硬來,那無疑是以卵擊石,別看劉氏擁有五名神將(龐德,蘇烈,張飛,典韋,黃忠),可在碩儒的手里,決計活不過十息。
碩儒,那可是代天執(zhí)法的存在,被稱為“近圣”,只有往前再邁半步,那就是類似于亞圣孟子那般的人物了,天下何人可敵。
所以劉氏南下荊楚的關(guān)鍵,便是龐德公,只要龐德公不阻攔,劉執(zhí)三人為劉氏謀取入主荊楚的布局,才可以實施。
不然,就算是那些擁有宗師的頂級門閥,也擋不住一位碩儒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