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桌上的煙灰缸里戳滿了煙頭,散開的煙氣又不斷地聚集在雜亂的頭發(fā)上,由外而內地熏嗆著大腦,思路也隨之變得越來越亂。
小孔叼起煙盒里的最后一支香煙,盯著桌上那株植物,小孔真希望自己能夠像它一樣,無論太陽多么毒,它從不打蔫,永遠保持著一顆清醒的頭腦。
“我要是能像這個仙人球一樣就好了……”小孔吸了口煙,自言自語道。
目前小孔面臨著,應該說公司面臨著幾個問題需要盡快想出解決辦法:
1.項目資金回流周期長;
2.宮師傅、陸大道等人承包費不斷上漲;
3.路橋業(yè)務縮水,公司整體業(yè)務類型單一。
4.除許大集團外仍有幾家新興的地產(chǎn)公司競爭地塊。
“哎!”
辦公室的工作環(huán)境確實比工地現(xiàn)場強得多,但是壓力卻是成倍地增加。不管怎樣,已經(jīng)扔光了所有泥襪子的小孔,再也不想回到工地上玩泥巴了。所以必須想出解決方案。正思慮間,有人敲門。
“進來!”
“孔經(jīng)理!咳咳……”
小孔站起來把窗戶打開,散一散煙氣。進來的是一名銷售人員。
“李帥啊,坐,有什么事兒嗎?”
“想批一筆資金?!闭f著,李帥遞給了小孔一張表格。
小孔心想,批資金應該是銷售經(jīng)理親自來啊,怎么會讓李帥來呢?小孔看了一眼表格簽字處,“顧暉經(jīng)理怎么沒簽字啊?”
“他不簽,說我的要求不合理。”
“你這表格上也沒寫具體的用途,也沒有分項信息,光有個活動經(jīng)費……再說辦什么活動啊用這么多錢,而且你應該跟你們顧經(jīng)理談妥后再來找我?!?p> 李帥越級辦公,小孔如果直接批復,顧經(jīng)理肯定有意見,重要的是如果這樣的先例一開,以后管理就會變得混亂。小孔畢竟不會分身,而且也不是全能,所以保證這些經(jīng)理們的權威很有必要。
再者,小孔知道李帥與顧暉的關系不止是上下級,還有另一種水火不容、分外眼紅的關系——情敵。兩人的中心便是銷售部副經(jīng)理薛瑩。
薛瑩??圃盒.厴I(yè),身材樣貌俱佳,連許大集團的美女銷售團體在她面前都會黯然失色,這也是老四當初招聘她的主要理由。
當初為了賣房子,效仿許大集團的銷售團隊,老四也招聘了五六個銷售人員,其中就有顧暉和薛瑩。無奈當時正趕上一等地產(chǎn)和許大集團打價格戰(zhàn),所以銷售部門業(yè)績慘淡,顧暉作為部門內唯一的男性,順理成章地變成了大家的精神領袖以及老四的出氣筒。
初入職場的年輕人,事業(yè)沒有起色,未來沒有方向,不免迷茫失落。顧暉和薛瑩總是互相鼓勵,經(jīng)常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飯,同事們都覺得他倆是一對戀人,連顧暉都這么覺得。
后來老四為了刺激銷售部門,就說兩個月內,業(yè)績最高者就會被提拔為部門經(jīng)理。
可環(huán)境所致,銷售確實艱難。但盡管如此,薛瑩還是賣出去了幾套。這不免讓其他同事看得眼紅。慢慢地就傳出了些流言蜚語,說什么薛瑩賣房陪睡。傳著傳著又多了些花邊,說什么薛瑩為了當上銷售部經(jīng)理勾搭老四,甩掉顧暉等等。
顧暉但凡聽到有人議論薛瑩,總是毫不客氣地上前理論。有時在公開場合也會大聲地告誡眾人“思想要純潔!”顧暉極盡所能維護自己心愛的人,女朋友薛瑩。
薛瑩其實從未親口答應做顧暉的女朋友,但面對流言蜚語,薛瑩也不愿意失去顧暉這個守護者,所以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姿態(tài)。
兩個月后,薛瑩的業(yè)績最高。不過可能是老四罵慣了顧暉,很想讓他當經(jīng)理,再者如果真讓薛瑩當上了銷售部經(jīng)理,那就恰恰印證了流言。可話已說出,業(yè)績高者為部門經(jīng)理,現(xiàn)在又不好自打臉面。
左右為難之際,薛瑩主動找到了老四,她極力推薦顧暉當經(jīng)理,說他有領導力,可以服眾,再者跟老四溝通起來也順暢方便,又暗示了公司內的流言等等,句句都在老四的心坎上。不過拋開薛瑩所講的道理不談,單單被她那雙如泉一樣深邃明亮的眼睛盯著,是個男人都會答應她的請求,即使那請求毫無道理。
后來顧暉當上了銷售部經(jīng)理。可能是出于歉疚,老四又設了個副經(jīng)理,由薛瑩擔任,同時效仿許大集團弄了個“銷售之星”的名頭,給薛瑩發(fā)了筆獎金。
顧暉得知是薛瑩主動讓賢后,對她又多了分感激。
小孔上任后,實施了一系列的新措施,尤其有益于銷售部。很快銷售部就變成了公司里最大的部門,同時部門內也分了好幾個組,這樣可以互相攀比,互相刺激,從整體上看,有益于銷售業(yè)績。李帥就是小孔跟著顧暉一起招聘的。
這個李帥人如其名,陽關帥氣,樂觀外向,聰明激靈。剛入職時被分到了薛瑩的組里,分配原則明面上是“隨機”,由顧暉統(tǒng)籌安排。但由于薛瑩與顧暉的關系,所以她總是獲得優(yōu)先選擇權。薛瑩雖然沒比李帥大幾歲,但畢竟有實際的工作經(jīng)驗,加上又是副經(jīng)理兼組長,所以成為了李帥的帶崗人,可以看做是非傳統(tǒng)的師徒關系。
李帥對薛瑩的第一印象是“漂亮”。隨著師徒關系的確立,李帥變得很崇拜薛瑩,無論從工作還是生活方面,薛瑩似乎都有著超出年齡的經(jīng)驗和能力。李帥也是個合格的徒弟,沒多久便拿到了“銷售之星”,之后接連拿了幾次。
由于銷售部采用的是樹狀提成制,也就是說李帥就像是葉子,他每賣出一套房,收貨一份提成,都會流入枝干一部分,而薛瑩就是他的枝干。所以薛瑩會經(jīng)常單獨請李帥吃飯。李帥也慢慢地對薛瑩有些迷戀,他覺著自己在薛瑩面前就像是個透明人,無須遮掩,因為他的想法心思薛瑩都知道。可唯一不確定的是,薛瑩到底看沒看出自己喜歡她。李帥覺得自己好像是楊過,如果真的能夠和薛瑩在一起,那么寧可自斷一臂。
但是顧暉沒給李帥這個機會,他的醋壇子早已被打翻,看著薛瑩和李帥走得越來越近,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倆早已超出師徒的界限。顧暉作為部門經(jīng)理,當然有各種小鞋贈予李帥穿。李帥穿著小鞋跑業(yè)務當然就受影響了,所以“銷售之星”也跟他說拜拜了。
可是李帥每天仍然是那個跟薛瑩接觸時間最長的人,顧暉當然不放心,所以沒找薛瑩商量,顧暉直接就把李帥調到了別的組。
顧暉雖未跟李帥攤牌,但牌面上到底是什么,李帥早已知曉。他清楚,要想在這場戰(zhàn)爭中打敗顧暉,獲得薛瑩,首先不能逃跑,也就是辭職離開一等地產(chǎn)。暫時的撤退是為了日后更好的進攻。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李帥的業(yè)績排在下游了,因為他把更多的時間用來看書,上夜課,還請假出去旅游。
在公司的銷售業(yè)績曲線在波谷處徘徊了許久之后,李帥意識到,是時候開始反擊了。
他做了一張表格,內容概要幾個字就可以概括:“沒理由,我就是要xx元錢。”把它拿給顧暉看,他不僅不會簽字,還會訓斥自己一頓。不過這也正是李帥想要的結果,這樣一來,他就有了越級找小孔批復的理由。
所以今天他拿著表格從顧暉的辦公室出來后,徑直來到了小孔的辦公室。
出于考量,小孔想打發(fā)李帥回去,讓他再找顧暉重新商量一下。于是才說出“你應該跟你們顧經(jīng)理談妥后再來找我。”
李帥早料到這些,他對小孔說:“孔經(jīng)理,主要是資金具體的用途……有些不能寫在紙上?!?p> 很明顯勾起了小孔的好奇心。“什么用途???”
“買信息?!?p> “買信息?買什么信息?”
“買潛在買房人的信息,身份證號、聯(lián)系方式、家庭情況之類的?!?p> “這……”
小孔起身給李帥倒了杯水,兩人聊了將近兩個小時。
隔天上午,小孔把宮師傅叫到了辦公室,目的是為了蓋一個富麗堂皇的售樓部。
“孔經(jīng)理,按你說的那種裝修標準的話,成本可是得不少啊?!?p> “不惜成本?!?p> “哈哈,那敢情好了!謝謝孔經(jīng)理了,好事都想著我?!睂m師傅遞了一支煙給小孔。
“這是長期以來建立的信任。你同意做了?”
“同意啊……對了,工期是多長?”
“一個月?!?p> “啥?一個月?連裝修都得做完?”
“對。”
“孔經(jīng)理,你也是從工程口出來的,你覺得可能嗎?”
“我怎么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個月后要看到售樓部。實在不行你可以把工程都停了,專注蓋售樓部。”
“那也干不完??!”
“哈哈,沒事兒,宮師傅啊,我是信任你才先找你來商量,你要是不做也沒事,那我就找陸大道做,陸大道要是也不做,我就再找家公司,誰能做完,那新地塊的二期合同就給誰!”小孔把煙叼在了嘴上。
“一期就是我干的,二期……”宮師傅臉色轉變得倒是很快,他也不繼續(xù)抱怨了,掏出了打火機趕緊給小孔嘴里的煙點上了,微笑著說:“那我試試?”
小孔吐了個煙圈,“不是試試,是必須!你要干,一會兒我就讓人草擬份合同,得簽上字!”
宮師傅坐在沙發(fā)上,自顧地抽完了一支煙。他又打了幾個電話后,對小孔說:“好,合同我簽!”
之后的一個月里,宮師傅把在建的工程都停了,把所有的人力物力財力三班倒地投入在售樓部的建設中。終于按合同規(guī)定的日期完工了。
于此同時,李帥也申請到了資金,不僅聯(lián)系了許多潛在客戶,通知他們參加一等地產(chǎn)的開盤儀式,而且還聯(lián)系了小報記者,以及雇了很多人充當購房者。
這天上午,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售樓部前排起了長龍,宛如一個小型的春運現(xiàn)場。老四和小孔站在售樓處的門口,待吉時一到,兩人推開了售樓處的大門。頃刻間,門口等待的人群秩序變得混亂,一擁而上,擠進了屋內,圍住正中間擺放著的沙盤,指指點點,大聲喧嘩。周圍很多銷售人員在服務講解,并免費發(fā)放水、糕點、紀念品等,廣播里不斷地激情播報著“某某號房已經(jīng)售出!”小報記著爭相拍照采訪。
活動持續(xù)到傍晚才結束。但其實根本沒賣出幾套,因為那樓盤的一期結構剛剛施工,二期還是一片荒地,火爆的場面里大都是李帥雇來的兼職。
但是這個活動卻一連舉辦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人突然多了起來,而且接下來的幾天,人數(shù)都在不斷地增長,李帥的兼職隊伍都已經(jīng)撤出,但場面依然火爆。
最終,不僅一期的房子售罄,就連二期的空地,也售出了大半。
老四樂開了花,小孔春風得意,買到房子的人也心滿意足,那種感覺就跟在舊貨市場低價淘到了寶貝一樣,因為房價也隨著購房者的熱情節(jié)節(jié)攀升。沒買到房子的人懊悔不已,而且一下也沒了主意,不知道是先觀望著,等著房價降一降再買,還是當機立斷,馬上出手。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一等地產(chǎn)的銷售部里更是如此。由于李帥此次的出色表現(xiàn),小孔和老四把他升為了銷售部副經(jīng)理。而顧暉雖未受到批評,但是在老四和小孔心里,他也早已變成了擺設。
之后李帥又與薛瑩一起完善了部門的考核制度,直接跟小孔匯報。有時小孔也會直接給李帥安排工作。
顧暉也是個明白人,他看得很清楚,照此情形,自己遲早會被降職甚至是開除,與其如此,不如明哲保身,主動辭職。
一等地產(chǎn)唯一的牽絆就是薛瑩,本想在離職之前找她談談,可又該談些什么呢?讓她跟著自己一起走?去哪里?做什么?讓她提防著李帥,那個家伙不是個好東西?讓他提防著小孔,那人心思也不純?算了,薛瑩比想象中聰明得多。顧暉笑了笑,喃喃自語道:“薛瑩啊薛瑩……”
顧暉離職以后,李帥升任為新的銷售部經(jīng)理。新官上任三把火,沒兩個星期,李帥就陸續(xù)地開除了七八個銷售人員,有的是業(yè)務能力太差,有的據(jù)說是跟李帥有過節(jié),有的是顧暉的親戚,還有幾個是喜歡造謠八卦的人。
小孔也都沒在意,任由李帥發(fā)揮,因為李帥確實幫助小孔解決了資金回流慢問題。重要的是,即使李帥有什么不恰當?shù)男袨椋】状藭r也沒額外的精力去管。他正全身心地投入到解決宮師傅、陸大道等人承包費上漲以及路橋業(yè)務縮水,公司整體業(yè)務類型單一的問題當中。
宮師傅、陸大道的公司早已升了資質,變?yōu)楣こ炭偝邪梢灾苯訌慕ㄔO方也就是一等地產(chǎn)承接工程。但仍有一些勞務公司無法對接一等地產(chǎn),只能在宮師傅和陸大道的總承包手里承包工程。
鑒于以上情況,小孔實施了以下的方針:
1.招聘了一些人,成立了招采小組,同時擴充了合約部門。經(jīng)過了反復研討后,最終將條款落實到了合同內。內容總體可以概括為:把一些利潤高、花費大的材料、設備供應等,從總承包合同中剝離了出來,改為直接與一等地產(chǎn)對應。有些由于各種限定無法剝離的,那也只是明面上留在總承包合同內。為了適當彌補總承包的利潤損失,相應地提高了一些單項的價格。
容易賺錢的被抽了出去,剩下的都是臟活累活,宮師傅和陸大道肯定不愿意。所以小孔制定了方針2.
2.由于人手實在不足,所以抽調了薛瑩等人一起跑流程,跑“一等建筑股份有限公司”的各種流程。比如找到足夠的建造師證書,消防工程師證書,機電工程師證書等等,最終的目的就是把一等建筑的總承包資質搞到手。然后為一等建筑組建團隊。
這樣一來,以后一等地產(chǎn)的工程如果合適的話,就可以交由一等建筑來做。更重要的是,一等建筑既對宮師傅和陸大道構成了威脅,也成為了一等地產(chǎn)的底牌。以后不管哪個總承包“撂挑子”,都不用怕,自家有親生的總承包公司隨時介入收底。
為了給各個單位的危機意識加個碼,小孔把各種招標會議里的那些陪標的,換成了真正具備競爭實力的公司。
宮師傅、陸大道等人見此情形,也不得不安慰自己,總承包合同有得有失,但總體還是賺的。不管愿不愿意,也都得補簽合同。
3.為了豐富公司的業(yè)務類型,小孔與老四等同事商議后決定,現(xiàn)有路橋工程完工之后,就不再承接類似業(yè)務了。公司圍繞著住宅新增一些配套的學校、商場、公園等工程。
同時將物業(yè)相關的業(yè)務做精,成立專門的物業(yè)公司,以后一等地產(chǎn)的小區(qū)盡量使用自家物業(yè)。
從一等地產(chǎn)的角度看,自家公司的一切都在蓬勃發(fā)展。但抬高角度,從市場的層面看,有太多正在蓬勃發(fā)展的地產(chǎn)公司。這也就是之前提到的第四個問題:有許多新興的地產(chǎn)公司,尤其在土地方面,與一等地產(chǎn)存在競爭關系。
如果戰(zhàn)場上只有對立的兩個人,那他們可能永遠都是敵人,不拼個你死我活絕不善罷甘休。但如果戰(zhàn)場混亂,敵對的人很多呢?a對b,b對c,c對d,d對b……那么就難免會出現(xiàn)合縱。再不濟,也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來作為指導嘛。
小孔來到了老四的辦公室,說是要請他去參加個飯局。
“又陪哪個領導???”老四問。
“是那個許大集團的許總?!毙】孜⑿χ卮?。
“啥!跟特么許大螃蟹吃飯?我不去!我不跟螃蟹吃飯,他再咬我?!闭f著,老四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看著窗外。
“王總,有個村子最近放出了一片超大地塊,有幾家財力雄厚的公司都去競標了?!?p> “我知道啊,那地太大,咱拿不下來,一來沒那么多錢,二來也送不起那么多房子?!崩纤膿u了搖頭,吸了口煙。
“對,但是吧,我覺得咱們公司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p> “啥機會,你又能拉來投資了?”老四坐直了身子,把煙戳進了煙灰缸。
“那倒不是?!?p> “哎呀,錢沒有,那你還在這機會機會的……”老四皺了皺眉,指著小孔說:“你是想讓我跟許大螃蟹合伙去競標?”
“對,王總英明!逃不過您的火眼金睛啊!”說著,小孔掏出了煙遞給了老四一支。
老四把煙放到了嘴邊,小孔要去給老四點煙,老四又把煙拿了下來,沖小孔擺了下手,“啥時候?”
“今天晚上!”
到了晚上,司機開著車,小孔坐在副駕駛,老四坐在后排,幾個人來到了市區(qū)里面的一家大酒樓內的包廂。一開門,便看到許大螃蟹一行人在屋里面坐著。見老四進來,許大螃蟹趕緊迎上前去,伸出了右手。
“哎呀呀!老四……不對!王總好!請您吃頓飯?zhí)y了??!”
老四笑了笑,握住許大螃蟹的手,“難啥啊,主要不是怕跟您這大集團的老總吃飯,我一個窮農(nóng)民不夠級別嗎!”
“哎呀哎呀!王總這是……這是嫌棄我不夠級別?。 闭f著,許大螃蟹松開了老四的手,轉身要走。
老四趕緊拽住許大螃蟹的胳膊,“欸!開玩笑呢不是,你都不夠級別那誰還夠級別??!”老四笑著說。
許大螃蟹轉回身,哈哈大笑,“你以為我還真走??!”
老四也跟著哈哈大笑,并從兜里掏出了煙,發(fā)著圈。許大螃蟹分別介紹了一下自己帶來的幾個人,老四也介紹了下小孔。之后全部人落座,上菜倒酒,許大螃蟹拿起酒杯站了起來。
“我先提一杯酒啊,今天也是難得,能跟我們一等地產(chǎn)的王總在一起吃飯,我倆其實認識很多年了,但是從來也沒在一起吃過飯。再一個,之前還有過一些小摩擦,但是呢,希望王總啊,大人不計小人過,也希望今后啊,咱們許大集團和一等地產(chǎn)能夠親如兄弟,互利共贏啊!來,先干一杯!”說完,許大螃蟹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大家也都敲了下桌子,干了杯里的酒。
老四倒?jié)M了酒杯,“那個,我也提一杯啊!今天我也沒想到能跟許大集團的人坐在一起吃飯啊,感到特別地榮幸。許總剛才還說啥摩擦,那都過去了,就跟小孩兒打架似的,誰還記仇??!我覺得咱們倆家一聯(lián)手,這不就所向無敵了嘛!來,咱們提前慶祝一下,競標成功!”說完,老四干了杯里的酒,大家也都敲了下桌子,喝光了杯里的酒。
“那咱們再共同喝一個!”許大螃蟹說完,大家倒?jié)M各自的杯子,起身一起碰了個杯,喝完后都坐下了。之后大家推杯換盞,談心說笑。
許大螃蟹的助理拿著酒杯坐到了小孔旁邊。
“孔經(jīng)理!最近怎么樣啊?”說著,助理碰了下小孔的酒杯。
小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屁經(jīng)理,就那樣唄!欸?這次競標要是成了,到時候我們得分大頭?。俊?p> “行,我跟許總都研究過了,許總也說之前不是搶了你們一塊地嗎。給你們多分點,就當合作的誠意了,以后不是還得長期合作呢嘛!”
“說的好!哈哈,來,再喝一個!”說完,小孔拿起了酒杯,兩個人碰了下酒杯,各自喝了口酒,又聊了一會兒。
“欸?你那個清純小學妹,后來還有聯(lián)系沒?”
“啥聯(lián)系啊,再說你咋知道我那學妹的?”
“切!寢室人都知道!還誰知道,他還來過寢室找你呢!我們都一致認為,她比你原來的女朋友強多了!哈哈……”
“哎!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不提這個,來,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