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次徹底的黑暗中,武曲竟然沒有產(chǎn)生害怕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一種覺得光明即將到來的篤定。
有一句旋律如洗腦般在腦海中反復(fù)流動。
不錯,正是剛剛那首現(xiàn)場版《床邊故事》中被吟唱最多遍的副歌的最后一句:
“再回童年敲敲門?!?p> 原來這就是答案。武曲自信地笑了。
他緩緩伸出右手在黑暗中試探,在摸到前方的大門后,很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大門應(yīng)聲自動打開,刺眼的光亮照了進(jìn)來。
在短暫的視線模糊之后,武曲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古堡外是一片白茫茫的原野,厚厚的積雪反射出純白的光。
鵝毛般的雪花從半空中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落下來,跳著熱情的冬日華爾茲。
然而天上確是猶如盛夏般的晴空萬里,湛藍(lán)的天空沒有一絲白云,映襯著皚皚雪景。
天地間猶如藍(lán)與白的雙人舞,又或是夏與冬的二重奏,更像是一個具有無窮想象力的孩子在畫布上的淘氣涂鴉。
武曲走出古堡,竟然絲毫不覺得寒冷。他在雪地上漫步,抬頭看看藍(lán)天白雪,仿佛真的回到了天真無邪的童年時光。
回頭看看古堡,武曲再次連連感嘆。
整個古堡體量巨大、宏偉壯麗,高低錯落的塔樓聳立著,造型像極了童話故事里才會出現(xiàn)的奇幻城堡。此時的古堡已經(jīng)被白雪覆蓋,更添童話般的感覺。
古堡的正后方是一片銀裝素裹的森林。
武曲驚奇地看到森林邊緣有長長的彩色光影在流動,這條彩色光帶逐漸向自己所在的方向飄來,先是圍繞古堡一周,然后像炸開的彩帶一般向原野四散開來。
原來是成群的蝴蝶從森林里飛來,武曲只見漫天的彩蝶在雪中飛舞,點綴著藍(lán)與白組成的畫布。
“這就是范特西大陸嗎!真的是如夢如幻!”
武曲大笑著在雪白的原野上奔跑歡騰,時而捧起雪灑向嬉鬧的蝴蝶,時而駐足看看藍(lán)天,瞇著眼瞧見那烈日正高懸。早已遺忘的純真與美好一下子充滿心田。
武曲不知不覺已跑到原野的深處,古堡已變成巴掌般大小。
這時,一段美妙的音樂隱隱約約飄了過來,武曲循著音樂的方向走去,看到不遠(yuǎn)的前方有一位紅衣女子正站在雪地里拉著小提琴。
她是誰?多美的琴聲啊。武曲快步走了過去。
雪白的大地之上,兩個紅點相遇了。
武曲見到了一位極為迷人的女子。
她一襲紅裙襯托出瑩潔而白皙的肌膚,圓潤的鵝蛋臉上雕刻著精巧可愛的五官,空氣劉海在額頭溫柔地飄動,金色長發(fā)泛出靚麗的光彩。
她正閉著眼動情地拉奏一曲絕美的小提琴曲。
就在一句抒情長樂句即將結(jié)束的揉弦之際,她忽然睜開了明澈閃亮的大眼睛,看到了一臉陶醉的武曲。
武曲小臉一紅,還不知道該如何搭訕,就見紅裙女子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后很快平靜下來,接著朝自己露出甜美的微笑,然后用小提琴拉出一句和之前的曲風(fēng)截然不同的簡短而動聽的旋律。
武曲也回以一個微笑,同時鼓掌示好。
只見紅裙女子停頓了一下,又用小提琴拉出另一個悅耳的短樂句。
武曲接著連連鼓掌,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紅裙女子眉頭微蹙,臉上浮現(xiàn)一絲疑惑的神情,然后開口問道:“請問你從哪里來?”
“哦……我剛剛從那邊的古堡出來?!蔽淝行╈t腆地回答道。
“啊……”紅裙女子感嘆道,“果然是魔杰王又開始造人了嗎?但你怎么會聽不懂樂句?”
“魔杰王?造人?”武曲試圖理解這番奇怪的言論時,眼前的女子就已將他的左手一把拎起,并仔細(xì)觀察起來。
“哇,原來你是古典吉他,真好真好。你為什么不用它來對答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紅裙女子看到武曲左手背上的刺青,頓時又驚又喜。
“額……我叫武曲,武功的武,歌曲的曲。對答……是什么意思?”武曲撓撓頭,有點不知所措。
“叫武曲啊,蠻特別的名字。但你不知道怎么用它嗎?不應(yīng)該啊,你看就是這樣……”
只見紅裙女子用左手握住小提琴的琴頸和琴弓,輕輕一甩,手上瞬間就變得空空如也,然后她將自己的左手背展示到武曲眼前。
“你看,我的是小提琴?!?p> 武曲看到女子手背上的小提琴刺青驚訝不已,這竟然和自己手背上的吉他刺青如出一轍。
還沒等武曲看仔細(xì),紅裙女子忽然收回左手,然后又輕輕一抖,竟然把小提琴又變了出來,如同一位手法精湛的魔術(shù)師。
還有這樣的操作……武曲一時看呆了眼。
“作為魔杰王創(chuàng)造的子民,我們應(yīng)該有相同的能力才對呀。左手背上的樂器有很多用處,但是最基本的就是作為對話的工具,剛才我看到你以后,就是在和你問好呀?!?p> 紅裙女子說著,用小提琴拉出一個和之前一樣的簡短樂句,“這就是‘你好’的意思?!?p> 接著,女子又拉奏出另一個悅耳的短樂句,“這是在問‘你叫什么名字’?!?p> “這樣啊……也就是說,樂器發(fā)出的聲音就像我們說的話一樣對嗎?”武曲問道。
“對呀,不同的樂句有著不同的意思,每一個人天生都應(yīng)該聽得懂啊,然后可以用自己的樂器來進(jìn)行對話?!?p> 武曲聽到這里尷尬不已,這樣說來,剛才這位迷人的女子試圖和自己對話時,自己的反應(yīng)不是像個傻子一樣嗎。
“但直接說活不就好了嗎?就像我們現(xiàn)在這樣,為什么一定要用樂器來說話呢?”武曲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問道,以掩飾自己的尷尬之情。
不料紅裙女子“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只有很熟很親近的人之間才用嘴說話呀,一般人之間都是用樂器來對話的,更何況我們這還是第一次見面?!迸诱f完后又掩面一笑。
武曲聽罷,小臉又一次漲得通紅,倍感尷尬。
“所以我很好奇,你居然完全聽不懂樂句,甚至你都不知道該怎么使用自己的專屬樂器。這些應(yīng)該是每個人天生就會的呀?!?p> 武曲無奈抓了抓頭,他還在試著理解現(xiàn)在所面對的情況,不知該如何解釋。
“既然我們在這里遇到了,就算是個緣分,看你傻愣傻愣的,之后遇到別人可能會吃虧。我先教你怎么用樂器吧。我的名字叫可愛女人,大家都叫我可可,讓我們來交個朋友吧?!?p> 紅裙女子說著,向武曲伸出右手。
“啊……”武曲一驚,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你真的叫‘可愛女人’?!”
“對啊~”紅裙女子甜美地笑了笑。
撲通!
毫無征兆地,武曲的雙膝已經(jīng)落在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