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秦川,你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謝未易嘴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你不是來信說,過一個月才回來么,這才半個月啊?!?p> 聽他說完,千婼臉上表情一黯,頓時沉了下來。
果然,落羽說的沒有錯。
這小子分明就知道秦川要回來的事情,卻想騙她去清源山廊橋鎮(zhèn)。
秦川風(fēng)輕云淡地笑著,只是那笑根本不達(dá)眼底。
一旁的宋子淵,也想問秦川什么,卻猶猶豫豫不知如何開口。
謝未易方才像想起來什么,指著宋子淵道:“秦川,還沒有給你介紹,這位是信王世子宋子淵,我跟他是在潁州認(rèn)識的?!?p> 又對宋子淵道:“這是秦川,我的……算是結(jié)義大哥吧?!?p> 秦川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淺淺的笑:“原來是信王世子,難怪氣質(zhì)非凡。”
宋子淵看上去是個極內(nèi)秀靦腆的男兒,又自小在潁州,忽聽人夸他,竟還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秦大哥過獎了?!?p> 大約準(zhǔn)備了兩炷香的時間,沈教官開始進(jìn)行考核。
秦川給大家表演功夫,宋子淵則是向大家展示了他的文采……
到謝未易時,他嘴角浮起一抹滿是玩味的笑,說要向大家展示自己的獨門絕技。
說到“絕技”二字時,謝未易還故意提高了說話的語調(diào)。
雖然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但此刻看他說話時的表情,聽他說話時的語氣。大家心里都明白,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在下給大家表演一下飛刀?!?p> 為了追求刺激,謝未易命小跟班南岳站在遠(yuǎn)處,頭上頂著一個蘋果,給他充當(dāng)靶子。
南岳嚇得面如土色,雙腿不住地顫抖,頭上的蘋果也跟著他顫抖的節(jié)奏開始晃來晃去,讓謝未易無法瞄準(zhǔn)。
“南岳,你別晃了?!?p> 沈鶴行凝視著謝未易:“謝公子一向自詡自己智勇雙全,怎么今日只會表演如此雕蟲小技?”
難怪聽到沈鶴行的名字,謝未易臉上會露出異樣的表情。
聽他這話,莫不是二人曾經(jīng)結(jié)下過梁子。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千婼在心底交下了沈鶴行這個朋友。
謝未易挑了挑眉,清澈的眼眸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沈頭兒這嘴也還是如此刻薄啊?!?p> 這二人說話如此針鋒相對,著實驚呆了底下一幫吃瓜群眾。
眾人都面面相覷,小聲嘀咕著,猜測沈鶴行與謝未易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跟教官有仇,那看來這公子進(jìn)不了弘文館咯?!?p> “是啊。不過,這對我們來說倒是件好事,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p> “說的也對。”
“嘿嘿嘿,瞎說什么呢你們,你們知道什么,他可是定國公的四公子,就算跟這個教官有仇,人家也照樣能進(jìn)弘文館?!?p> “喲,原來這就是國公府的四公子啊。”
“那說不準(zhǔn)最后倒霉的事這個沈大人呢?!?p> ……
這邊吃瓜群眾你一言我一語地嘀咕著,那邊謝未易二人如同針尖對麥芒。只南岳一人依舊面如死灰,生怕他家少爺一失手,自己就一命嗚呼了。
秦川眉宇間有擔(dān)憂,沉靜地望著他二人,對謝未易說道:“阿易,要不你給沈教官表演個別的,這太危險了。教官也是為了我們好,萬一……”
千婼猜測,他想說萬一你一不小心把人扎死了怎么辦。
她覺得,他不會萬一的,謝未易若出手,指定會把南岳給扎死。
謝未易眉毛擰起來:“我還不表演了呢,有什么啊?!彼穆曇艉茌p。
秦川近前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考核繼續(xù)……
輪到千婼時,她和落羽合作舞劍。雖然她只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但是在落羽的完美配合之下,總算將此事敷衍過去。
表演完畢,千婼悠悠瞥了眼秦川,他沒有觀看她們舞劍,依舊溫聲細(xì)語地安慰他的阿易弟弟。倒是一旁的沈教官嘴角泛起淡淡的苦笑。
一場考核結(jié)束,有很多人失落著離開了弘文館。
首先是那些上了年紀(jì)的,畢竟今后是要進(jìn)行體能訓(xùn)練的,他們的身體不允許他們參加。再者就是像炸炸那樣表演吃大餅的……
最后,還剩下一個謝未易沒有進(jìn)行考核。
他昂著頭,微微抿著嘴唇,任秦川和宋子淵怎樣勸說就是不動。
岑太傅、沈教官沒有辦法,最后只道先給學(xué)生安排住宿,謝未易明天再進(jìn)行考核。
千婼挑了間寬敞的房間,閑適地趴在窗戶上,遠(yuǎn)遠(yuǎn)望著正在樹下看書的秦川出神。
他讀書的樣子是那么的溫文爾雅,那么的英俊瀟灑,那么的……
千婼覺得,這世間所有美好的詞都應(yīng)該用在他的身上。
“公主?!?p> 落羽輕輕站在千婼身旁,也瞅了窗外一眼,看到是秦川,笑著問道:“公主,秦公子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您、您難道就沒有想過,跟他表明心意?”
聞言,千婼立馬怔住。
這個問題她好像從來沒有去想過,跟秦川表明自己的心意,萬一、萬一他要是不愿意,或者他拒絕了,到那時她該怎么辦。
千婼沒有回答落羽,她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
落羽問她,“公主,您想要吃點什么?”
千婼微微搖了搖頭,“什么也不想吃。”
她應(yīng)該怎樣與秦川說清楚自己的心意呢?
想著想著,千婼目光無意間放得很遠(yuǎn),正好瞧見對面松竹閣二樓,謝未易正一個人坐在那里發(fā)呆。雖然他面色不悅,不過神情還算平靜。
此刻,謝未易臉上沒有平時那抹慵懶的笑,也沒有跟千婼抬杠時壞壞的表情。
千婼一臉困惑,不曉得他到底跟那個姓沈的有什么過節(jié),能讓定國公都對其束手無策的謝未易如此傷神。
“落羽,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沈教官?”
落羽一聽,表情錯愕地瞄了千婼一眼道:“不知道。公主怎么想起問他來了……還是為了……”
她沒有說完,隨著千婼的目光向謝未易那邊望去。
千婼這才回過神來,唇角緩緩彎了上去:“我當(dāng)然不是為了這個刁民了。本公主只是覺得,定國公帶來的教官,敢跟謝未易這個廢柴王八蛋對著干,怎么也是個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