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城的軍營中一片混亂。雷守在趙霜兒的營帳前,面對著一群怒目而視的貴族與士兵。
“雷!我命令你讓開!”奧弗列得侯爵上前一步對著雷說道。
雷絲毫沒有移動半步,“我奉命守備我們的營地。”
“我才是遠征軍的總指揮!”奧弗列得侯爵大聲喊著。
“我是銘征召的人,我只聽從懷衣伯爵的命令?!?p> 奧弗列得侯爵咬牙切齒地看著雷,他很清楚雷的實力,不敢直接動用武力。公會會長見狀,也上前一步,走到雷的面前。
“雷,你知道這營帳中的女孩是什么人嗎?”
“不知道?!?p> “她可是個死靈術士。”公會會長說,“如果我們不采取措施,她會害死我們所有的人。”
雷沉默了片刻,隨后說道:“那也要等銘回來之后再做定奪?!?p> “如果在銘回來之前,她的能力就已經(jīng)發(fā)動了。那你能對我們所有人的生命負責嗎?”
“我只為我的任務負責?!?p> ……
“嘿嘿?!敝烊副成希睾掷锕謿獾匦α藥茁?,“那這個塔西亞伯爵還真是倒霉。好不容易想要建功立業(yè)一番,結果遇上了這種事?!?p> 銘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回去之后別說這種話,會叫人看不起的?!?p> “我一個乞丐怕什么?”
“你現(xiàn)在不只是一個乞丐了。你現(xiàn)在可是我們懷衣小隊的大將,必須要對手下的人負責。”
池胡聽到銘的話后愣了愣,隨后又怪笑了幾聲,沒有再說下去。
銘和池胡一路飛回了牙城,一回到牙城的營地,他就看見大量的士兵將趙霜兒的營帳包圍了起來。銘心里一驚,立刻收回朱雀與池胡從口中跳下,落在了雷的身旁。
“你可終于回來了!”奧弗列得侯爵強行壓制住內(nèi)心憤怒的情緒。
銘看到奧弗列得侯爵身旁的公會會長,就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氣對著奧弗列得侯爵與會長說道:“我非常抱歉將她帶到了這里?!?p> “抱歉?”奧弗列得侯爵說,“也幸虧我們這些人還活著,要是我們死了,你跟誰說抱歉去!”
“我會帶著她離開這里。”銘回道,“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一樣?!?p> “現(xiàn)在帶著你的人立刻離開!”奧弗列得侯爵喊著,隨后帶著人離開了營帳前。
會長臨走前,走到銘的身邊,對著他小聲耳語道:“我知道你很同情她,但同情不是這么用的。你的同情只會讓所有人身處險境。”說罷,他便也離開了這里,跟上了奧弗列得侯爵的步伐。
來到奧弗列得侯爵的身邊,會長再次向他問道:“為什么不讓他們直接離開,將他們踢出遠征軍。”
“他們的實力很強。是遠征軍不可多得的戰(zhàn)力?!?p> “像銘這樣的人,能為你創(chuàng)造多少價值,就能毀掉十倍以上他所創(chuàng)造的價值?!?p> “那就要看怎么用他了?!眾W弗列得侯爵冷笑一聲,“至少他不是一個不服從命令的人。”
銘在他們離開之后,看了看其他人。雷讓開營帳的大門,懷衣的士兵們一個個手持武器,一臉疑惑的表情。銘嘆了一口氣,走進了營帳。
營帳中,趙霜兒抱著依瑟希坐在床上,右手緊緊地握住了項鏈。見到銘進來之后,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銘!”趙霜兒著急地說,“怎么樣了?”
“沒事。”銘回道,“收拾東西,準備出城?!?p> 銘帶領著懷衣隊伍的所有人離開了牙城,在走了一段距離后,停下來腳步。他將背上的依瑟希放下,牽著她的手回頭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士兵。隨后,銘將所有依瑟希的事和死靈術士的事,全部告訴了眾人。
“這就是我們離開牙城的原因。”銘說,“但是,我并不會強迫你們跟著我一起去攻下偏遠的小城。如果你們害怕她,不愿獨居在偏遠的魔族小城,你們可以回到牙城。我會幫你們跟奧弗列得侯爵說,讓你們加入皇家軍隊?!?p> 那些士兵聽后,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竊竊私語地討論起來。銘又轉(zhuǎn)頭看著雷和池胡,對著他們說:“你們也是一樣。”
“乞丐我可不喜歡跟那些老爺們?yōu)槲?。”池胡立刻開口說,“你要是嫌我乞丐不中用了,那我就回懷衣繼續(xù)討飯了。”
銘笑了笑說:“怎么會。”隨后,他又看著雷。
“我們是一個小隊的?!崩字皇堑卣f了一句。
銘等了很久,一直到軍中的討論聲逐漸平息下來。
“你們不必有所顧慮?!便憣χ娙苏f,“將她帶到這里來是我的責任,這不是戰(zhàn)場上,你們不必為我的選擇負責。”
眾士兵沉默了一會,隨后一名小隊長開口說道:“我們都是懷衣的人,本來就不愿意跟著他們待在牙城這種地方。還是偏遠的小城更適合我們。”
“就是……”其他士兵立刻稀稀疏疏地開始接話,“我早就看不慣那些貴族老爺了?!薄ⅰ霸蹅円郧霸趹岩碌臅r候還不是一樣,魔族對我們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威脅。早就習慣在危險中度過了。”、“他們幫過我們嗎?懷衣正要被魔族進攻,我敢肯定,他們肯定不會來支援的?!薄ⅰ吧洗伪荒ё暹M攻他們不就沒來嗎?你那次沒去戰(zhàn)斗呀!”
“行了!”銘大聲說道,“非常感謝你們的支持。我會看好依瑟希的,絕不會讓她傷害到你們。”銘握緊了依瑟希的手,他決定一旦出現(xiàn)意外情況,就立刻將魔法項鏈給她戴上。
銘把依瑟希交給了趙霜兒,對著他們?nèi)苏f道:“你們帶人先走,我還要回去一趟?!?p> “你回去做什么?”趙霜兒問。
“我得把這次調(diào)查的情報匯報上去?!?p> 趙霜兒不悅地說:“他們這么對我們,你還去干什么?”
銘笑了笑,“總體來說還是我的問題。而且,不管他們怎么樣,我們還是要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p> 銘乘著朱雀,回到了牙城。依瑟希的事早就已經(jīng)在軍隊中傳開,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以警惕和憎惡的眼神看著他。銘沒有在意這些,他來到臨時議事廳的門口,敲了敲門后,走了進去。
“你又回來干什么?”奧弗列得侯爵驚訝地說。
銘掃了一眼,臨時議事廳中不僅有奧弗列得侯爵在,還有公會會長與其他一些貴族。
“我來匯報塔西亞伯爵的調(diào)查結果。”
“所以你找到了塔西亞伯爵?”
“塔西亞伯爵連同他所率領的軍隊已經(jīng)全部陣亡了?!?p> “這怎么可能!”奧弗列得侯爵瞪著眼睛,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帶領了那么多皇家士兵……怎么可能全部陣亡?”
“我調(diào)查的結果就是這樣?!便懻f,“鼻城中有魔族將軍駐守?!?p> “哪一位魔族將軍?”公會會長冷靜地問。
“第八魔族將軍,萬人之帥,巴里薩?!?p> “巴里薩……”聽到這個名字就連會長也再難以保持冷靜,“巴里薩的能力可是……”
“沒錯?!便憮屜纫徊交氐?,“塔西亞伯爵的所有部隊,都已經(jīng)被他變?yōu)榱丝芩朗?。?p> 貴族們開始慌張地互相討論,奧弗列得侯爵與公會會長則低頭思考著。
“我勸你們還是早點把艾倫他們叫回來。”銘打斷了他們的討論與思考,“能對付巴里薩的,就只有勇者隊伍了?!闭f完,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議事廳。
銘騎著朱雀追上了前行的懷衣隊伍,落下之后,與帶領隊伍的雷碰了面。
“事情都解決了嗎?”雷問。
“嗯。我們需要做的都已經(jīng)做到了?!?p> “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到了沒有地圖的魔族領地?!崩讓⑹种械牡貓D遞給了銘。地圖上只畫出了牙城、耳城、鼻城以及眼城附近的區(qū)域,最東邊與最西邊的魔族領地都是一片空白。
銘接過地圖后,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瓶子里滿是密密麻麻的爬蟲。他打開瓶蓋,將所有爬蟲放在地上。那些爬蟲如同潮水一般從瓶中涌出,迅速向著四周爬去。在銘手中的地圖上,爬蟲爬過的痕跡清晰可見,逐漸在空白處顯現(xiàn)出地形。等待了一段時間后,銘指著最遠處的一座城池說:
“就去這里?!?p> 從牙城趕到最東邊小城的路途遙遠,且途中會經(jīng)過大量的魔族小城。銘與雷率領著眾人,一邊抵御來襲的魔族,一邊向著目的地前進。經(jīng)過千辛萬苦抵達的目的地后,銘讓所有士兵在城外駐守,自己和雷兩人進入城中,將城里的魔族全部屠戮殆盡。如同攻陷牙城時一樣,池胡組織士兵通過被擊穿城墻上的大洞,有序的進入到城池中,在城中心安營扎寨;雷帶領精英小隊在城墻的四面布守;銘喚出青龍吸收著小城附近的黑霧,以便讓整體的環(huán)境不至于顯得那么壓抑。
經(jīng)過長時間有序的工作,基本已經(jīng)將所有士兵都安定下來。趙霜兒從營帳中走出,來到銘的身旁。
“感覺就我們這些人待著這樣的小城中也挺不錯的。”
銘笑了笑,“這可是個孤立無援的城池。說不定哪一天遠征軍選擇了撤軍,我們還傻傻的在這等著?!?p> 趙霜兒看了一眼身后的軍營,“我們這些人,不一直都在傻傻地等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