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哭笑不得
“你們可有拜帖？”小綠徒眼睛望向姜小萬，耳朵通紅。
除了一紙所謂推薦書，哪還有什么拜帖？怔了怔，姜小萬點(diǎn)點(diǎn)頭，面上帶笑：“有！我們自然是有的，還望師兄引路才是?！?p> 說完，姜小萬偷偷看了一眼鄭楊，后者衣冠楚楚，泰然自若，完全沒察覺有什么不妥。
“那隨我來吧?！毙【G徒轉(zhuǎn)身向前走去。
鄭楊將身側(cè)的藥箱遞給姜小萬，自己背著兩個(gè)包裹，拿起長刀越過兩人。
看著神色莊重的鄭楊，倒顯得自己吊兒郎當(dāng)，姜小萬不愿再看他，頭扭向右側(cè)。
右側(cè)黎寧還愣在原地，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姜小萬騰出一只手來拉起她，“走吧?！?p> 黎寧點(diǎn)點(diǎn)頭，任姜小萬拉著往前走。
清泉潺潺，竹林蒼蒼，飛瀑磅礴，山鳴谷應(yīng)。環(huán)境自然是美極，可就是這小綠徒帶的路，有幾分怪異。
“原來青楊宮竟然在山谷腹地？”沿著小坡邊走邊望著下面的碧林，姜小萬道。
小綠徒不置可否，將三人帶到坡路盡頭的溪流邊，閃身越過湍急的水流入了正前方的瀑布。
說是瀑布，水流卻沒有那么急，倒不如說是一道小水簾，在石壁上傾灑，水簾旁赫然三個(gè)大字“試煉崖”。
試煉崖，此處分明是山谷一個(gè)小洞穴，名字倒是威武許多，姜小萬搖搖頭。
見狀，黎寧和鄭楊同時(shí)拉住姜小萬，察覺到對方時(shí)又對視一眼，“我?guī)^去。”
姜小萬憨憨一笑，拉開二人的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師父教過我一些輕功皮毛，雖不能飛檐走壁，這個(gè)小水渠還是過得了的。”
在二人的注視下，姜小萬除去身上的外衣，仔仔細(xì)細(xì)地將寶貝藥箱包起來。
“等……”
姜小萬已然腳尖一點(diǎn)，入了水簾。穿過水簾時(shí)，從頭到腳澆了個(gè)滿貫。
“什么？”姜小萬回頭時(shí)便見相繼進(jìn)入的二人用包裹擋著頭，境況和她差不了多少，心下了然，不由得嘿嘿一笑。
將包裹在藥箱外面的衣服取下，姜小萬皺眉問小綠徒，“你們每個(gè)門都是這樣嗎？”
同樣一身是水的小綠徒看著三人欲言又止，最后作揖道：“我先走了，各位保重?！?p> 小綠徒從水簾穿出去，伴隨著砰的一聲，石門緊緊扣在墻上，將光線隔離在外。
三人愣在原處，本以為小綠徒是個(gè)良善之人，誰料人不可貌相?。?p> 好在洞穴高處劈裂，光從缺口處掃射進(jìn)來，三人才得以不陷入黑暗中。
此處像是一處天然石穴，說話時(shí)縷縷回音就能判斷出，此處石壁光滑，即便是輕功卓絕，也輕易上不去缺口處。
隱約中，可以聽得擊打的聲音，自洞穴左側(cè)小道里面?zhèn)鱽?，小道一人寬，往里望去，除了一片漆黑再無他物。
“鄭楊，你帶火折子了嗎？”姜小萬問道。
“在東南坡時(shí)燃完了，沒有了?！?p> 姜小萬緊一緊握著藥箱的手，“看來我們只能摸黑進(jìn)去。”
“走吧?！崩鑼幝氏韧^走幾步，臉上沒有絲毫慌張。
聽著黎寧的聲音，姜小萬心中的緊張莫名消失大半，鬼使神差道：“黎寧，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聲音很好聽？”
“姜小萬，你能正經(jīng)些……”對上姜小萬那雙魅惑狹長的雙眼，鄭楊的話戛然而止，又忘了她是姑娘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啰嗦?！苯∪f擺擺手不耐煩道。
黎寧輕笑一聲，“你是第一個(gè)。”
聽著黎寧的回答，姜小萬洋洋得意，“這說明你認(rèn)識的人里面，只有我，有這般慧眼識人的本事?！?p> “分明是只有你不知矜持為何物。”鄭楊冷哼一聲。
見鄭楊陰陽怪氣，姜小萬作勢要拿毒砸他，“你不要太過分，不然我將你就地解決?！?p> “哼，絕醫(yī)騙萬大小姐，騙我?guī)煾甘朗鍟r(shí)，怎么不說自己過分。到時(shí)你女子的身份敗露，萬家和姜萬閣都會成為江湖笑柄，清譽(yù)毀于一旦?！痹捼s話，鄭楊將心中擔(dān)憂的都說出來。
姜小萬聽了這話卻覺得里面幾多諷刺，又被鄭楊張口而出的騙字激到，姜小萬臉色烏黑油亮，雙拳緊握。
“出生便是大家少爺，沒有吃過什么苦，不知道險(xiǎn)阻為何物，這樣的你有什么資格說我，看不慣就滾回西康，到時(shí)候擂臺上分勝負(fù)?！?p> “要走你走！”
姜小萬怒不可遏，再不想看鄭楊半眼，將濕衣服甩在地上，“來人，開門！我不拜你們家的師了，給我開門！”
“吵吵什么，俺耳朵都聾了?！币淮鬂h舉著燭臺從狹窄的小道慢慢走出來，“既來之，則安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石門一旦關(guān)上就再開不了，不能半途而廢?！?p> 姜小萬裝作沮喪地蹲下身來，將藥箱開開合合，頭發(fā)耷拉下來，像是一個(gè)賭氣的落水小孩兒。
鄭楊也有幾分后悔，覺得自己的話重了，彎腰正要道歉時(shí)，下巴突然被狠狠一撞，摔倒在地，頭腦嗡嗡作響。
與此同時(shí)，大漢捶胸頓足，又躺在地上打滾，“你……大膽，哈哈哈，嗚嗚，哈哈，啊……給俺解……哈哈哈嗚嗚……解毒?！?p> 姜小萬正想探看撞了什么，抬頭看到護(hù)下燭臺的黎寧。爽朗的聲音中沒有半分沮喪：“嘿嘿，果然是深得我心的美人兒！”
摔在地上的鄭楊欲哭無淚，慶幸自己方才沒有說話，不然現(xiàn)在可能就不是疼，而是直接去見遠(yuǎn)在地下的祖父了……
“中了我的哭笑不得散，不比斷手?jǐn)嗄_好受半分。說吧，怎么出去?！苯∪f蹲在地上清理著藥箱里面的毒粉，半分沒有察覺到躺在地上鄭楊有什么不妥。
趁姜小萬不備，大漢抽出姜小萬放在地上的長劍，聽到那一聲鶴嚦，才堪堪放下，“你怎么……會有此劍？”
黎寧握著軟刀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又聽姜小萬道：“休想攀親戚，我可不吃這一套，很快你就氣絕身亡了，等著吧?！?p> 言語中無情無義，倒是和傳聞的醫(yī)賊一般無二。
黎寧此刻才是真的哭笑不得，走過去將姜小萬拉起來，“給他解毒吧。他方才若想出手，即便是我，也沒有把握救下你?！?p> 奪回問蒼，姜小萬悶悶地從藥箱里找了一包藥，不情愿地抖落在大漢嘴里，“放我出去吧，我不拜師，你們青楊宮沒有理由再將我扣在此處。”
大漢從地上爬起來，眼眶濕潤，聲音有些發(fā)抖，“閨女，你是……你是玉清君子姜仕陽的什么人？”
姜小萬素來知道爹爹出師青楊宮，可她向來受不了旁人的過分親昵，不動聲色躲開一步道：“女兒?！?p> “果真是，果真是?。∈赀^去了，當(dāng)初的嬰兒長成大姑娘了。那仕陌師兄呢？他在何處？”大漢激動萬分。
姜小萬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p> “怎么會呢？你今年可是十六？”大漢一把捏著姜小萬的胳膊，聲音震耳欲聾，回響不絕。
姜小萬嚇了一跳，“是……是?。 ?p> “當(dāng)年仕陌師兄帶走了你，怎么你反倒不知道他？還學(xué)了一身醫(yī)術(shù)？莫非……”